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士兵的話語,趙昂心頭一沉,整個人的臉上露出了悽慘的笑容!
原來這樣!大人!我們中計了!
“不行!我還不能死!”
趙昂看着還在城上堅守的韋康,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一股力氣,他再次提起一股勁,準備將這樣的消息散發出去,也好讓韋康有所警覺!
“大......大人......有敵襲!”趙昂一腳踢開青年士兵,用右手捂住脖頸,鮮血如同小溪般順着手指縫流出。他撥開衆人,蹣跚着要走進城內彙報情況。
聽到趙昂的呼喊,四周的已經進城百姓紛紛開始露出殘忍的笑容,他們在懷中、腿上摸出各樣的兵刃,向着離自己最近的士兵刺去。一時間,慘叫連連。趙昂被十幾個僞裝成百姓的士兵圍住,身中幾十刀,徹底倒在血泊之中。
聽到城門口大亂,韋康急忙向下查看,一看之下,頓時驚呆!面對城下的變化,韋康與楊阜措手不及!
這批城下的百姓,正是馬岱率領的漢人士兵裝扮而成,而城外韋康看到的所謂的長安援軍,其實是龐德帶領的騎兵。
在楊阜的建議下,雖然韋康沒有領兵出城,但是也中計,打開了城門,讓馬岱帶領着士兵混入到了城內。這些士兵刺死趙昂之後,開始飛速的把守在城門四周。在隊伍尾端的馬岱見城門已經控制在自己手內,開始指揮着城外的士兵朝城內涌入。
“大人,趕緊調集弓箭手!”楊阜急忙拉扯着韋康,企圖用弓箭手壓制城下的士兵!
“對!對!”
經過短暫的失神後,韋康在楊阜的提醒下,開始組織反擊,想要重新奪回城門的控制權,但是,城門已開,面對如狼似虎的西涼士兵,此時的天水守軍,已經膽寒,根本不敢再做抵抗!幾次反擊,全部無功而返!城頭之上的弓箭手也沒有能及時壓制住城下的士兵!
就在馬岱堅守城門的時候,遠處的馬超與龐德見城門已破,也開始縱馬涌入天水城!
整個天水城一片混亂!彷彿地獄一般,無數的刀光劍影,將這個剛剛恢復了一些起色的城市,再次拉入了黑暗的深淵!
看着城下慘叫的天水士兵,韋康雙目流淚。這個精壯的漢子,此時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大人,我們撤吧!城門已破,再堅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咱們撤到歷城,歷城還有姜敘的兩千兵馬,咱們還沒輸!”楊阜在一旁拉扯着韋康,希望可以帶他一起逃離出去。
天水距離歷城,也不過一天的路程,此時西涼士兵還未合圍,只要韋康願意
,衝出天水,逃回歷城,還是沒有問題的。
四周的喊殺聲越來越大!
“你走吧!我不會走的!鍾大人將天水託付給我的時候,我就說過,與城共存亡!屠戮百姓的時候,我就是一個罪人,如今城已經破了,再逃亡,我有何面目,面對死去的父老鄉親!天水,就是我生命的終點!吾縱死,也不再後退一步!”韋康淚水縱橫,看着城下喊殺一片的西涼士兵,因爲他大意的緣故,天水城纔會失守。
“你看看,這些士兵,隨我們一起守衛天水,他們已經戰死,我絕不苟活!”韋康一句話說完,拿起手中的長槍,義無反顧的朝着城下走去。高大的身影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醒目!
此刻,身爲文臣的他比武將更加魁梧!
“大人!”楊阜雙眼含淚。既然韋康不走,那麼自己也斷然不會逃走。
同生共死!就讓我追隨你的腳步吧!大人!
楊阜從一旁拿起一把腰刀,快步的追上了韋康。
爲了防守城牆,韋康已經將所有的士兵都派了出去。此時,隨着韋康的只有一百多人的親衛。就這樣,韋康與楊阜帶着這個小隊,與進城的西涼士兵廝殺在一起!這就是最後的決戰,明知必死,卻依然義無反顧!他們如同一葉扁舟,在狂風驟雨的海面上漂浮不定!四周都是喊殺之聲,圍繞在他們周圍的士兵越來越少,每次哀鳴,都代表着一個生命的逝去。他們邊走邊戰,直至最後一個士兵也重重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站立起來。
已經沒有士兵了嗎?
