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兩人之間的矛盾暫時給平息下來,曹仁也是忍着一肚子的火,對李典喝道:“曼成!出陣!按照剛剛所指定的計劃行事!”
見到此事暫時平息了,李典也是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抱拳喝道:“末將領命!”說完,李典便是用力一扯繮繩,掉轉馬頭,率領大軍開始朝着城門方向進發。曹魏大軍的素質也不差,雖然經過了那番突然襲擊,但將士們很快便是收拾了慌亂,在李典的指揮下,將軍陣分散開來,發動進攻!
在城頭上,呂蒙和張虎看到曹魏大軍又開始進攻了,同時轉過頭朝城外望去,可當看到曹魏大軍那種古怪的陣型,兩人都是不由得一愣,隨即又是相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擔憂的神色。倒是另一邊的郭奕卻是不明白其中緣故,連忙是拉住了張虎問道:“張將軍,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張虎搖了搖頭,扭頭緊緊盯着城外的敵軍,說道:“看來這次領軍前來的魏將是個高手啊!不知道是曹仁、張頜還是麴義?”
“應該是曹仁!”呂蒙也是沉聲說道:“根據情報,之前曹魏攻打幽州,就有張頜的身影,張頜不可能又立馬從幽州那邊趕到南頓來!而麴義雖說領軍的水平不錯,但主要還是體現在他手下的那支先登營!而且主公也曾說過,曹操性情多疑,如此重要的征戰,曹操必定會派遣曹氏子弟出征!”
“曹仁嗎?”張虎側了一下腦袋,臉色也是越發陰沉,說道:“曹仁此人行軍謹慎,而且經驗豐富,是個難纏的對手啊!如果城外的魏軍是曹仁來指揮的話,那這一仗還真的是很難打啊?”
呂蒙和張虎這般你一言我一句的,說得郭奕是一頭霧水,雖然郭奕的父親郭嘉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兵家大師,可郭奕本人修習的,卻是政務之道,對於行軍打仗那是一竅不通!完全不明白此刻城外敵軍的佈陣有什麼不對,也不明白爲何從這佈陣中,呂蒙和張虎就猜出敵軍主帥是曹仁!
總算張虎也是看到郭奕着急的表情,當即便是歉然一笑,爲他解釋起來:“郭大人請看!敵軍現在所佈的這個陣型十分的鬆散,這樣的陣勢根本就和一般的攻城陣型不符,但卻是很有效的防備了城頭上箭車的攻擊!敵人肯定不會是誤打誤撞才擺出這個陣勢的,顯然敵軍統帥只是通過剛剛那一輪攻擊,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並且如此應對!這樣的應對能力,就算是放在我們西秦軍中,也沒有多少將領能夠做到這一點,更不要說是曹魏軍了!”
呂蒙也是點頭接着說道:“不錯!以這種水平,在曹魏軍中,能夠有如此本事的將領不出三個人:曹仁!張頜!還有麴義!這三人當中,又屬曹仁最爲難纏,張頜次之,麴義最弱!”
聽得呂蒙的話,郭奕立馬就是有些奇怪了,問道:“呂將軍!我聽聞曹魏軍中的大將雖然沒有我們西秦軍的多,但也絕對不少!爲何到了你們口中,就只剩下這三人了?像那馬超、文丑,就連主公都會有所顧忌,還有夏侯淵,也頗有其兄夏侯惇之風!難道就不可能是他們三人嗎?”
郭奕這麼一問,卻是讓呂蒙和張虎都笑了起來,呂蒙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輕蔑,當然,這絲輕蔑並不是針對郭奕的,張虎則是繼續解釋道:“馬超和文丑能夠讓主公忌憚,那是因爲他們的武勇,而並不是因爲他們的謀略!至於那夏侯淵,此人雖然也有將才,但卻只能打順風仗,一旦戰事遇到逆境,他便會沉不住,往往使出昏招!剛剛我和呂將軍所舉出的三人,都是曹魏軍中智謀和行軍打仗的能力最強的三人!如果是換作其他人,恐怕沒有這個本事能夠這麼快做出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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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奕只是不懂軍務,但並不是傻瓜,張虎已經解釋得如此透徹了,他自然明白了過來,郭奕立馬就急了,忙是問道:“那這麼說來,我們的箭車其實不是沒用了?”
呂蒙擺了擺手,沉穩地說道:“也不能說是沒用,至少還能起到阻擊敵軍的作用!不過接下來主要還是靠我們的士兵了!張將軍!你且讓南頓守軍佈置防線,我去調我的兵馬一同上城頭,至少,先把敵人這一波攻擊給擊退再說!墨十先生!這箭車就靠你來指揮了!”
