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大部分都是由那些吃不飽飯的農民,以及地方上的混混地痞所組成的,除了那些少部分是太平道的真正信徒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抱着拼一場富貴的念頭,纔會跟着黃巾軍起義造反的。所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根本沒有多大用處,還不如用一些直白的東西來誘惑他們賣命。雖然對用這種方法來激勵黃巾軍戰鬥很是無奈,但張曼成也知道,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最先起作用的,竟然是張曼成左右的孫夏和韓忠,聽得張曼成的話,兩個人的眼睛都紅了,驅趕着坐騎,拼命地往前衝,他們的目標不是那些撤退的官兵,而是街道兩旁那些看上去有些錢財的人家。在這兩人的帶領下,整個南陽城頓時就陷入了混亂,慘叫聲充斥了整個南陽城內,響徹夜空。
也虧得這些貪心的黃巾軍,官兵這才得以安全地退回了郡守府,就連最後負責斷後的黃忠也是毫髮無傷地趕了回來。而早早得到消息的褚貢,知道黃巾軍已經攻破了城門,也是將郡守府內的兵馬都集結起來,加上從其他三面城門的官兵也是都退回來了,這郡守府內竟然也有七百餘人。
當即,先一步趕回郡守府的羅陽,馬上就接替褚貢開始佈置起郡守府的防守起來。雖然現在南陽城已經被攻破,看起來大勢已經是不可挽回了,但要羅陽就此放棄,坐以待斃,他可是萬萬做不到的。至於褚貢,身爲南陽郡的郡守,若是南陽城被破,那他也是在劫難逃,自然也要做最後的抗爭。
很快,等到黃忠也退了回來之後,羅陽立刻便是下令,將郡守府的府門關閉,並且還把郡守府後院的那幾座假山也給搬了出來,直接就是堵在了大門的背後,將這大門給堵死了。而最讓羅陽欣喜的是,從東城門退下來的守軍還帶回來了一些特製的木架,雖然這些木架相比起郡守府的圍牆要大上不少,有些不合用。但羅陽還是讓士兵們用粗繩將木架固定在了圍牆上,最少也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
做完這一切之後,見到黃巾軍卻是還沒有攻過來,羅陽總算是暫時鬆了口氣,馬上便是跑到了褚貢的面前,對着褚貢就是拜倒喝道:“末將辦事不利!讓賊兵攻入城內!請大人責罰!”
羅陽這麼一拜,黃忠也是緊跟着拜了下來,喝道:“不!大人!前幾日子悔就已經提醒過末將,只是當時末將並未放在心上,這纔有今日之敗!這罪責應該在末將身上!大人若是要責罰的話,請責罰末將吧!”黃忠甘願爲羅陽擋罪,不僅是因爲和羅陽的關係好,更重要的是,剛剛得到消息,羅陽在撤退的時候,也沒有忘了派人前去將黃忠的妻兒接到郡守府。若不是羅陽的話,黃忠的妻兒只怕已經遭到黃巾軍的毒手了!
雖然羅陽和黃忠兩人請罪,褚貢此刻又怎麼可能怪罪他們呢,這郡守府最後的關口還要靠他們兩人來指揮把守啊!當即褚貢便是上前扶起兩人,說道:“漢升!子悔!休要如此!賊兵勢大!若非你二人,南陽城早就淪落到賊兵之手!今日城破,並非你二人之過,乃是天欲如此啊!”
黃忠和羅陽站起身來,聽得褚貢的話,黃忠卻是一臉堅毅地喝道:“大人!今日賊兵雖然得逞!但末將決計不會讓賊兵太過得意!我還是那句話,賊兵若想要拿到南陽城,就先從我黃忠身子上跨過去!”
有了黃忠的豪言,在左右的官兵也是一個個熱血沸騰,齊聲呼喝,就連一直一心想要保住自己性命的羅陽,也是不由得被黃忠的豪情所感染。至於站在羅陽身邊的文聘,那就更不用說了,看他臉上那狂熱的模樣,只怕黃巾軍來了,他第一個就會衝出去和黃巾軍廝殺拼命。
不僅是官兵,身爲文官的褚貢也是喝了一聲彩,從腰間拔出了一向都只是裝飾物的寶劍,喝道:“我大漢有漢升、子悔這樣的猛將!有諸位這樣的強兵!何愁不能殲滅賊兵?諸位!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打出我們大漢將士的氣勢!”
“嗚啊!”衆將士們都是齊聲呼喝起來,士氣直接提升至了頂點。而與此同時,早就衝進城內的黃巾軍,此刻終於趕到了郡守府府外,卻是那孫夏和韓忠也知道不能做得太過分,在搶了幾戶富貴之家之後,還是把心思暫且放在了對付剩餘的官兵。只不過在兩人的心裡,卻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將這些官兵給消滅之後,一定要在南陽城好好地搜刮一番!
