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頭!我們怎麼辦啊?”沒有人會不怕死,這些益州軍士兵也不例外,聽得城外那自稱是高沛的人的話,這些益州軍士兵也是不由得忐忑起來,那些本來已經拉成滿月狀的長弓也都是下意識地收了起來,一個個都是瞪着眼睛看着那守軍頭領。
那守軍頭領也是一陣陣的頭大,這時,在他身邊的一名看上去很機靈的小兵忽然眼珠子一轉,對頭領說道:“頭!不若我們丟一根火把下去,讓他照着自己的臉,我們從上面看,不就可以看清楚他的相貌,知道他是不是高沛將軍了嘛!”
那小兵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就是讓城頭上這些爲難的守軍將士眼睛一亮,都是齊誇這小子聰明!城頭上的火把多了去了,一名士兵就近就是取下了一根火把,直接就是朝着下面喊道:“高,高沛將軍!我們丟下一根火把!你用來照照自己的相貌!只要確認了是將軍本人,我們自會放將軍入城的!”說完,那士兵便是直接將火把給丟了下去。
聽得城頭上士兵的話,那黑影也是無法,爲了進城,只能是按這些士兵的話去做了,當即便是撿起落在地上的火把,隨後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後面,確定還沒有人追來,這纔將火把照在自己的臉上。那城頭上一干士兵全都是伸出個腦袋往城下望去,這一看,果然是高沛啊!那些士兵可是被嚇了一跳,慌忙喊道:“是高沛將軍!是高沛將軍!放吊籃!快放吊籃!”
雖然確定了是高沛,但這些士兵可不敢打開城門,畢竟幾天前,賈龍便是下了命令,不準打開城門,違令者殺無赦!所以,這些士兵也只敢放下吊籃,把高沛給吊上城頭,卻是不敢打開城門。
而對於高沛來說,卻是怎樣都好!只要能夠快點進城,那他就安全了!見到吊籃放下來了,高沛一個縱身便是鑽進了吊籃,立馬便是拉扯着繩子,喊道:“快!快拉!快把我拉上去!”
那城頭上的士兵可不敢怠慢,連忙是將高沛所坐的吊籃給拉上了城頭。當雙腳踏上城頭之後,高沛這纔算是鬆了口氣,至少在這裡,代表他是安全的!長長鬆了口氣之後,高沛卻沒有因此放鬆下來,立馬便是對着周圍的人喝道:“吳將軍呢?還有楊將軍呢?他們人在何處?”
見到高沛呼喝,一干士兵可是不敢怠慢,那頭領連忙是回答道:“回稟高沛將軍!吳將軍和楊將軍都在軍營裡!賈將軍下令,城門歸鄧將軍管轄!要不,小的這就給將軍去請鄧將軍來?”
“鄧賢?哼!”高沛一聽到這個名字,一雙眼睛就是直冒火,冷哼一聲,也不理會這些士兵,直接便是大步流星地往城內趕去!
那些士兵哪裡敢攔着高沛,等到高沛走了之後,那頭領連忙是對手下的士兵吩咐道:“快!趕快去通知鄧將軍和賈將軍!”這高沛明明是被俘虜了,現在卻是突然跑回來了,這種事可是蹊蹺得很,也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能夠處理得了的,所以還是要找那些大人物。
且說高沛從城頭下來,一眼便是看到了留在城門口的幾匹戰馬,二話不說便是直接上前。那些守在那裡的士兵本來見到有人來搶馬,剛要呵斥,可定睛一看,卻是認出了高沛,頓時就是滿臉驚愕,卻是沒有人敢上前攔阻了。高沛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便是翻身上馬,可他這一上馬,頓時就是牽引到了胸前的傷口,差點沒有疼得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
強忍着痛,高沛雙目回頭看了一眼城外方向,眼中佈滿了怒火,哼道:“既然讓我跑了回來!那你們那些勾當就休想得逞!”說完,高沛便是雙腿一夾,縱馬就是朝着城內軍營方向趕了過去!
雖然劉焉之前已經下令,東州兵都歸屬賈龍統率,按理說,這東州兵和益州軍應該是沒有區別。不過兩軍之間過往那些矛盾實在是太多了,要是住在一起,只怕要鬧個不得安寧了!因此,自從賈龍帶兵駐紮巴郡之後,東州兵和益州軍就分開駐紮,益州軍在城南,而東州兵卻是駐紮在城北。
高沛去找吳懿和楊懷,去的,自然是東州兵的營地。幸好現在是半夜,巴郡城內的街道空無一人,讓高沛一人一騎,順順當當地便是趕到了東州兵駐紮的軍營外。
“站住!什麼人?”軍營門口自然不可能沒有人把守,幾名守在門口的東州兵見到突然奔來了一騎,立馬便是挺起了長槍喝問。
“混蛋!連我都不認得了?”高沛對這些小兵可沒什麼好脾氣,直接就是喝罵起來,要不是胸口的傷疼得要命,只怕他都要忍不住揮起馬鞭抽了!
