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都沒有看到張曼成的臉色,在一旁的劉闢卻是看得清楚,見到張曼成那一臉暴怒的模樣,劉闢就知道要遭!果然,張曼成這麼一怒,就直接回絕了龔都的提議。劉闢連忙上前拉住龔都,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了,而是自己對張曼成抱拳說道:“渠帥三思!現在的局勢已經容不得渠帥再去做這種意氣之爭了!千萬不能再拿兄弟們的性命來做賭注了!”
張曼成的面色越發陰沉了,大手一揮,喝道:“不要多說了!今日我就饒了你們兩人的性命!給我滾下山去!告訴你們的主子!真要有本事!那就攻破我的山寨!只要他能夠打贏我!我帳下的兄弟就是他的了!”
見到張曼成如此決然,劉闢和龔都兩人也只有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們知道,再怎麼多說也是無益了,只有無言離開。雖然張曼成拒絕了劉闢和龔都,但卻沒有爲難他們,而且還下令讓黃巾軍士兵不得阻攔,真的是放他們下山了。
回到山腳下官兵的軍營內,兩人把事情經過對羅陽這麼一說,劉闢和龔都便是對羅陽抱拳拜倒,說道:“屬下未能完成主公的命令!還請主公責罰!”
羅陽卻是淡淡地一笑,伸手將兩人扶起來,說道:“你們兩人不必如此!那張曼成手下還有五萬人馬,本來就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投降!你們能夠毫髮無傷地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再說,你們也不是什麼成果都沒有!那張曼成不是說了嗎,只要我能夠擊敗他,那他手下的黃巾軍還是可以爲我所用的嘛!”
聽得羅陽這麼說,劉闢和龔都更是無地自容了。之前張曼成還顧忌羅陽手下的兵馬,現在知道羅陽手底下的人馬全都是隻訓練了一個多月的新兵,哪裡還會怕羅陽了!不過羅陽卻是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先下去休息了。
等到劉闢和龔都兩人離開之後,在羅陽身後的文聘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對羅陽說道:“大人!這張曼成如此無禮!且讓我帶人上去將他生擒了!看他還敢如此囂張!”
羅陽卻是淡淡地一笑,搖頭說道:“不用着急!我自有辦法對付他!”說完,羅陽便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軍帳內。文聘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羅陽卻是已經進了軍帳,文聘只得是悻悻地掉頭回去了。
回到軍帳內,羅陽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慢消退了。說實在的,劉闢和龔都這次失敗,要說羅陽心裡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不過再失望也沒用,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現在羅陽要做的,就是真正把這個張曼成給打服了!況且這麼一仗也不是沒有好處,若是就這麼收了這支軍隊,說不得將來要指揮這支軍隊也不怎麼好使。打過一仗,讓這些黃巾軍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反倒是更容易豎立自己的威信!所以,關鍵就是,這一仗應該怎麼去打!
羅陽當即便是走到軍帳內的矮桌旁,一把將關於鳳凰山上的地圖扯開,平鋪在地上,開始仔細研究起來。羅陽就不相信了,憑藉自己多出這個時代幾千年的知識,還不能想出一個將張曼成一舉擊敗的好方法!
一晃又是三天過去了,這三天,張曼成在山上那可以說是重振旗鼓。正所謂不蒸饅頭爭口氣,哪怕是知道自己註定是要失敗了,可就這麼輸給一個半大小子,張曼成還真咽不下這口氣!況且,已經知道山腳下的官兵其實都是些沒上過戰場的新兵,戰鬥力也不見得比張曼成手下的黃巾軍強多少,而在數量上又遠遠遜於自己這一方,張曼成更加沒有道理會害怕!不管怎麼樣,張曼成已經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打贏這場仗,一雪前恥!
“咚咚咚咚!”
剛剛檢查了一遍軍營門口的的防禦措施,張曼成正準備去營地後面巡視一番,忽然從山腳下方向傳來了一陣戰鼓聲。張曼成連忙快步走到軍營門口,往山腳下方向一望,只見在山腳下沉寂多日的官兵,終於開始發動攻勢了!
“哼哼!好!來得好!就怕你不來!”張曼成哼了幾聲,卻是用力擊掌,整個人都隨之振奮了起來。當即便是下令讓士兵們準備好防禦措施,同時下令召集營地內的士兵集合。張曼成還就不信這個邪,整整五萬人對付一千人,用唾沫堆也要把那些官兵給淹死!
