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是士氣大跌的高句麗大軍,見到高宗栽下馬去,立馬便是變得混亂了,面對從城門衝出來的重騎,還有在左右兩邊又重新殺回來的輕騎,本來在人數上還佔據絕對優勢的高句麗大軍卻是全無反擊之力!整個戰場竟然是陷入了一面倒的屠殺!
“傳言中西秦軍爲天下最強的軍隊,不過小老兒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厲害的軍隊!”在城頭上,看到城外的戰鬥,管寧也是驚得目瞪口呆,雖然他早些年到處遊歷,也算是見多識廣,可也沒見過那支漢人軍隊將騎兵運用得如此巧妙!
看到管寧驚訝的模樣,在管寧身邊的法正和廖立都是相視一笑,他們特意帶管寧上城頭觀看這場戰鬥,用意就是如此。讓管寧見識到西秦的強大,這樣也有利於待會他們勸服管寧效忠於西秦!法正笑着對管寧說道:“管先生!雖然這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厲害,但大將軍帳下最厲害的卻不是這兩支軍隊呢?”
“呃!”聽得法正的話,管寧也是不由得愣住了,城外的這支西秦軍將數倍於己方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這樣的軍隊竟然會不是最厲害的?那西秦竟然還有更厲害的軍隊?這不可能吧?
廖立這時也是接着說道:“管先生,孝直所言非虛!在大將軍帳下,這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的確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軍隊!但卻不是大將軍手下最強的兵馬!若說大將軍最強的兵馬,當屬常年駐守函谷關的高順將軍帳下的陷陣營!”
“陷陣營?”管寧的眼睛一亮,卻是連忙問道:“若是小老兒沒有記錯,這支軍隊應該就是昔日丁建陽帳下的直屬兵馬吧?怎麼又跑到西秦去了?”管寧所說的丁建陽,自然就是當年死在呂布手下的前任幷州刺史,管寧當年遊歷天下,也曾到過幷州,在幷州聽說過陷陣營的名號。
廖立哈哈一笑,臉上滿是自豪地說道:“管先生沒有猜錯,這支陷陣營的確就是當年丁刺史帳下的那支陷陣營!只不過當年幷州軍雖然一時失足,跟隨呂布投靠了董賊。不過後來卻是能夠懸崖勒馬,棄暗投明,投入大將軍帳下!陷陣營雖然不足萬人,可在高順將軍的指揮下,在函谷關曾經地當過十倍於己方的大軍!絕對堪稱大將軍帳下的第一強兵!”
聽完廖立的話,管寧那是一臉歎服,說道:“秦王能夠執掌半壁江山,果然稱得上是天下最強!小老兒雖然不通軍務,但也看得出來,貴軍的強盛,看來大將軍一統天下,可以說是指日可待了!嗯!若是能夠早日一統天下,相信天下的老百姓也能早日脫離這亂世之苦!”
聽得管寧的感慨,法正和廖立又是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眼中閃爍了一道驚喜的光芒。同時點了點頭,法正深吸了口氣,對管寧說道:“管先生,大將軍的心願,也是想要在有生之年,一統天下,結束這場亂世!只是,現在關東諸侯始終爲禍於天下,不肯臣服!大將軍雖然有心平定中原,但我等才學尚淺,卻是幫不到大將軍什麼忙!管先生才學淵博,乃是天下的名士!相信大將軍若得管先生相助,必定能夠早日平定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趁着這個當口,法正也是果斷地向管寧伸出了橄欖枝,法正看得出來,管寧和王允那些人不同,王允他們心中裝的,都是漢室、世家的權力!管寧出身寒門,自然不存在什麼世家的關係,而從這兩天管寧的言談來看,管寧顯然也不是那種對漢室死忠的頑固之人!相反,管寧其實最看重的,還是百姓的安居樂業,這纔是真正的隱士高人!所以法正並沒有用名利來引誘管寧,也沒有打出什麼漢室興盛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藉口!法正直接道出了天下百姓這張王牌,果然是讓管寧有些心動。
管寧沉默了片刻,最後卻是苦笑着對法正說道:“法大人!此事請恕小老兒現在還不能答應你!且不說小老兒本領低微,無法幫上大將軍什麼忙,單單是小老兒在玄菟城住了這麼多年,實在是無法捨棄這玄菟城的百姓,跟大人前往長安!這樣吧!請容在下考慮一段時間,到時再來給大人答覆!如何?”
