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急速狂奔,半日後追上了馬岱與龐德。一行人如喪家之犬,惶恐不安的行駛在大道之上。
“大哥,你沒事吧?”馬岱見馬超擺脫敵軍,急忙問道。
“沒什麼大事,夏侯淵糾纏了一會,被我殺退了!”馬超一副自傲的神情。
見主將沒事,幾人收攏殘兵,在一個偏僻之處安頓下來。
清點一下,馬超感傷不已。如今僅剩下不到三千人的騎兵跟隨!十萬的西涼聯軍,如今被曹操殺的丟盔棄甲,慘不成軍。
“將軍,我們當下要去哪裡?”龐德蹲在一旁,諮詢馬超的看法。
如今馬超只有沿着渭水一路向西,穿過五丈原,然後走陳倉關,才能返回天水。但是得勝的曹軍,會給馬超重新經營天水的機會嗎?憑藉這三千多的士兵,縱然英勇如馬超,也不敢說能抵擋住曹軍的千軍萬馬!
面對龐德的諮詢,馬超也在猶豫。他知道龐德在想什麼!
天水如今已無兵可守,龐德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丟棄天水郡,全軍退入西涼。西涼地廣人稀,曹操想要追擊,將會舉步維艱。憑藉馬超在西涼的影響力,不出五年,又可以重新組建一支幾萬人的騎兵部隊!但是,就這麼丟掉了天水,馬超不甘心。
他在馬岱與龐德面前來回踱步,眼神內充滿了躁動與不安!過了許久,才最終張開一雙消薄的嘴脣:“我們迴天水!”
然後自己騎上戰馬,自顧自的離開,開始整合部隊起來。
龐德聽完,猛地站了起來,正欲說話,卻被馬岱一把拉住。
“馬將軍,何不讓我勸阻一番?”龐德壓住內心的暴躁,問道馬岱。
“大哥此時心緒一亂,如果天水再不戰而退,我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敢再面對曹操!既然他要堅守天水,我等自然要誓死跟隨!”馬岱深知馬超的自傲,如果他就這麼放棄天水,那麼就不是馬超了!
“好吧!那就趕緊撤回天水吧,早幾天到,還有佈防的準備!”龐德見馬岱如此說,也不再堅持,尾隨着馬岱,一起策馬追趕馬超。
三人帶領着幾千騎兵,策馬朝着天水方向退去。
......
再說曹操打敗西涼聯軍後,心情大好。
整個渭水戰場,佈滿了西涼聯軍的屍體。馬超敗逃,韓遂投降,攻克西涼已經指日可待!
此時曹操騎着愛駒爪黃飛電馳騁在戰場之上,許褚緊緊跟隨在身後。
見曹操前來,正在打掃戰場的諸將急忙上前參拜。
潼關的曹仁、徐晃,渡江作戰的于禁,阻擊馬超的夏侯淵與張郃,都聚集在了曹操身前。
看着奮戰的諸多將領,曹操縷着鬍鬚,雙眼眯成一條細縫。
“丞相!”遠遠的一個文士騎馬而來,瘦弱的身軀與高大的駿馬對比起來,十分不協調。
此人正是荀彧。
“文若前來何事?”曹操看到荀彧前來,急忙諮詢。他知道,沒有大事,荀彧斷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戰場。
“丞相,孫權與劉備一起出兵了!”荀彧勒馬站在曹操身側,稍微休息了一下,才說出一個震驚人心的消息。
“什麼?”曹操聽
完,頓時楞在當場。
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消息更加讓人憤怒。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曹操定了下神,右手又不自覺的揉起了額頭。
“探馬最新的回報,就在我軍與馬超大戰的時候,江東的魯肅遊說了劉備,孫權以將妹妹嫁給劉備爲藉口,然後唆使劉備出兵,現在劉備正在圍攻新野,而江東的軍隊正在圍攻壽春!”荀彧初次聽說這樣的消息也是十分震驚,所以急忙來到戰場,找到了曹操。
“回軍帳再說!”曹操聽完,意識到形勢的嚴重性,也不再視察戰場,直接帶着文武諸將急速返回軍帳。
一行人策馬奔到行營。幾人匆匆下馬,直奔曹操的營帳。
“諸位都坐下吧!”曹操率先回到行營,招呼着幾個武將坐下商議,因爲涉及軍政大事,還有一些隨軍主薄也一起參與,此時正聚在一旁。
“文若,你把詳細的情形和大家說一下!”見諸人都已經坐定,曹操示意荀彧講解。
荀彧端正身軀,看着諸人:“丞相,各位將軍,我軍與西涼聯軍僵持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大事。漢中的張魯已經被秦成消滅,連帶上庸也沒能守住!”荀彧說完,整個營帳一片平靜,許多人都早就聽說了這個消息。因爲近段時間,秦軍與曹軍的衝突並不是很多,所以大多數人最關心的還是西涼的問題,最多就是感慨一下荀彧的籌劃沒有成功而已。
看諸人沒有發聲,荀彧又開始繼續說道:“其實劉備在秦軍攻打上庸的時候,曾派出一支偏師,準備偷襲上庸,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最終放棄了!而恰在這個時候,孫權也忍耐不住,讓魯肅出面遊說劉備,願意將妹妹嫁給劉備,前提是劉備需要配合孫權出兵。劉備正西進不得,順勢把目光瞄準了我們防守薄弱的新野、宛城兩地!而孫權看中的則是壽春!”荀彧說完,慢慢的坐下,等待諸人的反應。
曹操爲了應對西涼聯軍,抽出了中原的大部分兵力。此時新野只有樂進的兩萬士兵鎮守。宛城也只有不到一萬的守軍。如果新野失守,那麼襄陽的劉備可以率軍沿着新野直入,宛城、洛陽連帶許昌都將會十分危急!至於壽春,是曹操扼守江東的咽喉之地,如果沒有壽春的阻礙,江東的士兵可以順勢之上,徐州之地定然要易手。
攻敵之不備,諸葛亮與魯肅下了一手好棋啊!