很快,山腳下的官兵就已經衝了上來,在黃巾軍營地的前方列陣,羅陽、文聘、劉闢和龔都都是身穿鎧甲一字排開站在軍陣的最前面。看着營地門口已經是嚴陣以待的黃巾軍,羅陽只是微微一笑,卻沒有急着下令攻擊,而是舉起手示意身後的官兵都靜下來,然後朝着前面的營地喝道:“張曼成!出來答話!”
早已經在營地門口等着的張曼成,聽到羅陽竟然如此不客氣地直呼自己的名字,臉色已經是氣得鐵青,當即便是排開前面的幾名黃巾軍士兵,直接走到最前面,喝道:“哪裡來的小子?竟然敢如此無禮!”
嘿嘿一笑,羅陽朗聲喝道:“張曼成!三日前我好心派人到你營中勸降!你卻不肯答應!還非要和我一戰!今日我就按照你所說的,帶兵來攻!我且問你!你三日前所說的是否算數?倘若我這次將你打敗了,你手下的黃巾軍便願意投降?”
“哼!”張曼成額頭上的青筋是一跳一跳的,冷哼一聲,喝道:“小兒休得張狂!我張曼成說話一是一二是二!又豈會有不算數的!有本事你就前來攻打我的營寨!若是你當真有那個能耐攻下我的營寨!我手下的人馬全都是你的了!”
“好!”聽得張曼成在兩軍陣前說了這話,羅陽忍不住喝了一聲,心中已經是暗喜,這樣一來,到時候也不怕張曼成會賴賬了。當即羅陽便是轉頭對身邊的文聘說道:“仲業!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按照昨天我告訴你的辦法去做吧!”
“好咧!”文聘喝了一聲,當即便是對着身後的官兵一揮手,喝道:“兒郎們!列陣準備!”
隨着文聘的一聲令下,立馬就有三四百人開始變陣,快步走到了羅陽等人的前面,排成了前後兩排。張曼成遠遠看到這兩排官兵,頓時雙眼的瞳孔就是一縮,臉頰也是一陣抽搐。張曼成清楚地看到,在這三四百名官兵的手中,竟然是清一色的長弓和箭矢!
沒錯!就是弓箭兵!當日在南陽城守城的時候,羅陽就動過這個念頭,南陽城內並不是沒有弓箭,可卻是偏偏沒有弓箭手。若是南陽城的守軍中有弓箭手的話,那在守城的時候,就能加大許多勝率了!所以這次羅陽在南陽城招募新兵的時候,特意招募了一批弓箭兵,並且這次也把他們給帶來了!
看着眼前這些弓箭兵,文聘嘴巴一咧,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嘿嘿一笑,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大刀,對着前面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弓箭手喝道:“全部都有!彎弓搭箭!目標正前方敵營!準備!射!”隨着文聘最後一個字從口中暴射而出,文聘手中的大刀用力朝着前方一指,而弓箭兵手中的箭矢也是飛快地朝着前方射出,帶出一陣密集的破空聲。
而反觀黃巾軍這邊,別說是弓箭兵了,大部分的黃巾軍士兵甚至連鎧甲都沒有,更不要說盾牌了。面對這些密集飛射而來的箭矢,黃巾軍士兵們只能是紛紛找營門和柵欄來做掩護體進行躲避。
只有少部分的黃巾軍精銳士兵高舉着盾牌護在了張曼成的身前,只可惜當日這些精銳士兵是潛入城內的主力,同時也是受損比例最嚴重的隊伍,整個黃巾軍中只剩下不到兩百人,而其中有盾牌的更是少得可憐。這麼點人根本就不可能掩護得了所有的黃巾軍士兵,眼看着官兵的第一輪弓箭攻擊就直接射殺了兩百多名黃巾軍士兵,可是把張曼成給氣得咬牙。
而文聘這邊卻並沒有滿足這點戰果,嘖嘖唸叨了幾聲,文聘對着前面的弓箭兵喝道:“還愣着幹什麼!繼續攻擊啊!我沒叫停之前,誰都不準停手!”
這些弓箭兵畢竟都是些新兵,在入伍之前,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這次也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殺敵,眼看着自己射出的箭矢真正地帶走了一條性命,他們當然會有些失神。不過在聽到文聘的喊聲之後,這些弓箭兵也是紛紛回過神來,強忍住肚子裡面不停翻滾的不適感,繼續按照平常訓練時,搭箭、彎弓、射箭、搭箭、彎弓、射箭!
一聲聲慘叫聲從黃巾軍的營地內傳了出來,不僅是這些弓箭兵感覺不適,就連在弓箭兵後面的那些新兵也同樣是臉色慘白。對於這點,羅陽也是看在眼裡,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這是每一個軍人都必須要面對的一關,只有經歷過死亡,見過鮮血,這樣的軍人才會是合格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