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劉表組織的年會之後,敖烈帶着麾下人馬迤邐向着宛城走去。在此之前,敖烈擔心劉表和黃祖會爲難水賊出身的麒麟營戰士,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已經讓趙雲和蘇飛帶着八百多麒麟營戰士先行返回了宛城,現在身邊只有黃忠和甘寧以及二十名血殺精銳跟隨。
回想起在年會上,以劉表爲首的一衆荊州官員,看到甘寧稱自己爲主公時的場景,敖烈忍不住又是一陣好笑。誰也沒想到敖烈能夠在十天內收服甘寧,甘寧是誰?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錦帆賊啊!荊州的各地官員對甘寧都是又恨又怕,卻又無可奈何。就連劉表都是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後言不由衷的稱讚敖烈膽略過人。
“哈哈,真他媽的解氣,某在這幫鳥人手下當差時,受的窩囊氣,這一下就全解氣了。”顯然,甘寧也是回想起了年會時的場景,語氣中頗爲暢快。
敖烈搖頭說道:“興霸,雖然咱們這次是痛快了一回,但是各地太守對咱們的防備之心,卻變的更重了,咱們日後還要多加小心纔是。不過話說回來,大丈夫生在世間,該出手的時候就得出手,否則那還叫男人嗎?”
甘寧大點其頭,哈哈笑着說道:“沒錯,就是這個理兒,還是主公高見。”
兩人有說有笑的同時,黃忠策馬過來,一臉鬱悶的向敖烈說道:“將軍,現今甘將軍之事已了,某該回長沙了。特來向將軍辭行。”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黃忠的告別破壞的消失殆盡。敖烈看向黃忠,問道:“漢升將軍一定要回長沙嗎?”
黃忠苦澀的說道:“某真想跟隨在將軍身邊,和將軍並肩作戰。今生今世,某怕是再也見不到能和將軍相提並論的英雄人物了,只是,某畢竟是長沙中郎將,終究還是要回長沙的。”
敖烈苦惱的說道:“不如,漢升暫且跟隨在某身邊,待某向聖上請求,將漢升調任到某麾下,如何?”
黃忠苦笑着搖了搖頭:“將軍何必自欺欺人,天子詔書一來一往就要一個月之久,某若是跟隨在將軍身邊,就是擅離職守之罪,一個月不回長沙,韓太守怕是不答應,而且這也於理不合啊。”
就在敖烈等人爲難之際,一曲洪亮的長歌聲傳來:“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廈將崩兮,一木難扶。山谷有賢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賢兮,卻不知吾。”
敖烈被歌聲打動,他聽出了高歌之人滿腔壯志卻無處施展的困惑,向着聲音的源頭看去。一個不到三十歲,一身文士打扮的人,在山坡後緩步走了過來。
敖烈翻身下馬,向來人招呼道:“先生請留步!適才聽聞先生高歌,某心中頗有感觸,因此不顧冒昧前來一敘。”
來人高昂着頭,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斜着眼睛問敖烈:“你是誰?”
敖烈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拱手說道:“小可之名,不足掛齒,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繼續斜着眼,連正眼都不看敖烈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藏頭鼠輩,也配問某家姓名!”
敖烈尷尬的搓着手,還要在說些客氣話來緩和氣氛,一旁的甘寧和黃忠卻不幹了,敖烈是他們十分敬重的人,卻被來人接二連三的折辱,怎能讓他倆不生氣?
當下,甘寧手握雙戟,黃忠倒提大刀,一起向那人走去。
那人看到甘寧和黃忠的動作,冷笑道:“怎麼,言語上受了冷落,就要動武器嗎?”
敖烈轉頭看到甘寧和黃忠拿着武器走過來,急忙喝止道:“止步!再向前一步,軍法從事!”
甘寧和黃忠聽到敖烈的喝止,無奈的停住了腳步,兩人看向那人的四隻眼睛中,噴射出無盡的怒火,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着文士怕是已經被他們殺死好幾次了。
回過頭來,敖烈對着文士又是一拱手,歉然的說道:“對不起,某管束不嚴,讓先生受驚了。”
文士忽然仰天發出一陣長笑,笑完之後,眼睛也不斜視了,臉上的冷淡也不見了,從一個盛氣凌人的文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文雅的儒士。
敖烈以及甘寧和黃忠驚訝的看着文士的轉變,心中都是莫名不已。
文士對着敖烈彎腰行禮,口中說道:“潁川徐庶,拜見敖驃騎。先前故意裝作無禮試探將軍,請將軍見諒。”
“你是徐庶徐元直?”敖烈驚喜的問道。
徐庶再次行了一禮,說道:“正是。日前,孔明求某前來相助將軍,某挨不過他的死纏爛打,這纔來與將軍相會。”
敖烈笑道:“這麼說,元直本來是不想來的了?所以纔有了剛纔的試探?”
徐庶也笑着說道:“是也不是。試探之意,除了某之本心之外,也想看看孔明倍加推崇的英雄,是否爲真英雄。”
敖烈的腦海中閃過諸葛亮的身影,笑吟吟的問徐庶:“孔明,最近好嗎?”
徐庶見敖烈知道內情之後,第一件事不是招攬自己,而是先詢問諸葛亮的日常生活,可見敖烈是個重情義的君主,心中對敖烈的肯定更加深了一層。
“他很好,某這次前來,他還讓某帶一句話給將軍。孔明說,在他不在將軍身邊的日子裡,希望將軍一定要掌好舵,等待着他的歸來。”
敖烈輕輕地點頭說道:“嗯,某記住了。多謝先生告知。”和諸葛亮談天說地抵足而眠的情景,又重新迴盪在敖烈的腦海中。
思念了一會兒,敖烈猛然驚醒了過來,歉然的向徐庶說道:“某剛纔走神了,冷落了先生。”
徐庶不以爲意的笑道:“身爲人主,對幕僚走一會兒神,又算的了什麼大事。”
敖烈睜大了眼睛,驚喜的說道:“元直的意思是......”
