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外,一隊兵馬正駐紮在襄陽的北城門,一支大大的勇字旌旗隨風飄揚,正是如今鎮守荊州的勇卒軍!而在這支勇卒軍的最前面矗立的兩將,正是負責留守在襄陽的勇卒軍將領劉闢和龔都!
如今劉闢和龔都早已經不是當年那黃巾賊軍中的小頭目了,身爲羅陽最早的部下,劉闢和龔都兩人在勇卒軍的威望極高,僅次於羅陽和黃忠,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將了!不過這兩人卻並沒有因此心生驕慢的情緒,相反,他們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在羅陽帳下的衆將當中算不得好的,在人前賣弄自己的老資格,最終也只會讓羅陽也不信任自己。所以,在當初羅陽提出要他們兩人退位讓賢的時候,他們兩人立馬就答應了。而也正是因爲如此,不僅是羅陽對他們兩人越發看重,就連甘寧、文聘等將領對他們也是越發的敬重。上次羅陽北上,能夠將後方交託給他們兩人,其對他們的信任就可見一斑!
隨着時間慢慢流逝,劉闢和龔都帶領着這隊勇卒軍,已經是在這城門口等了將近兩個多時辰了。也虧得勇卒軍將士訓練有素,愣是沒有一個人開口抱怨什麼。至於劉闢和龔都兩人,那更是在馬背上坐的筆直,劉闢緊閉着雙眼,似乎是在閉目養神,而龔都則是不住地往遠處眺望。
“來了!”忽然,龔都的眼睛一眯,對着身邊的劉闢喝了一聲。而聽到龔都的話,劉闢的眼睛唰的就睜開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涌起了一片塵土,似是有大批人馬正在朝着這裡趕過來。緊接着,龔都又是轉過頭,對守在身後的親兵喝道:“速速回府通知!就說是人到了!”
“喏!”那親兵立馬便是抱拳應道,轉身就往城裡面跑。而劉闢則是高舉起一手,對着身後的勇卒軍將士做了一個手勢,見了劉闢的這個手勢,勇卒軍上下立馬便是在城門口分成了兩排,擺出了一個歡迎的陣勢。這讓一直守在城門口附近看熱鬧的百姓們見了,不由得咂舌。天啊!也不知道這劉將軍和龔將軍是要迎接誰啊?竟然這麼大的陣勢!
很快,那遠處的那支隊伍已經行進至城門口,這是一支只有百餘人的隊伍,都是清一色的騎士,不過卻都是一身輕甲,怎麼看也不像是正規軍。爲首的一人,長得是人高馬大,卻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一臉方方正正,相貌堂堂,只是從那堅毅的眉宇之間,還有那菱角的嘴脣可以看得出來,此人雖然年輕,但卻是一個意志十分堅定的人!
這年輕男子遠遠看到了前面的劉闢和龔都之後,連忙是揮手喝止了身後的隊伍,然後一馬當先趕到了劉闢和龔都面前,一個乾淨利落地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劉闢和龔都的馬前,抱拳喝道:“末將參見劉將軍!參見龔將軍!”
劉闢和龔都兩人見到這年輕男子都是微微一笑,龔都點了點頭,而劉闢則是說道:“好了!張將軍!如今已經是到了自家地盤上了,你也勿需多禮了!對了!郭先生呢?”說着,劉闢還擡頭往那年輕男子身後的隊伍中張望,卻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新進投降到勇卒軍軍中的幷州大將張遼,也就是這年輕男子臉上多出了一絲古怪,抱拳對着劉闢和龔都說道:“郭先生和那位程先生昨夜宿醉,不能急速行軍,所以在後面乘坐馬車朝這邊慢慢趕來!末將擔心讓兩位將軍等急了,所以才率部先行前來!”
“呵呵!”劉闢聽了,先是一愣,隨即便是呵呵笑了起來,在旁邊的龔都也是一樣的表情,劉闢輕輕搖着腦袋笑道:“這位郭先生還是以前那樣的性情!也罷!張將軍一路勞頓,先進城休息吧!我們兩個在這裡再等上一等吧!”
“這個……”張遼有些猶豫,畢竟自己剛剛投到勇卒軍軍中,除了當初獻了洛陽城之外,卻是寸功未立。劉闢和龔都兩個可都是自己的上司,總不能讓上司在這裡守着,他卻是跑下去休息!
似乎是看出了張遼的顧慮,龔都淡淡一笑,說道:“張將軍不必多想,其實我們倆也猜到了郭先生肯定不會這麼快趕來的!主公那邊我們也已經打好了招呼的!你只管去休息就是了,我們勇卒軍上下可沒有那麼多破規矩!”
