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官渡的曹軍大營中,曹操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了袁紹戰敗的消息,當即召集麾下文武衆人,一起商討下一步的進軍戰略。
現在冀州北方的三個郡已經落入了敖烈的手中,可以說已經有三分之二個冀州落到了敖烈的手裡,曹操開始有些着急了起來,他可不想最後一點好處也撈不到,讓敖烈全據整個冀州。儘管在敖烈的牽制下,曹操已經從袁紹手中奪下了青州半部,還在劉備和孫策的口中奪食,拿下了荊州北部的上庸等三郡,可曹操還想在冀州分一杯羹,畢竟冀州是中原第一大州,冀州的每個郡都有着驚人的富庶。
曹操把自己的意思隱晦的說了出來,表達了自己求戰的慾望。曹操的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畢竟曹軍和敖烈的燕軍名義上是盟友,如果最後敖烈佔據了整個冀州,而曹操卻沒能在冀州佔據哪怕一個郡,那可就有點跌份兒了,世人就會說曹操比不上敖烈,有些時候,語言也是可以殺人的,衆口鑠金啊,曹操可不想承擔窩囊廢的罵名,否則對他日後的宏圖大志將會有着深遠的負面影響。
可是願望是一回事,現實則是另外一回事。負責駐紮在黃河北岸,與曹軍對峙的袁軍主將審配,生性嚴謹,在官渡的北渡口星羅棋佈的排下了大陣,把曹軍所有可以渡河的港口都封死了,想要殺到冀州境內去攻城略地,審配就是亟待解決的一隻攔路虎。而審配雖然沒有過人的武藝,但卻有驚人的膽識和過人的智慧,想要突破審配的封鎖線,似乎只有硬碰硬的來一場對攻。而且必須一戰而定擊潰審配的部隊,曹操才能把觸手伸到冀州去。在兵力相差無幾,甚至還略有不如的情況下,曹操知道,誰先着急渡河,誰就已經處於了劣勢,半渡而擊之。可以讓審配十分輕鬆的把自己的大軍擊敗。這就是曹操急於進軍,卻感到無處下手的癥結所在。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被曹操譽爲鬼才的郭嘉站起身說道:“主公,審配的收縮防守、重點佈防,就像是一個堅固的烏龜殼,我軍很難咬破它。可是越堅固的堡壘,往往越容易從內部土崩瓦解,我們應該想辦法從袁軍內部,擊潰這座堡壘。啃掉袁軍的烏龜殼。”
把荊州三郡的事務暫時交給夏侯惇代管,返回到曹操身邊的曹仁問道:“我們又不是神仙,怎麼才能讓袁軍的內部出現問題呢?難道隨便吹一口氣,就能把北岸的十三萬袁軍吹跑嗎?”
曹操的另一大謀士戲志纔開口說道:“子孝(曹仁的字)將軍,奉孝並不是那個意思。依忠(戲志才名爲忠)來看,奉孝應該是指袁譚那個二世祖了。或許。他可以成爲我軍取得勝利的一把鑰匙。”
聽了戲志才的解釋,曹仁顯得更加迷茫了,不解的問道:“袁譚是袁紹的長子。他怎麼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把北岸的十三萬袁軍送進水深火熱之中呢?”