“啊!高將軍!”高沛是東州兵的將領,這些東州兵自然是認得高沛了,雖然不明白本來應該被荊州軍給抓去的高沛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但他們可是不敢再繼續拿着長槍指着自己的將軍。當即,衆人便是立馬收起了長槍,跪在地上,朝着高沛行禮喝道:“參見高將軍!”
高沛也是懶得和這些小兵多折騰,忍着痛從馬背上下來,一邊踉踉蹌蹌地朝着軍營內跑去,一邊高聲驚呼:“快!快!快帶我去見吳懿和楊懷!”
一看到高沛這樣子,這些東州兵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高沛這是負傷了,慌忙便是上前扶住。而聽得高沛的呼喝聲,那幾名東州兵也只是稍稍愣了片刻,馬上便是按照高沛的話去做,派了一人先一步進軍營去找吳懿和楊懷了。而他們則是手忙腳亂地把高沛給扶進了軍營,同時還派人去找軍中的醫師。
聽得高沛竟然逃回來了,吳懿和楊懷當然不敢怠慢,立馬便是趕到了高沛所在的營帳內。見到真的是高沛,兩人都是不由得一喜,楊懷和高沛交情最深,連忙是衝到高沛身邊,喊道:“高沛!你怎麼樣?身上的傷沒事吧?”
高沛緊咬着牙,哼道:“沒事!還死不了!”
雖然高沛在逞強,可在營帳內燭光的照射下,高沛胸口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看得衆人那是一陣陣心驚。這還是經過了荊州軍簡單醫治後的結果,可想而知,之前高沛所受的傷有多厲害!楊懷看了,連忙是朝着營帳外喊道:“媽的!醫師呢!快把醫師叫來!”而守在一旁的軍士連忙是對楊懷解釋,醫師已經在路上了,楊懷這纔回過頭,滿臉擔心地看着高沛。
高沛強忍住疼痛,一把抓住了楊懷的胳膊,喝道:“楊懷!吳懿!我這次冒死從敵營逃出來,是有原因的!成都!成都出大事了!趙韙那個混蛋竟然背叛了主公!如今成都已經是失陷,主公和三公子都被趙韙給囚禁了!”
“什麼?”高沛此言一出,吳懿和楊懷都是不由得大吃一驚,滿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高沛,吳懿喊道:“怎麼可能?那趙韙不是一向對主公忠心耿耿的嗎?怎麼會突然背叛主公?”
“哼!”聽得吳懿說趙韙忠心,高沛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喝道:“忠誠?他們都把主公和三公子都給關起來了!還提什麼忠誠!”
而對於高沛的話,一向和高沛關係不錯的楊懷卻是無條件信任,馬上就是陰沉着臉對吳懿說道:“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你別忘了!爲了抵禦荊州軍,主公這段時間已經是重新支持賈龍!作爲一直和賈龍作對的趙韙一黨,自然是受到很大的損失!趙韙又豈是那種坐以待斃之人!我看他一定是不甘權力被奪,所以纔會背叛主公!”
楊懷這麼一解釋,一切都說得通了,吳懿也是着急起來,馬上便是說道:“這可不是小事!你們且在這裡,我這就去通知賈將軍他們|!此事我們一定要好好商議,想出個好辦法來!”說完,吳懿便是轉身就往外走去,正是要趕着去找賈龍。
見到吳懿竟然念念不忘要去找賈龍,楊懷就是一臉不快。實際上,楊懷對吳懿一直以來都和賈龍一系的人關係密切都很不滿,雖然現在東州兵和益州軍也算是同在一條船,可不妨礙楊懷厭惡賈龍等人。當即,楊懷便是要喊住吳懿,可不想,還未等他喊出口,卻是感覺自己的袖口一緊,回頭一看,卻是看到高沛正用力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拼命朝着自己使眼色。
楊懷和高沛相交多年,立馬便是明白高沛的意思,也不再去喊吳懿了,再看高沛的眼色,楊懷立馬便是一甩手,對周圍的將士喝道:“你們都先出去!守住營帳外!”
那些將士自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魚貫出了營帳,見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那高沛這才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楊懷,低沉着聲音說道:“我看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賈龍也有可能已經背叛了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