儘管劉闢和龔都都這麼說了,張遼還是有些猶豫,考慮了再三,張遼還是擡起頭笑着說道:“不妨事!這點路程對於末將來說算不上什麼,就讓末將陪同兩位將軍在這裡等候吧!只管讓末將的這些部下去休息就是了!”說着,張遼對着身後的那些幷州騎兵一揮手,示意他們進城,而他自己卻是牽着坐騎來到了劉闢和龔都的身後。
既然張遼自己都這麼堅持了,劉闢和龔都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有了張遼在身邊,他們兩個自然就不能像之前那般沉默了。隨即三人便是有一句沒一句地開始閒聊,大多數都是劉闢和龔都在問些瑣事,然後張遼回答。
“這一晃,張將軍來荊州也已經有半年了!”劉闢笑着看了一眼張遼,問道:“不知張將軍以及幷州軍的兄弟們在這荊州還住的慣嗎?”
張遼也是咧嘴一笑,說道:“都還好,若真要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這荊州太舒服了!當初我們一干幷州軍的兄弟在北地,要水沒水,要糧沒糧,日子都是過得苦哈哈的!而且還隨時隨地都要和那些外族、馬賊打仗!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哪像在這裡,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難得主公纔給我們派了一個差事,前幾天弟兄們還在說呢,好長時間沒有動了,身上的肉都長了不少!再這麼下去,弟兄們都得變成員外郎不可!”
“哈哈哈哈!”聽張遼說得有趣,劉闢和龔都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龔都點了點頭說道:“只能說是你們回來得不巧!你們回來之前,我們兩個就已經把荊州各地都給打完了!自然是沒有什麼事情要你們做了!你要想上戰場活動活動,聽主公的意思,恐怕還得等上一段時日再說啊!”
張遼一聽龔都這話,心裡頓時就是癢癢的,顯然這兩人身爲主公的親信,對主公的謀劃肯定是有所瞭解的,張遼現在還真恨不得主公立刻派他領兵殺敵去!只是張遼也不傻,不會去追問龔都有關主公的謀劃,該問的問,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張嘴,這纔是爲臣之道!
擡頭看了看天色,劉闢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俯身在龔都的耳邊說了幾聲,那龔都聽了,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只是臉上多了些古怪。看着兩人神神秘秘的,張遼心裡雖然好奇,可又不敢問,只能是眼觀鼻,鼻觀心,來個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龔都則是點了點頭,又是轉身一看,對着在身後的親兵隊長擺了擺手,示意他過來。等到對方到了自己身邊之後,龔都俯下身子,在那親兵隊長的耳邊唸叨了幾句,那親兵隊長連忙是點頭,對着龔都抱拳喝道:“喏!小的這就去辦!”
“嗯!”龔都點了點頭,揮手說道:“注意點!快去快回!”打發那名親兵隊長走了之後,劉闢和龔都兩人又是相視一笑,只是在後面的張遼看了,這兩位上司的笑容怎麼越看越覺得有些曖昧啊?
而與此同時,在襄陽城內的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的一間民居,從外表上看,這間民居沒什麼不同,甚至是大門敞開,門口還坐着一個百姓模樣的中年男子在劈柴。可若是有人進了民居里面就會發現,在這民居的院子裡面,幾乎每個角落都藏着帶甲士兵!
在這民居最裡面的一間外表簡陋的木屋,大白天的,卻是門窗緊閉,窗戶上也釘上了厚厚的木板,那是連一點光都透不進去。在小屋內自然是一片漆黑,只是在這黑暗中卻是兩把急促的喘息聲正此起彼伏。
這喘息聲足足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才漸漸停了下來,在最後卻是響起了一把嬌憨的驚呼聲,只是這驚呼聲剛剛響起,又是立馬被堵住了,轉化爲嗚嗚的悶聲,最終卻是沒了響動。
又是過了片刻,就聽得叮叮的敲打聲響起,隨即,幾道火光閃過,正是這房內的人在敲打着火石,很快,便是點燃了房內的一盞油燈。而隨着這油燈的燈光亮起,立馬照亮了在油燈旁的一名男子的身軀,這軀幹上沒有穿一絲一縷,但那一身結實的肌肉卻是顯出了一種另類的美感!緊接着,隨着這油燈地慢慢往上移動,將這男子的容貌也是照亮了,這光着身子的男子,卻正是如今的荊州之主,荊州刺史羅陽!
在這油燈微弱的燈光下,羅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意,就這麼端着油燈往房間的另一邊走去,很快,在羅陽的前方便是多出了一個牀榻,而在牀榻上,正躺着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