曹操忽然長聲笑道:“子孝,你啊,你的心思就好像是一杆標槍,直挺挺的沒有變通,在戰場之上,兩軍對壘之際固然可以衝鋒陷陣,斬將殺敵,排兵佈陣和把握戰機的能力也不差,可論起運籌帷幄。你可就比奉孝和志才差得遠了,他們兩人的心思,簡直就是九曲蜿蜒的黃河。能把你摔出十八條街去,你日後還是多向他們討教討教吧。”
轉過頭看向郭嘉,曹操笑着說道:“奉孝,你可是已經胸有成竹了?”郭嘉回以一笑,很是自信的說道:“主公,袁譚和他的幾個弟弟一樣,都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想讓這樣的紈絝上當並不難,主公只需給嘉調派五名死士,嘉就能讓袁譚膽戰心驚,越過審配,把佈置在各個防線上的袁軍撤回去,說不定,還可以藉此挑起袁譚和審配的矛盾,把審配的指揮權架空。”說到這裡,郭嘉忽然沉默了一下,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地神色,嚴肅的繼續說道:“主公放心,這一次,嘉絕對不會再把事情搞砸。”
郭嘉的最後一句話,讓曹操麾下的一衆文武感到很不解,不知道一向神機妙算的郭嘉搞砸了什麼事情。別人不知道,可曹操是很清楚的,郭嘉的心中一直在爲沒能成功刺殺孫策而自責呢。不過這件事僅限於曹操與郭嘉兩個人知道,因此郭嘉也就沒把話說開,這種話如果傳揚出去,說不定立刻就會引發敖曹聯軍的破裂,別忘了,孫策可是敖烈的首席大弟子,在燕軍中,孫策的兵馬都督周瑜可是率軍三萬來助戰的,敖烈和孫策之間的感情,顯而易見是十分堅實的。聯盟一旦破裂,那曹操可就真的不能在冀州撈到一丁點的好處了,還會爲自己樹立敖烈這樣一個強敵,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對於敖烈,現在手握四個半大州,麾下兵馬三十餘萬的曹操,還是相當忌憚的,曹操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敖烈之間,早晚必有一戰,勝者,就是大漢新的代言人,而敗者,不用多說,肯定是連身家性命一起搭進去。在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曹操是不想和敖烈開戰的。
很是默契的向郭嘉點了點頭,曹操隻字不提刺殺孫策之事,而是問道:“有幾成的把握?”郭嘉細細的推算了一下,然後答道:“至少六成。”
聽到郭嘉的回答,曹操哈哈笑道:“兩軍對壘,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這條離間計,別說有六成的把握,即便是有一成的把握,也可以嘗試一下了,敖墨寒不是經常說麼,富貴險中求,這個險,值得冒。子孝,在虎衛軍中挑選五名武藝精熟,爲人機靈的尖兵,交給奉孝去安排佈置。”
知道此時此刻,曹仁才明白了郭嘉和戲志才的意圖,原來他們是想刺殺袁譚。來一個敲山震虎,挑起袁譚內心的恐懼,然後把佈防在各個渡口的袁軍撤回自己的身邊,加強對自己的保護。一旦佈防的袁軍撤走,哪怕只撤走兩三個渡口的兵力,就會讓審配佈置的堅固防線出現漏洞,到時候。自己這一邊就有機可乘了。
醒悟過來之後,曹仁連忙答應了下來,然後給顏良、文丑使了個顏色,三人向曹操行了一禮,並肩走出了中軍大帳。曹仁是中軍主將不假,可顏良和文丑卻是虎衛軍的正副統領,作爲和虎豹騎齊名的曹軍精銳部隊,虎衛軍還擔負着防護曹操安危的重任,屬於曹操的親衛軍。因此即便是曹仁到虎衛軍中挑選精兵,也要有顏良、文丑的在旁才能施行。
當夜,五名虎衛軍精銳死士,趁着夜色換上了袁軍的衣甲,悄悄摸進了袁軍的後營。袁譚是個地地道道的二世祖,論出風頭。搶功勞以及斗酒獵豔,他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論起帶兵打仗。他就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慫包了,因此,袁譚選擇了離前線最遠的後營,作爲自己臨時的安樂窩,統帥三軍的審配對此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袁譚的搗亂,他甚至還有些求之不得呢。
因爲袁譚的關係,整個袁軍後營沒有絲毫大戰在即的緊張感,反而有些像是外出遊玩的樣子,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即使是在深夜,依舊有絲竹之聲和歌姬的笑聲,從後營中傳遞出來。疏鬆的防禦給了五名曹軍死士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們潛入袁譚的大帳內,拔出短刀一陣亂砍亂殺,接連殺死了十幾名歌姬和樂師,血光四濺中,卻偏偏沒有一刀真正的砍到袁譚身上。即使是這樣,受到驚嚇的袁譚,依舊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彷彿自己的身上捱了千百刀一樣痛苦,最後,甚至在過度的驚嚇中昏厥了過去。