徐庶收起了笑容,恭敬地對敖烈行禮說道:“徐庶拜見主公。”
黃忠和甘寧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來,他們可是萬萬沒想到,剛纔還要動手斬殺的人,轉眼之間,就成了自己的同僚了。
敖烈拉住徐庶的手,誠懇地說道:“元直你來的太及時了,現在眼下就有一件事要你幫某出個主意。”說着,敖烈就把黃忠要回長沙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庶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主公,這件事情也好辦,長沙太守韓玄貪財好色,主公只需用糧草錢帛打通關節即可。不過漢升將軍是長沙上將,以韓玄的爲人,怕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敖烈興奮地說道:“元直真是及時雨啊,初來乍到就立下這樣的大功!若是能留下漢升,別說是財物,就是用宛城來換也值!”
一句話,說的在場的人都是感動不已,爲了一個武將,情願用一座大城來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大手筆!
當下,一行人調轉馬頭,在襄陽城外截住了要回歸長沙的韓玄,敖烈說明來意之後,韓玄陰險地張嘴要一百萬大錢,經過徐庶的討價還價,最後的價格定在了六十萬。敖烈和韓玄達成協議,黃忠今後就跟隨着敖烈,敖烈回到宛城後,派人給韓玄送去六十萬大錢。兩邊皆大歡喜。
解決了黃忠的事情之後,一行人快馬加鞭回到了宛城。可是剛一走進宛城太守府,趙雲就送過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師兄,幽州發生了叛亂,張舉張純兄弟自稱天子和大將軍,聚衆三十萬在漁陽造反了。”
敖烈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急忙問道:“某父親如何?現在情況怎麼樣?”
趙雲拿出荀彧寫來的書信遞給敖烈,一邊說道:“荀先生的信中都寫的明白,州牧大人率軍和二張作戰,互有勝負。現在幽州陷入了大亂,護烏桓校尉公孫稠、漁陽太守劉政、遼東太守楊重都被二張殺害了;朝廷派去的援軍被二張打的全軍覆沒,領軍的孟益將軍陣亡;遼西太守公孫瓚被圍困,已經岌岌可危;更可恨的是,烏桓峭王再次背信棄義,出兵五萬幫助二張。”
聽着趙雲的敘述,又快速看了一遍荀彧寫來的書信,敖烈心中頓時涼了半截,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幽州怕是保不住了,那裡可是自己的根基啊!
就在敖烈彷徨失措的時候,一個御林軍打扮的軍士步履蹣跚地跑進了大廳,手中還捧着天子的詔書。看到敖烈之後,這名御林軍喘着粗氣對敖烈說道:“驃騎將軍,天子詔書在此,召將軍火速率軍趕赴幽州平定叛亂。”說完,雙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黃忠快步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然後搖着頭嘆息了一聲,低沉地說道:“這人一路快馬加鞭,心力交瘁,導致勞累過度,怕是沒救了。”
敖烈握緊了雙拳,重重的在桌案上砸了一拳,怒道:“張舉張純烏桓峭王,這些人是找死!把這個御林軍兄弟擡下去厚葬,之後召集人馬,升帳點兵!”
三刻之後,宛城的三萬多士兵都聚集到了點將臺前,等待着敖烈的訓話。
“兄弟們,多餘的話本侯也不想多說,你們都是本侯麾下的大漢精兵,如今張舉張純在漁陽造反,烏桓峭王再次背信棄義,入侵我大漢邊疆,值此內憂外患之際,本侯只問你們一句,我等該當何去何從?”
三萬多軍士齊聲高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敖烈握緊了右拳,在空中狠狠一擊,大聲說道:“不錯!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大家都擦亮你們的刀槍,我們明日就出徵,誓要斬下二張和峭王的頭顱!”
第二日清早,敖烈的大軍迎着朝陽踏上了征程。馬超和龐德帶領五千騎兵爲先鋒;黃忠帶着五千步軍在後押運糧草;甘寧和蘇飛帶着八百麒麟營精銳以及剛剛整編的兩千水軍,走水路直奔遼東;敖烈帶領兩萬大軍爲中軍,趙雲率領五百血殺營精銳隨時守護在敖烈身邊,同時,李嚴、馬岱、鄧芝等武將以魏延爲首,徐庶、顧雍、蔣琬、董和等文官謀士以魯肅爲首,跟隨着敖烈,共同鎮守中軍。
也幸虧敖烈先前從右北平調來夏侯蘭,把光武秘寶中的東西都帶回了右北平,否則還真可能會措手不及,那些精良的裝備和財寶,可都是敖烈用來訓練精銳士卒的必需品啊。
至於宛城府庫中的財帛,敖烈只帶上了大軍兩個月的糧餉,其餘的全部封存了起來,留給下一任的南陽太守。臨走時,敖烈還沒忘記,派人給韓玄送去六十萬大錢,當然,這筆錢是從萬通商會那裡拿來的,假公濟私的事情,敖烈是不會做的。
可是,因爲太過於牽掛幽州的戰事,所以敖烈忘記了一件事情。在歷史上,下一任的南陽太守,就是那個驕傲自大的袁術,如果敖烈知道是袁術要來南陽的話,肯定就不會留下那麼多的錢糧了。
後來袁術在南陽用敖烈留下來的錢糧,大肆招兵買馬,成爲了名符其實的一方諸侯,甚至幹冒天下之大不韙,自立稱帝,不過最後袁術依然是死在了敖烈的手中,不得不說是因果報應了,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