管寧都這麼說了,法正和廖立又能說什麼?況且從管寧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似乎管寧對爲西秦效力並不是很排斥,若是如此的話,將管寧招入西秦陣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廖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立馬便是笑道:“對了!管先生!久聞管先生與華子魚乃是至交好友!現在華子魚也在大將軍手下謀事,若是管先生能夠加入西秦,那也能夠和昔日好友相逢,豈不是美事一樁嗎?”
廖立特意提起華歆,因爲他還記得,傳說管寧和邴原、華歆三人乃是好友,三人還曾被人稱爲一龍,所以想借着華歆的名頭,打動管寧的心。可未曾想,廖立不提華歆倒還好,這一提起華歆的名頭,管寧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陰沉着一張臉,冷哼一聲,卻是一拂衣袖,轉身就下了城頭。管寧的舉動,卻是讓法正和廖立兩人都傻了眼。
“這,這,我到底是說錯什麼了?”雖然不知道管寧爲何如此生氣,但也猜得出,肯定是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麼話,廖立一臉疑惑地轉頭望向了法正,可沒想到卻是看到法正滿臉無奈的模樣。
只見法正搖頭說道:“公淵!你這可真是畫蛇添足了!難道你沒有聽說管寧與那華歆早就斷絕了來往?能夠讓管寧這樣的翩翩君子也變得如此惱怒,可見管寧和華歆之見的恨意可是不淺,你這一提起華歆的名字,管寧如何能不生氣?”
法正這麼一解釋,廖立立馬就呆住了,臉上滿是驚愕,瞪着眼睛看着法正,連聲說道:“這,我確實不知道此事啊?我要是知道的話,又豈會當着他的面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這,孝直兄,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啊?”
法正苦笑了一番,搖頭說道:“公淵兄,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看那管寧也不是小氣之人,不會因爲你的幾句話就記恨於心!等過段時間,相信他自然會消氣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確定這一仗的勝負吧!你看!魏延將軍已經將敵將給抓住了!”法正望向城外,卻是突然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
廖立也是跟着轉頭望向了城外,果然,魏延此刻一手倒提着雙極刀,另一隻手卻是一把拎起了一個人影,正是剛剛還在城外耀武揚威的敵將!
原來之前高宗被這突然出現的變化驚得暈了過去,在高宗身邊的那些親兵立馬便是嚇得手忙腳亂,慌忙攙扶着高宗就要往外跑!可能是太過驚慌的緣故吧,這幾名親兵竟然好死不死的,朝着魏延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眼看着這送上門來的敵人,魏延當然不會客氣了,手中的雙極刀揮舞起來,直接便是將那幾名親兵給斬於馬下!只留下那高宗還在那裡迷迷糊糊地似醒非醒,而魏延一看高宗一身精良鎧甲,和其他高句麗將士身上的皮毛配上的鎧甲完全不同,魏延就猜出對方肯定是高句麗的大將!魏延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送上門來的功勞,一把拎着高宗,直接把對方給生擒了過來。
抓住了高宗之後,魏延直接朗聲便是喝道:“爾等主將已被生擒,還不速速投降?”
只是魏延這麼喊了半天,除了少數一部分高句麗將士愣在當場之外,剩下的高句麗將士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魏延這才反應過來,這高句麗人除了少數一部分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不懂漢話的,魏延剛剛的話等於是對牛彈琴!不過也虧得魏延早有準備,連忙是對身後衝過來的將士一揮手。其中幾人便是立馬用高句麗話將魏延剛剛的那兩句話給重複了幾遍!
這幾名將士之所以會高句麗話,自然不是因爲他們是高句麗人,而是這次出征前,魏延特意交代讓幾人跟着玄菟城的百姓學了幾句高句麗話。雖然離溝通還有很大的差距,但魏延是特意交代讓將士們學會一些在戰場上經常用到的詞語,哪怕是死記硬背,也要記下來。
而顯然魏延的這番安排並非白費,先前魏延的呼喝聲沒有多少人理會,可現在這幾名將士所用的是高句麗話,立馬就是吸引了大部分高句麗將士的注意力。順着聲音便是望向了魏延,在看到魏延手中的高宗之後,全都是傻了,叮叮噹噹,手中的兵刃便是早早地丟在了地上!而剩下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人,卻是很快就被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給斬殺當場!
一場本來可能會是另一種結果的戰鬥,如今卻是出現了完全相反的結果,足足有七八萬的高句麗大軍,竟然完全敗給了兩萬不到的西秦軍!玄菟城也因爲這一戰,而得到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