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蒯良的話是這麼說了,曹寅當然不會真的放開了,反倒是越發恭敬地朝着蒯家兄弟行禮,說道:“下官能有今日,全靠了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栽培!”
“嗯!”顯然對曹寅現在的態度,蒯良很是滿意,不過也沒有再在這方面繼續下去的意思了,只是意思了一下,便是轉頭對着龐季等人說道:“其實我們兄弟倆這次本來幾天前就應該到的,只是在此之前,我們兄弟倆去辦了一件事,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只是沒想到還是無功而返。呃,算了,不提這件事了,這次我們兄弟倆既然已經到了武陵,那這軍營內的大軍也無需再遮遮掩掩了。龐大人!黃將軍!曹大人!今夜你們就將軍營內的兵馬全都派出去,全城搜查,把蔡家還有孫堅所派來的探子全都給我搜出來!”
雖然對蒯良口中所提的那件事感到有些好奇,但衆人還是很聰明地沒有多事。至於蒯良所佈置的任務,龐季三人卻是沒有什麼難色。曹寅在武陵的這些年來,早就把城內的情況掌握清楚了,城內有多少探子,這些探子都藏在哪裡,曹寅完全都是心裡有數,只是之前考慮到不能和這些探子背後的勢力翻臉,所以纔沒有動手罷了。如今接到了蒯良的命令,當即三人便是齊聲喝道:“喏!”
隨即,蒯良又是轉頭對黃祖說道:“黃將軍,至於城外沅水上的那五千水軍,將軍可是做了什麼安排?”
黃祖連忙回答道:“大公子請放心!這次末將從南郡帶來了一名手下,叫鄧龍,此人身手不錯,而且最重要的,是對蒯家忠心!所以末將讓他帶着水軍在沅水西岸安營紮寨,等候命令!”
蒯良對於這個叫鄧龍的卻是沒有什麼興趣,黃祖的本事蒯良心裡很清楚,要論帶兵打仗,根本就沒什麼能耐。而當初蒯良會安排他到南郡去臥底,就是看中了黃祖有一張溜鬚拍馬的嘴,而不是真的認爲黃祖有什麼能耐。而這個鄧龍,聽黃祖的語氣,似乎還不如他,那又怎麼可能是什麼厲害的人物。所以蒯良也沒有在這個鄧龍身上多說什麼,而是吩咐道:“明日開始,黃將軍便可出城去水軍親自指揮,現在沅水上建起水寨!”
“喏!”對於這個命令,黃祖也是應了一聲,沒有任何異議。雖然黃祖沒啥本事,但在南郡帶兵這麼多年,也知道,水軍若是沒有水寨爲依仗,那可是很危險的!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在武陵長時間待下去,那這水寨就是肯定要建的!
除了這些之外,蒯良也是分別向衆人交代了一些事宜,就連自己的弟弟蒯越也不例外。這些天來,蒯家在荊州各地的勢力也是紛紛朝着武陵郡收縮,已經有不少蒯家子弟趕到了武陵,所以蒯良也不用擔心人手不夠。雖說蒯良先前的打算料定蔡家今後要和其他勢力爭奪襄陽和南郡,但爲了以防萬一,這武陵郡還是要佈置好防禦措施的。
“報——!”
就在衆人商議之時,忽然從大帳外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喝聲,還未等大帳內的衆人回過神來,大帳的帳門就是騰地一下被人掀開了,一道人影直接就是鑽了進來。
“哼!”就在那道人影剛剛鑽進來的那一瞬間,之前一直站在蒯家兄弟身後,一直都沒有動過分毫的那名車伕卻是突然冷哼了一聲。只見他身子一閃,整個人卻是驟然從原地消失了,而下一刻,那車伕就已經是出現在了那道人影的身後,緊接着,一道寒光閃過,車伕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寒氣逼人的寶劍,直接就朝着那道人影刺了過去。
“住手!”蒯越此刻已經看出那道人影是一名穿着輕甲的軍士,而且一進來就朝着衆人跪拜了下來,顯然不是什麼刺客,而眼看着這名軍士就要死在了自己護衛的劍下,慌忙出聲喝止。
蒯越作爲蒯家的二號實權人物,蒯家家主蒯良的弟弟,他說的話自然是份量不輕。蒯越的話音剛落,那名車伕手中的寶劍便是立馬停了下來,劍尖那是險險地貼着那名軍士後脖上的皮膚,那名軍士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被那寶劍上的寒氣給弄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他這一動,卻是正好讓寶劍的劍尖刺破了皮膚,滲出了一個小血珠。
蒯良此刻也是發話了,看了一眼那名軍士,又看了一眼曹寅,得到對方的肯定之後,便是淡淡地說道:“退下去吧!”
