幾人放眼望去,就在黃巾軍身後那條通往黃水鄉的小道上,此時揚起一陣陣沙塵。
爲首的依稀可見是三個人,正策馬狂奔,身後跟着一批騎兵,還有大片步卒。
“哈哈哈,二哥手慢些,留幾個給小弟!”
“還是手快些的好,我看劉大哥他們守城局勢有些緊張。”
城牆上已經滿身是血的程良跟張勇,興奮地大喊了起來。
“是二哥五弟他們來了,哈哈哈,咱們兄弟齊聚,世間有何懼哉!”
五鹿回頭一看,大驚失色!
“快,後軍速速給我擋住敵軍,別讓他們衝進來!”
然而,黃巾軍全是步卒,兵甲稀缺,全靠一股兇狠勁頭才能與正規軍硬拼,如今戰鬥良久,早已疲憊,如何能擋得住關羽帶來的這精銳之師?更別說其中還有兩百多配備蘇、張兩家提供的上好戰馬的騎兵!
關、朱、葉三人衝鋒在前,騎兵隊伍緊隨其後,率先衝入了黃巾軍的陣營之中,這當真好比是狼入羊羣,頃刻之間就將黃巾軍衝得七零八落。
“哈哈哈,二哥,祥子,咱比一比今日誰更勇猛,誰輸了誰請酒!”
朱燁狂笑着,雙手舞動雙錘,在敵軍之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哈哈,五弟有此雅興,二哥我自當奉陪,些許插標賣首之徒,且看某斬之!”
“呵呵,小子武藝不精,不敢與二位爭鋒,不過對於殺敵之事,也萬不敢懈怠。”
“系統提示,關羽、朱燁並肩作戰,觸發‘金蘭’組合特技,武力分別提升1點,另外二人得到兵王、甲王加成4點,關羽武力提升爲97,朱燁96。”
“系統提示,朱燁觸發‘勇力’特技,武力再提升8點,當前武力104。”
關羽雙手握刀,左劈右砍,這青龍偃月刀削鐵如泥,刀刃不斷收割着沿途遇到的敵軍的首級。
葉祥雖然稍顯不濟,但火龍槍的槍頭也如火龍吐舌一般,連連刺出,很快就取走了不少敵軍士兵的性命。
一個人殺到了五鹿的身邊,滿臉急切地說道:“渠帥,咱們近九千人已經戰死近千,重傷超過一千人,如今咱們腹背受敵,城牆又久久攻不下來,還是速速撤退爲上啊!”
五鹿擡頭看了看城頭,又看了一眼正衝殺過來的那隊騎兵,滿臉忿恨。
“可惡,可惱!不想這狼調縣竟然是一塊這般難啃的骨頭,看來這次大功註定是要落到那個傢伙身上了!”
他咬了咬牙,對着身邊這人說道:“全軍回撤二十里,去山中安營休整!”
隨着一聲令下,剩下的數千黃巾軍,如同潮水一般,從關羽等人包圍線的兩側撤了出去。
關羽等人正想阻攔和追擊,卻被劉赫叫住。
“窮寇莫追,這夥太平軍兇悍莫名,只怕會有其他埋伏,大家且先進城,待休整之後,再與其決戰!”
“喏!”
關羽、朱燁和葉祥領命,率領軍隊便進入了縣城之中。
兩方軍隊匯合,正往校場趕去,卻見在道路兩側,縣中百姓夾道歡迎。
“今日多虧劉縣令和諸位將軍勇猛啊,不然我等危矣!”
“是啊,小人本從冀州逃難而來,本聽說那太平教體恤百姓,不想今日一見,竟兇殘如斯,若不是諸位將軍浴血奮戰,我等性命堪輿啊!”
“那些賊兵簡直比野獸還要可怕,我家兒子剛剛滿月,只聽聲音,就被他們嚇得啼哭不止,現在縣令大人獲勝凱旋,這小子馬上不哭了,縣令真神人也!”
“劉縣令啊,小人可還有親戚住在盂縣,方纔聽那些賊兵說以及攻打過盂縣,小人懇請劉縣令發兵去救盂縣啊!”
劉赫聽着街道兩側的各種聲音,心中思緒萬千。
這人心其實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這些城中百姓,其實並不瞭解黃巾軍,甚至於連自己這個和他們酣戰良久的人,到現在都還不確定,如果現在獲勝進城的是黃巾軍,他們會不會把屠刀對準普通百姓。
但是百姓不這麼想,他們看到黃巾軍如此恐怖、嗜血,又聽到他們各種叫囂威脅,再與自己安民軍平日的親民作風一對比,善惡之分,瞬間就瞭然於胸了,如果讓黃巾軍進城來,肯定會對他們大開殺戒,搞不好盂縣已經被屠了一遍,至少在他們心中,已經認定了這一點。
此時,他們看向劉赫等人的目光,就如同是看着救命稻草一樣。
要說此時誰最風光,無疑就是朱燁了。
這傢伙騎乘的只是比那騎兵隊稍好一些的戰馬,馱着他和他那雙錘戰鬥了這半天,早已不堪重負,所以他現在乾脆下馬步行,舞着雙錘,響應着沿街百姓對他的讚美之詞。
他這威猛的模樣,不但沒有嚇着人,反而身邊還圍繞了一羣小孩子跟着他轉。
“呵呵,五弟的脾氣還是和孩子一樣。”
關羽騎馬跟在劉赫身後右側,回頭看到朱燁的模樣,隨口調侃道。
“是啊,不過德輝一片赤子之心,卻也難得啊。”
一行人來到校場之中,稍作休整,很快,崔鈞就統計好了此次戰鬥的損失。
“此次大戰,我軍共戰死一百三十六人,重傷二百一十四人,輕傷五百六十二人,留下敵軍屍首一千七百五十七具。傷者都已經送去醫治,死者也派人去撫卹家屬了。”
這樣1:13的戰損比,嚴格來說已經是極佳了,但是在場衆人依然心情十分沉重。
崔鈞看了看衆人,又看向劉赫,嘴巴張了張,卻欲言又止。
劉赫看到了這一幕,開口道:“軍師,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你擔心現在這個場合說這件事不合適,所以沒有開口,對吧?”
崔鈞嘆了口氣:“哎,知我者,主公也。”
劉赫站起身來,看向前方那些雖然渾身是血,卻依然整整齊齊坐在地上的安民軍士卒,目光之中似乎忽然變得堅定了起來。
“軍師曾經和我提過,我安民軍軍紀森嚴,訓練有素,唯獨缺了一點,便是真正戰爭殘酷性的認知。在他們眼中,所謂的戰爭,便是我們幾人衝殺前面砍死對方大將,對方不戰自亂,輕鬆取勝,根本不覺得戰爭有多麼血腥可怕。”
“當初我不以爲意,以致於有今日之禍,若是能夠早做準備,也不至於今日兄弟們死傷如此慘重。”
大家一聽這話,也都坐不住了。
“大哥何必如此,大哥心念士卒,這一點人所共知,這些士卒平日都是我們幾人在操練,若說責任,也該是小弟們擔起纔是。”
“是啊,二哥說的不錯,大哥有如此愛護士卒之心,何錯之有?爲今之計,還是想想該如何穩定軍心,畢竟他們第一次遭遇如此血戰,只怕至今心有餘悸,太平軍暫時退卻,只怕很快會捲土重來,若不能保證士氣,則狼調縣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