繼續追擊馬超?還是撤兵返回中原?
曹操此時也拿不定主意。
如果賈詡、程昱在的話,以他們的謀略,可能會給曹操一個很好的建議,但是此時跟隨在曹操身邊的是以處理政事最爲擅長的荀彧。面對這樣的亂局,荀彧也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諸位將軍都沒有想法?”曹操環視了一週。
“丞相!不如分兵幾路,一路進攻馬超,一路支援新野,另外一路返回許昌佈防!”夏侯淵最先發聲。
“這樣分兵有些不妥!漢中的秦成並不安分,小心被他有機可乘!”荀彧不贊成夏侯淵的說法。
看到荀彧反對,夏侯淵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那文若的意思那?”曹操見荀彧反對,就直接諮詢起來荀彧。
“丞相,西涼已經是敗兵之勢,不
必太多理會,只需一支偏師即可征服。但是新野與壽春則萬萬不能有失,屬下的建議是,全軍撤回宛城,擊潰劉備部隊,如果有機會,甚至可以奪下襄陽!”荀彧更主張出擊劉備!
“荀大人的建議有些偏失,不知可否容我一言?”荀彧話語剛落,在一側的人士裡,突然傳出一聲反對之聲。
衆人急忙讓開一條通道,將說話之人顯露了出來。
只見一箇中年文士,相貌冷峻,鬍鬚短而密,黝黑的眼睛裡透出精明的目光。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此人十分嚴肅,但是細看之下,卻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荀彧冷冷的看着這個文士,相隔老遠,他都嗅到了此人身體內隱藏的熊熊燃燒的野心。
“你是司馬仲達?”曹操細看了一下,認出是丞相主薄司馬懿。司馬懿,字仲達,河內人,才名遠播。曹操以愛才之名著稱,在建安十三年將司馬懿招到許昌,歷任黃門侍郎、議郎、丞相東曹屬、丞相主薄等職。司馬懿在曹操手下任職,小心謹慎,勤勤懇懇,因爲爲人縝密,在潼關之戰做爲後勤,安排運送所有軍需。
“承蒙丞相掛念!”見曹操認出,司馬懿一番竊喜。司馬懿此人野心勃勃,卻始終沒有進入曹操的視線之內。平日裡,荀彧、荀攸、程昱、賈詡四人,牢牢的佔據了曹操的智囊行列,這讓年輕的司馬懿十分不甘。此時,只有荀彧一人,正當展示自己的謀略。
“仲達有何謀略,不妨一說!”曹操見司馬懿站出,料定會有驚人之語,所以身體向前微微傾斜,等待司馬懿的見解。
“丞相、諸位將軍,襄陽守將樂進久經戰場,又有智將李典輔助,兩萬新野士兵據城而守,面對襄陽士兵,堅守三個月不成問題,至於壽春,張遼將軍智勇雙全,江東多水軍,如果舍船進行陸戰,一萬曹軍足以抵擋五萬江東士兵!以吾之見,新野、壽春皆不足爲慮!諸葛亮與魯肅此番出兵,其實是爲了阻止我軍西進天水與西涼。如果如荀大人的策略,我軍撤回中原,一旦偏師失利,馬超定然會死灰復燃,若馬超龜縮在西涼,我軍再想征戰,無疑困難重重!”司馬懿一番說法,直接推翻了荀彧的全盤建議,聽得荀彧內心一陣絞痛。
曹操聽完,眼前一亮。司馬懿的見解無疑爲他打開了一番新的想法。
“仲達且說,此番該如何破局?”曹操直視司馬懿。
“可由夏侯淵將軍協同兩員大將,由渭水出擊,越過五丈原與陳倉關,直撲天水,再責令留守長安的鐘繇部隊,自長安出擊,與夏侯淵將軍攜手,匯聚與天水郡!剩餘少許士兵,由丞相帶領,返回許昌鎮守,一旦我軍返回,劉備部隊自認會撤走!壽春方面,可以讓鄴郡的曹純將軍率虎豹騎前往支援,則壽春無憂!”司馬懿說道。
“馬超一個沒有爪牙的老虎,何須大軍壓境,單憑我的本部三萬兵馬,足以生擒馬超!”夏侯淵聽司馬懿如此安排,內心十分不喜,出口反駁。
“將軍差矣,大軍壓境,爲的不止是天水與西涼,如果將軍順渭水西上,不妨順帶拿下散關!”看夏侯淵反對,司馬懿也不生氣,笑吟吟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