呂蒙經過這麼多年戰場薰陶,早就養成了遇事不亂的習慣,簡要的幾句話,便是將防線佈置妥當,隨即又是對郭奕說道:“郭大人!這城頭上太過危險了,你不如先回城守府,順便告訴陛下和公主殿下,請他們不用擔心!”
郭奕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繼續留在城頭上,不僅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拖累呂蒙和張虎,所以也不矯情,直接便是對三人拱了拱手,說道:“幾位要保重!”說完,郭奕轉身便是退下了城頭。
而這說話間,曹魏大軍就已經衝到城牆下了,一架架雲梯已經是開始搭上了城頭。呂蒙剛剛調集了那些兵馬上了城頭,看到眼前這個情況,眉頭不由得一皺,對另一邊的墨十喊道:“墨十先生!發動攻擊吧!不用再想着節省了!一口氣把他們給打痛!”
聽到呂蒙的話,墨十也是立馬下令,讓墨門弟子發動箭車!頓時,就聽得齊刷刷地破空聲連綿不絕,一片片箭雨朝着城外的曹魏軍陣中傾瀉!雖然李典已經下令讓將士們分散開,但箭車的威力實在是太過強大了,仍有不少將士被箭矢射中,慘死在城牆下!
看到這副慘劇,在城牆下的李典也是咬着牙強忍住心痛,之前曹仁所佈置的任務,就是要用這些將士們的性命最大程度地消耗敵人的短矢!雖然看着自己的部下就這麼送命,心裡很不舒服,但李典也不能下令撤軍,只能是硬起心腸,不停地催促着大軍繼續攻擊!
而曹魏大軍鬆散的陣型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畢竟城頭上的箭車也只有二十臺,根本無法完全覆蓋整個城頭的防線,還是有不少曹魏將士開始順着雲梯,從箭車攻擊的空當中攀爬!呂蒙見到了,立馬便是對張虎喝道:“張將軍!你帶領南頓守軍護住箭車,保護那些墨門弟子!其餘的人,給我堵上!”
這次呂蒙所帶來的三百餘墨門弟子,那可都是無法用錢財估量的寶貴財產,呂蒙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折損在這裡!吩咐了張虎去保護墨十他們之後,呂蒙則是領着他從汝南帶來的精兵,安插在箭車與箭車之間,堵住那些準備從空當中攀爬的敵軍!
呂蒙這一堵,等於是填補上了箭車的空當,雖說這些將士的作用沒辦法和箭車相比,但卻是完善了城頭上的防線,讓李典想要一口氣攻上城頭的計劃打了水漂。氣得在城外的李典那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提刀直接殺上去!
曹魏將士那是衝上來又被殺了下去,這麼幾輪攻擊下來,曹魏大軍足足損失了有兩千餘人!不過這兩千人倒也不是白白犧牲的,隨着城頭上那二十臺箭車發出啪啪的響聲,墨十的臉色一變,立馬便是對着不遠處正在廝殺着的呂蒙喊道:“呂將軍!短矢打完了!”
“嘖!”呂蒙一刀將一名試圖從女牆下面跳上來的曹魏士兵給砍成了兩截,臉上被噴了一臉的鮮血。聽得墨十的話,呂蒙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看了看城外,臉上頗有些不甘!如果這短矢足夠的話,就算是城外的敵人有多少,一樣將他們給擊退!不過世上可沒有那麼多如果,呂蒙也不再猶豫,立馬便是對墨十喊道:“墨十先生,你帶着墨門弟子退下吧!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張將軍!組織南頓守軍一同抗敵!”
“喏!”張虎應了一聲,便是指揮着南頓守軍堵上了墨十等人離開後留下的空當,開始和呂蒙一同抵抗那些攀爬上城頭的敵軍!
而在城外,正在指揮着將士們硬着頭皮往前衝的李典,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擡頭一看,卻是驚喜地發現,之前給大軍帶來極大威脅的那二十個鐵箱子不見了!李典哈哈一笑,喝道:“將士們!敵人的守城利器沒用了!我們衝啊!”
“殺啊!”李典的話讓曹魏將士們都發現了這個情況,一時間,曹魏大軍士氣大振,更加賣命地往前衝。而在後面觀戰的曹仁也是極度興奮,大笑了幾聲,立馬便是大喝道:“全軍突擊!全軍突擊!一口氣給我拿下南頓!”之前爲了分散軍陣,曹仁所帶來的兩萬大軍並沒有一口氣全派上去,現在見到敵人的守城利器沒有了,曹仁哪裡還會錯過這個好機會,鼓動起全部兵馬,瘋狂地朝着前面的南頓城衝過去!那曹魏大軍,就好像是一股洶涌的黑色浪潮,而南頓城則是好像是在浪潮中行進的小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