當袁譚從昏迷中悠悠醒轉,看到自己的大帳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和血痕的時候,忍不住再次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叫聲,好懸沒第二次昏過去。在一衆親衛的勸慰下,袁譚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剛一清醒,袁譚便聲嘶力竭的大喊道:“本少爺差點就被刺客殺死了!審配是怎麼做事的?他就是這樣保護主子的嗎?去,拿着本少爺的令牌,到前線抽調三萬精兵回來,本少爺的命可金貴的很呢。”在袁譚的語氣中,身爲三軍統帥的審配,不過是他袁家的一個奴才罷了。
強裝淡定的站起身來,袁譚抽出親衛腰間的鋼刀,向着已經死去的五名曹軍精銳,就是一陣亂砍亂劈,恨不得把讓他丟進顏面的五個人剁成肉醬,全然不顧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五具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罷了。有些扭曲和變態的心理,讓袁譚陷入了無邊的瘋狂。最後,連對袁譚的種種離奇行爲,早已司空見慣的親衛們,都不忍直視他的鞭屍行爲了,紛紛掉轉目光,看向了別處。
第二天天色剛剛矇矇亮,被審配派駐到北岸渡口的三支萬人規模的部隊,就出現在了袁譚的後營之中。沒辦法,審配雖然是主將,並且一再強調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離職守,可審配的將令,卻大不過袁譚的令牌啊,在袁軍中,誰人不知袁紹是最寵溺子嗣的啊?得罪了袁譚,他們還指望有好果子吃嗎?前途盡毀都算是輕的,說不定就直接被袁紹砍下腦袋了。
袁譚的這個荒唐舉動,立刻引起了兩個人不同的反應。南岸的曹操,對此感到十分開心,立刻利用袁軍撤防,後續部隊還沒來得及進行二次補防的空擋,讓郭嘉、戲志才留守大營,自己親率五萬軍爲主力,曹仁率軍一萬爲左翼,呂虔率軍一萬爲右翼,同時進行渡河,目標,就是佔據被袁譚遺棄的三個北岸渡口。
曹操開心的同時,審配卻已經幾近抓狂!他爲了不讓袁譚給自己添亂,特意安排袁譚留在了後營,對袁譚夜夜笙歌、擾亂軍紀的做派也是不聞不問,沒成想袁譚還是給自己惹出來這麼大的麻煩!撤防容易,可是再想重新佈防,豈是那麼簡單的事?且不說調動兵馬需要一個過程,單從時間上來分析,審配就已經知道來不及了,他可不相信曹操會放過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說不定,那幾名刺客就是曹操派來的。
隨着天色的逐漸明亮,一條條十分不利的消息接連傳來,先是北岸已經空虛的三個渡口已經被曹軍佔據;其次,在站穩腳跟之後,曹操揮兵長驅直入,會同左右兩翼的部隊,接連擊破了另外三個渡口的佈防;接着,北岸渡口全線失守的消息傳了過來,讓審配苦心孤詣建築的防線,瞬間崩塌;這還不算,最讓審配感到絕望的是,深通兵法的曹操,沒有進行任何戰後的整頓,率軍一路疾行,攻克了冀州最南邊魏郡的滑縣,失去一個縣城對偌大的冀州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這可不是單單丟掉一個縣城的問題,曹操把滑縣拿到手中,就等於是在冀州有了一個穩固的根據地,同時也等於是在審配大軍的身後,狠狠地釘上了一根釘子,隨時可以聯合南岸的部隊,對審配所率的大軍發起夾攻。
等到審配把準備補防的軍隊整頓好,局勢已經變得不可挽回了。默默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三萬大軍,審配無力的揮了揮手,將剛剛集合完畢的三萬大軍又遣散了回去。審配知道,黃河北岸的防線,至此已經宣告流產,自己已經失去了黃河的天險,再也沒有了可以依靠的屏障了。接下來,只能收縮防線,把所有的部隊撤回到官渡大營,就像曹操在自己身後釘了一個釘子一樣,審配只能把自己也當做一個釘子,牢牢地釘在曹操和黃河南岸部隊的咽喉要道上,等待袁紹派來援軍了。
現在,審配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他佈防在各個渡口的兵力,不要被曹軍打死打散太多才好,否則,他就連當釘子的資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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