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曹昂大擺宴席,邀請小沛城內的幾個富商一併來到府衙赴宴。
在這亂世之中,能夠獨善其身並且瘋狂斂財的商人,除了需要極爲聰慧的頭腦之外,更要八面玲瓏避免樹大招風。
雖說這一行人也有兩三個如同糜恩這樣,是靠着家族的錢財起家魚肉百姓才收斂到的錢財,不過更多的人還是憑藉着自己的本事。
也正是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所以曹昂想要剝削他們的錢財,無異於登天。
儘管曹昂對這些富商進行了邀請,可當晚真正來到的,也只不過是兩三個如同糜恩那樣,之前同樣也是魚肉百姓的鉅富。
也正是因爲這些人和糜恩相同,所以在看到了曹昂白天竟然將糜恩一家兩百餘口全部誅殺,並且還退敵分財得到了衆多百姓的支持之後,他們也是陷入了驚恐之中。
畢竟若是他們這個時候再不好好巴結曹昂,恐怕下一個就是他們自己了。
除了這些心中有鬼的商人之外,其他商人卻是一概沒來,一點也不給曹昂面子。
看着這諾大的宴席,只有區區三個富商,曹昂的心中又氣又怒,可表面上還是沒有太大的表露。
畢竟這三個富商能來,足以代表他們已經做好了資助曹昂的自知之明。
所以對於這些人,曹昂自然也是態度極爲殷勤,宴席之上不僅對他們極爲客氣,並且還和他們閒敘起來了家常。
酒過三巡,這三個富商其中一個最爲年長的老者似乎也是看出來了曹昂的不悅一般,此時幽幽開口道。
“曹公子,今日你應該不僅僅只是邀請了我們三人吧?”
這三人雖說是迫於曹昂淫威,這才前來赴宴,可他們也不是傻子,眼下諾大的宴席之上,擺着不少桌子,可自由他們三個富商到來,自然是其他人都沒有前來。
聽到這樣的詢問之後,曹昂也是沒有任何隱瞞,當即就點了點頭。
“古語有云,識時務者爲俊傑,這些人既然不識時務,本公子也隨他們了。”
曹昂清楚眼下這三人前來自己這裡,並且許諾會分出錢財替自己勞軍,是心中對自己有所畏懼。
一旦自己表現出來了半分柔弱,這些人定會因此而不遜,到時候許諾的勞軍錢財,也定然不會發放。
也正是因爲如此,儘管曹昂並非是殘忍暴怒之人,此時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恰到好處的陰冷。
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這三個商人此時也是紛紛點頭,彼此互看一眼之後,這纔對着曹昂開口了起來。
“曹公子,這些人在漢室的庇護之下以剝削百姓而牟利,比起糜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公子白天還邀請他們共觀糜恩的處決,今日他們卻對公子避而不見,這可是沒有把公子您放在眼裡啊!”
這小沛城內,就像是一個縮小的天下一般。
正如同各路諸侯吞併了彼此,自身的力量也會更強一般,眼前這三個商人,此時話語之中也是充滿了挑撥,大有引發曹昂和其他商人的矛盾一般。
畢竟大家都是商人,彼此之間還有不少衝突的地方,若是能夠藉此機會除掉其他商人,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曹昂哪裡還不明白這些商人的意思,,心中同樣也是陷入了遲疑之中。
這些商人如此不給自己面子,自己何不趁此機會,將他們全部都一網打盡好好整頓一番?
只不過正當曹昂有這樣的想法之後,隨即他便是搖了搖頭,清楚這樣的法子或許還是不行。
眼下這亂世之中,流離失所的百姓多不勝數,不少百姓被逼無奈落草爲寇,而那些身懷鉅款的富商,便是這些賊寇的目標。
同樣也是因爲如此,這些富商身邊,也有不少家丁護衛,別的不說就單單這糜恩一人,府邸之中足足有四五百的家丁。
這些人各個都是手持精弩,若非背盾弩手可以一邊防禦一邊進行射箭,想要突破這一隊隊精銳弩手,或許也是極爲困難。
此時這些商人同時拒絕了曹昂的赴宴邀請,足以看出或許這些商人極有可能已經聯合了起來。
這個時候若自己再把矛頭對準他們,一旦雙方再爆發矛盾,曹昂好不容易在小沛積攢的優勢將會蕩然無存。
哪怕是想要整頓這些商人,那也需要在曹昂穩定了小沛局勢之後,再做這樣的事情。
然而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聽到那富商的話語之後,曹昂當即也是搖了搖頭。
“閣下應該是城南經營絲綢生意的王老先生吧?難得王老先生對我如此相助,曹子脩感激不盡。至於其他商人眼下並未赴宴前來,或是有事不便前來,或是另有隱情,若是一概而論,豈不是太草率了?”
曹昂並未接着那富商的話語說下去,而是爲那些並未到場的富商進行了解釋,直接就表明了這些人或許也是有事耽擱,這纔沒有前來。
儘管是如此,可曹昂的話語卻也並未說滿,一旦他日後打算針對這些商人,隨時能夠以此事作爲由頭!
這三個商人是何等聰明之人,聽到曹昂的話語之後,此時也是明白了曹昂或許並不像在這個時候生事,儘管心中一寒,可最終還是沒有多說其他。
一場邀請商人準備讓他們勞軍的回憶,就此不歡而散。
而且因爲曹昂拒絕了這三個商人懲處其他商人的提議,儘管這三個商人答應相助曹昂勞軍,可又願意拿出多少錢財出來勞軍,那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在這三個商人離去之後,曹昂的目光當即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若眼下是在他的許都,恐怕此時他已經帶兵去把那些商人全部都抓起來了!
“哼!這些商人唯利是圖剝削百姓,眼下天下混亂,他們卻還想獨善其身,待到小沛戰亂平定之後,本公子定要好好拿他們開刀!”
如此話語,可不是他曹昂說說而已。
原本他現在就是一窮二白,急需要得到錢財的資助,他不屑做自己父親抹角校尉的勾當,自然拿這些商人剝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