韋康與楊阜背對背站着,兩人氣喘吁吁的立在場上,四周林立着無數的刀槍。
看來,終究是一死而已!縱死也沒有等到援軍啊?
“大人,屬下盡力了!我就先走一步了!”楊阜慘笑着對韋康說道。藍天白雲,一隻飛鳥繞過他的頭頂,再見了,我眼前的這幅天地!他舉起手中的腰刀,對準自己的脖頸,就要揮去!
“嗆”的一聲!
就在楊阜的長刀與脖頸相交的一瞬間,一柄銀槍意外的出現在了他面前,一股大力,直接擊打在他的手腕之上,將他的腰刀擊落在地!楊阜睜開眼睛,愣愣的看着場上的來人。
“是你?”
此人正是馬超!這時候的馬超,一臉驕傲的看着落魄的韋康與楊阜。
天水,我終於又回來了!
韋康見四周一片寂靜,也緩緩的調轉過來頭,與馬超四目相對!
“呵呵,跳樑小醜、逆臣賊子!你縱使拿下了天水,又能如何!你......
去死吧!”韋康看到馬超在自己身旁,嘶吼着拿着手中的長槍,朝着馬超刺去。
哼哼!馬超冷笑着看着垂死掙扎的韋康!此時的韋康,早已經精疲力盡。他出槍的力度,在馬超看來,連個幼兒都不如!馬超隨意的揮動了一下銀槍,兩槍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隨着撞擊聲,韋康手中的長槍被遠遠的擊打到一旁,無力的落在地上。
韋康武器丟失,依然不折不撓,繼續赤手空拳的迎向馬超!
“滾開!”
馬超見韋康繼續上前,一柄銀槍橫掃在前,迎着韋康的胸口位置擊打過去,直接將韋康打翻在地!
看着在地上抽搐的韋康,馬超冷冷的看着:“天水城已破,你何必如此固執!螻蟻尚且知道惜命,歸順於我,免你一死!”
馬超也知道,自己不是內政管理的人才,如果能收復韋康爲自己所用,以他的治理才能,管理天水應該不在話下。
“哈哈!你這等殺父戮民的不義之人,還有資格要我歸降?”韋康哈哈大笑,嘴角已經撕裂,一絲血水順着下顎慢慢劃下,笑的他雙眼含淚。
不再理會馬超,他掙扎的爬了起來,繼續向前走去。如今韋康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不知死活的東西!”因爲馬超的起兵,間接的造成了父親馬騰的死亡。這個痛楚,是許多人都不敢當面提起的。此番卻被韋康赤裸裸的扒了出來,讓馬超內心十分憤怒,再也升不起招降之心!他看韋康繼續前來,將手中的銀槍化作一道寒光,衝着韋康的胸口刺去。如同一道銀光,瞬間沒入韋康的身體之內,韋康睜大雙眼,兩手不甘心的朝着馬超繼續揮舞着,最終力竭,被馬超的銀槍挑着,慢慢的垂下頭顱。
“賊將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馬超用槍挑着韋康的屍體,來到城頭之上,在城下,是無數誓死不屈的天水守兵!
“半個時辰!不降者,全部殺掉!”
馬超見城下殘餘的士兵依然不願投降,丟掉韋康的屍體,大笑着策馬離開,留下了心如死灰的楊阜。
“大哥,剩餘的那個文士怎麼辦?”馬岱見馬超刺死韋康,卻剩下一名未殺,急忙追問馬超。
“留着他吧!這樣的忠義之士,我要重用,方能顯出西涼軍的愛才之心!”馬超看着楊阜站立的方向說道。
重用嗎?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爲我等驅使。其實馬岱也知道,所謂的重用,只不過是馬超的藉口,他只是要樹立一些善待文人的名聲。
但是,這樣真的有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