孫夏和韓忠兩人幾乎是同時趕到了郡守府外,看到已經是嚴陣以待的官兵,兩人雖然手中掌握着數十萬大軍,此刻卻是同時退縮了。畢竟現在南陽城被拿下已經是註定的結局,若是在這最後關頭,爲了攻打這小小的郡守府遭到什麼損失的話,那可就太划不來了。
就這樣,兩個都心懷鬼胎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卻是都不肯主動下令發起進攻。兩個將領不下軍令,手下的那些黃巾軍自然也就只有呆着那裡傻看着郡守府。而在郡守府內的羅陽等人,雖然不明白城外那些黃巾軍在搞什麼名堂,但能夠多拖延一刻,那也是好的!
就這樣,在這麼古怪的氣氛下,竟然足足拖延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兩軍愣是這麼擱着圍牆,大眼瞪小眼地對持着。而後面好不容易纔整頓好入城的黃巾軍,匆匆趕過來的張曼成看到這種情況,那是差點沒有被孫夏和韓忠給氣得吐血。這次張曼成卻是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一聲令下,直接就是將孫夏、韓忠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給拖了下去,不一會兒工夫,兩個血淋淋的人頭就是呈了上來。恐怕孫夏和韓忠兩人臨死前心裡已經是悔恨萬分,就因爲這一點點貪念,卻是讓他們就這麼丟掉了性命。
張曼成的嚴令卻是好好地震懾了一番那些黃巾軍士兵,再也不敢多出那麼多別的想法了。能夠搶到錢財固然是很不錯,不過富貴那也是要有命來享受啊!
張曼成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士兵,心中不由得有些後悔,早知道殺了孫夏和韓忠會有這樣好的效果,恐怕一個月前的時候,張曼成剛到南陽城外就將這兩人給殺了立威。張曼成倒也沒有急着下令攻打郡守府,反正已經拖了這麼久,也不在乎再耽誤這點時間了。
當即,張曼成便是縱馬上前,來到郡守府大門前喝道:“裡面的官兵聽着!我乃是大賢良師弟子張曼成!如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吾師大賢良師尊黃天之命起兵,乃是順應天命!朝廷腐朽!你等都是大好男兒,何必爲了這腐朽的朝廷配上自己的性命!現在南陽城已破,不若早早投降,可饒你們一死!將來推翻朝廷,建立新朝,爾等都是將來的有功之臣,享受取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總比現在早早地丟了性命好!”
雖然張曼成的話很有誘惑力,若是放在剛剛攻破南陽城的時候說,或許還真的能夠勸降不少官兵。不過多虧了孫夏和韓忠的耽誤,已經讓褚貢和黃忠等人將官兵的士氣徹底給提升起來,現在這些官兵的士氣已經是擰成了一條繩,張曼成的話卻是再難讓他們的心動搖半分了。
那文聘更是一個箭步跳上了圍牆,靠在木架上對着外面的張曼成呼喝道:“你這妖言惑衆的賊道!休得再花言巧語!我等都是大漢的將士,又豈會投靠你等賊人來禍害大漢的子民!早早斷了那個心思!想要拿下這裡,就拿你們人頭來換吧!爺爺今日倒要看看,自己的命能夠換上你們多少顆人頭!”
說完,文聘還忍不住高呼了一聲,手中的單刀在空中揮了幾圈,明擺着是在向張曼成以及那些黃巾軍士兵示威!而反觀張曼成,早在文聘說出“妖道”那兩個字之後,臉色就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現在更加是一片鐵青,當即便是冷喝一聲,手中的馬鞭朝着圍牆上的文聘一指,喝道:“給我取此廝的性命!”
“喏!”在張曼成身後的一名黃巾軍士兵聽令之後,立馬就是從身後取下一套弓箭。雖然黃巾軍軍中沒有成建制的弓箭隊伍,但並不代表黃巾軍軍中就沒有弓箭手,在張曼成手下還是特意集結了數十名弓箭手,只不過這些弓箭手平時並不參與戰鬥,只是跟在張曼成身邊,負責張曼成的安全。而領命的那個弓箭手便是張曼成身邊箭術最好的一人,領命之後,當即便是彎弓搭箭,瞄準了還一無所知的文聘,直接便是放箭射了過去。
這尖銳地破空聲響起,文聘這才發現了這支朝着自己咽喉射了過來的箭矢,可是那箭矢飛過來的速度極快,文聘就算是想躲也躲不開了,只能是緊閉起眼睛,等待着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