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一舉平定雍州、涼州,將爲禍漢室多年的董卓給消滅了,這一消息傳出,那可是大快人心。而作爲羅陽的盟友,公孫瓚自然不甘人後,當下便是令手下大將單經、嚴綱領白馬義從三萬、冀州步兵兩萬,渡過黃河,直逼兗州都府東郡!
之前曹操與羅陽手下謀士郭嘉在陳留一戰,已經是損兵折將,元氣大傷,雖然之前已經是從各地調撥了不少兵馬,可要面對成名已久的白馬義從,還有有所不足。於是還未等單經和嚴綱帶着大軍趕到東郡,曹操竟然連老窩都不要了,直接帶着兵馬跑了,不僅是如此,就連城內的百姓、糧草也一應帶走,留給單經和嚴綱一個空空如也的東郡城!
聽得手下的彙報,性情比較暴躁的嚴綱當即便是囔囔了起來,一腳便是將放在刺史府書房內的書桌給踢翻了,哼道:“媽的!這曹操真是個膽小鬼!竟然連一戰都不肯打,就這麼跑了!虧得之前主公還把這曹操當成是勁敵!”
“嚴綱!你莫要輕敵!”相比之下,單經卻是顯得沉穩許多,擺手示意彙報情報的軍士下去之後,沉聲對嚴綱說道:“曹操此人甚是狡猾!我想他這般退讓,肯定是有陰謀!嗯!他把東郡城內的百姓和糧草都給奪走了,莫非,是想要行堅清壁野之計?可又不對啊!若是要實行堅清壁野之計,那就更不應該把東郡城讓出來了!東郡城的城防雖說比不得長安洛陽那般堅固,但也是一個很好的屏障啊!曹操沒有那個必要放棄這麼堅固的城池纔對啊!”
“哎呀!單經,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嚴綱見到單經如此傷腦筋,卻是不以爲然的說道:“哪裡有那麼多陰謀詭計啊!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咱們可是有白馬義從在手!實在不妙,我們完全可以撤回冀州去!有什麼可擔心的?”
單經搖了搖,雖然還是想不通曹操到底是在耍什麼花樣,可嚴綱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放眼天下,沒有誰敢在白馬義從面前比速度!真的要有什麼問題的話,完全可以帶着白馬義從按原路逃回冀州就是了!隨即單經長舒一口氣,說道:“嗯!但願如此吧!對了!嚴綱,主公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單經這一問,卻是引來嚴綱大吐不滿,嚴綱哼道:“主公也真是的!幹嘛要費力不討好地去幫那個劉備打青州?要不是爲了騰出兵力打青州,主公完全可以大舉壓入兗州,一個月都不用,就能把什麼曹操和孫堅都給消滅了!就連那個羅陽,也不是咱們主公的對手!”
“嚴綱!慎言!”單經沒有一皺,這個嚴綱太過口沒遮攔了!單經也忍不住呵斥道:“主公現在和羅陽可是盟友!況且現在羅陽的聲望這麼高,你要是在胡亂誹謗他,傳了出去,對主公可是有很大影響的!”
“嗯!”被單經這麼一呵斥,嚴綱也知道自己剛剛說錯話了,不由得縮了縮腦袋,只是臉面上有些過不去,卻也不敢反駁,只有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見到嚴綱的模樣,單經也懶得再多說了,雖然平時兩人的官階軍職都是一樣的,但這次出征兗州,公孫瓚任命單經爲主將,嚴綱就算是有些情緒,也用不着管他。當即單經便是沉聲說道:“不管怎樣,現在我們已經佔領了東郡,對於這次的兗州之戰,已經是佔得了上風!待會我們分頭行事,你去城東,我去城西,先讓將士們休息一晚再說!哼!曹操認爲他把城內的糧食都拿走了,就能難得到我們嗎?當初拿下冀州,我們可是不知奪得了多少糧草,足夠支援此次兗州之戰結束了!”
“呃!”聽得單經這麼一說,嚴綱又是問道:“對了!單經!剛剛我來的時候,手下人就已經傳令了,說是從白馬運來的糧草已經到了!”