蒯良這話一出,衆人又是眼前一花,同時趕到一陣清風拂面,那車伕卻是再次回到了蒯家兄弟的身後,還是先前那個姿勢站着,就像剛剛他從來沒有動過一般。曹寅見了,頓時心裡就是打顫,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車伕,竟然是如此厲害的高手。幸好剛剛自己沒有對他怎麼無禮,要不然,真惹怒了對方,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蒯越卻是沒有理會曹寅心中的後怕,而是直接轉頭對着那名軍士喝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何敢擅闖大帳?”
那名軍士剛剛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危機,也只是感到自己的後頸處傳來了一點刺痛感,並沒有當回事。聞言擡起頭望向了蒯越和蒯良,卻是根本不認得他們,這軍士是龐季從桂陽帶來的,一向也只聽龐季的話,當即便是轉過頭望向了龐季,想知道自己的上司是如何安排的。
那龐季連忙說道:“這位是二公子,那位是大公子!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喏!”龐季這種簡單的解釋自然是不可能讓這名軍士明白。不過,雖然不知道這大公子、二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但從龐季的態度上,軍士就知道肯定不是自己這種小兵能夠管的事,當即便是抱拳喝道:“回大公子、二公子,剛剛接到飛鴿傳書!漢壽城發現敵軍!”
“漢壽城?”這軍士的話一說出,頓時大帳內的衆人全都是驚呼了起來,蒯良當即便是緊皺着眉頭望向了弟弟蒯越,蒯越也是同時臉色陰沉地看了過來。兄弟倆心意相通,很快就看出了對方的擔憂。
蒯良和蒯越都是土生土長的荊州人,對於荊州的各個城郡自然都是熟悉得很。漢壽城位於武陵郡東北方向,洞庭湖以南,是毗鄰武陵郡的一個城池。自從蒯良下令蒯家全部勢力都龜縮於武陵郡,這漢壽城就成爲了蒯家在武陵郡的哨站。如今聽得漢壽城被敵軍攻打,蒯家兄弟心中當然會震驚和擔憂了!
而龐季三人也是明白漢壽城的重要性,知道漢壽城要是被攻打,就意味着有敵人開始對武陵郡意圖不軌了!這三人當中,就屬黃祖的性情最急,當即便是喝問道:“敵軍?是哪裡來的敵軍?”
那軍士一頓,卻是搖了搖頭回答道:“小的不知,密信上沒有說明對方的來歷?”
不知道來歷?這下連曹寅也是急了,慌忙追問道:“那敵軍的數量有幾何?武器裝備如何?”
“呃。”那軍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說道:“這個,密信上也沒有說明,密信上只是說漢壽城外突然出現了敵軍,而且已經開始朝着漢壽城發動了攻擊!”
“竟然什麼都沒寫清楚?那漢壽城的太守到底在做什麼!”這下可是蒯越忍不住發脾氣了,龐季等人自然也是對那漢壽城的太守很是不滿,不過他們知道漢壽城的太守是蒯家子弟,所以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是默不作聲地看着蒯良。
“好了!二弟!冷靜!”蒯良也不愧是蒯家的家主,就算是碰上了這種情況,卻還是能夠保持着冷靜。提醒了蒯越之後,便是揮了揮手,示意那名軍士退下去,隨即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這漢壽城的太守我記得應該是蒯家分家一戶子弟,爲人還算是穩重,應該不會出這種岔子!而這密信竟然連什麼都沒有寫清楚就發了過來,可見漢壽城的情勢是非常危急了!”
蒯良做出這樣的判斷,卻不是無的放矢,或者是故意偏袒蒯家子弟。漢壽城和武陵聯絡用的飛鴿可不簡單,這個年代,飛鴿傳信這種手法可不常見,訓練出一隻能夠傳信的飛鴿可是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和財力的。而且放出飛鴿,還要冒着途中各種各樣可能發生的危險,若不是萬不得已,漢壽城的太守是絕對不敢輕易啓用這飛鴿的!
而事實上,蒯良所猜測的並沒有錯,漢壽城的太守的確是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匆匆寫下密信,再放出飛鴿,通知武陵的。而就在蒯良等人收到密信的時候,在武陵東北方向,洞庭湖畔的漢壽城,此刻卻是已經是城門大開,被敵軍給徹底攻破了!而在漢壽城頭,雖然還飄蕩着那些大漢字樣的旌旗,而在這些旌旗當中,卻是多出了不少黑底白字的“勇”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