“嗯!到了就好!”單經點了點頭,這次出征兗州,公孫瓚所準備的所有糧草都是囤積在白馬,這白馬位於兗州和冀州邊境上,距離東郡也比較近,運送起糧草來特別方便。正是因爲有白馬作爲糧草的囤積地,單經纔會孤軍深入,完全不用擔心糧草的問題!當即單經和嚴綱便是直接前往城內東西兩處,去安排大軍的休息了。城內沒有百姓,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在這東郡城內,單經和嚴綱用不着擔心會出現什麼擾民之舉影響公孫瓚的聲望。
單經和嚴綱既然能夠得到公孫瓚的重用,自然不是什麼平庸之輩,何況這些簡單的軍務也不是很困難,不一會兒,就安排得妥妥當當了。當然,單經也沒有忘記在城頭上安排守衛,做完這一切之後,也是直接返回各自的住處去休息了。這一路從冀州趕到東郡,別說,還真把他們給累得夠嗆。
很快,東郡城也開始入夜了,整個東郡城內,一片靜悄悄,顯然,這麼長時間的行軍,不光是單經和嚴綱,那些普通將士也是一樣累得很。就算是在城頭上,那些站崗的士兵也是一個一個地打着瞌睡。
在東郡城城南的一座民屋內,原本是空蕩蕩一片漆黑的房間裡,突然,閃過了一道亮光。只是這亮光卻是一閃即沒,就彷彿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緊接着,在屋子裡隱隱約約傳來了一些聲音,若不仔細,絕對察覺不出來。這樣的聲音持續了將近半個多時辰,便是悄然靜止了。又過了半晌,就聽得吱呀一聲,那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一條縫,一支眼睛在那條縫隙中閃爍了幾下,隨即傳了一把男聲:“沒人!可以出去了!”
這話音剛落,就看到數道黑影直接就是從那扇房門後面閃了出來,卻是幾名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頭上還戴着一個頭罩,只留下兩個眼洞,不時閃爍着寒光。這幾名黑衣男子從房間內閃身出來之後,便是直接趕到了這座民房的四周守着,左右看着有沒有旁人。不過因爲白天趕路實在是太過辛苦了,城內的冀州步卒和白馬義從都沒有準備巡邏,整個東郡城內還是靜悄悄的!
見到沒有人,幾名黑衣男子便是朝身後做了幾個手勢,緊接着,一連數十人便是從房屋內竄了出來,帶頭的一人身材雖然不高,但卻顯得很壯實,低沉着聲音說道:“你們四個,分別去城內各個標記的地方,把兄弟們都給放出來!還有你們幾個!跟我去城南的城頭!我們按計劃去把城頭奪了!走!”
隨着這最後一個“走”字剛剛落定,那些黑衣男子立馬便是按照吩咐四散而去。那帶頭的黑衣男子帶着部下,直接翻身上了屋頂,在那些空蕩蕩的屋頂上飛躍,很快便是趕到了城南的城門口!這幾名黑衣男子伏身趴在屋頂上,遠遠地朝着前面的城門口望去,卻是直接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把短刃。
與此同時,在城南的城頭上,被安排在這裡守衛的幾名冀州步卒正杵着長槍打瞌睡呢。可能是因爲姿勢沒站好的緣故,其中一名年輕步卒士兵一個踉蹌,卻是摔了一跤,發出了一聲叫喚,頓時就把城頭上其他在打瞌睡的步卒給驚醒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都驚慌失措地左右看着。可看了半天,卻是沒有看到半個可疑的影子,衆人這才發現了躺在地上不停叫喚着的同伴,立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大家立馬便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那摔在地上的年輕步卒士兵笑道:“他奶奶的!睡覺都不知道好好睡!是不是夢裡夢到你家婆娘了?”
那摔在地上的年輕步卒頓時就是臉紅了起來,啐了口,罵道:“去你媽的!老子夢到什麼關你們什麼事!老子只是尿急了要上趟茅房!老實睡你們的覺去!”說着,一邊揉着屁股,一邊小跑着往城頭下跑去。
雖然他這麼說,但衆人又豈會不知道他說的只是託辭,一個個都是指着那小子笑罵了起來。不過看到對方下去了,他們就算是罵,也沒了對象,罵了幾句後就感覺沒什麼意思,又是各自睡各自的覺去了。
且說那年輕步卒跑下城頭之後,往後面一看,確定城頭上的那些同伴看不到自己了,這才鬆了口氣,又是面紅耳赤地啐了口唾沫,罵了幾句之後,又不好意思現在就上去,乾脆就是在這裡等一等,等到城頭上的那些人都睡着了,自己再上去也不遲。想了想,突然還真有些想方便,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直接就是朝着城牆的牆角跟,把褲腰帶一解,就地解決了!
“媽的!這羣混蛋,竟然還敢笑老子!等待會,看老子整不死他們!”就算是在小便,那年輕步卒也不忘口裡罵罵咧咧,這嘴巴上罵得正痛快呢,卻是沒有發覺,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經慢慢多出了一寸閃爍着寒光的刀刃!等到小便完了,那年輕步卒正要繫好褲頭,突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涼,緊接着,耳邊傳來了一陣嘶嘶的聲音,就好像是哪裡水桶裡裝的水給漏了一般。緊接着,雙腿就是一軟,直接便往地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