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小別勝新婚,大喬這次南下鄴城,就是爲了獨享劉和的雨露恩澤,所以夜裡對劉和自然是百般逢迎,夫妻兩人一番折騰過後,總算是替劉和去了心頭壓抑月餘的邪火。
第二日早晨,劉和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劉虞面前,陪着老爹吃過早飯之後,便帶着人去客棧見甄家兄妹。
甄儼聽說劉和登門拜訪,急忙來到客棧門外恭迎着。客棧內其他的客人則是被提前趕來清場的衛兵全都堵在各自的房內,只能透過窗棱和門縫向外張望,都想看看威震北方五州的大公子是何等樣的人物。
甄儼的年紀與劉和相仿,兩人見面之後,倒也談得愉悅。劉和知道面前之人便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子,所以言語之中也就頗爲客氣,沒有拿什麼架子,更沒有抖什麼王霸之氣出來嚇人。甄儼知道對面笑眯眯坐着的年輕人一言便可決定萬千人的生死,甄家未來的希望便在此人身上,所以言談時多有奉承,拘謹中透着幾分期待。
劉和與甄儼一番談話之後,能感覺出來甄儼的家教甚嚴,言語之中透着謹慎和方正的味道,應該是個可用之人。劉和問甄儼:“將軍府遷來鄴城不久,府中缺少曹掾,不知甄兄是否願意入府協助於我?”
甄儼見劉和招攬自己,心中大喜,如實回答:“若能入將軍府做事,自然求之不得!”
定下了甄儼今後的差事,甄儼便喊甄宓從隔壁房內前來與劉和相見。
一陣輕盈的環佩叮噹之聲響過,年方十七的甄宓款款來到劉和麪前,屈膝彎腰,雙手疊加置於腹側,向劉和行了一個萬福禮。劉和起身虛扶一把,然後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的絕代佳人。
“果然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難怪那曹植會如此暗戀此女。”劉和心中讚歎不已,口中卻是說道:“既然令兄已入府中做事,這客棧便不宜居住,將軍府中宅院頗多,你和令兄這就收拾一下,隨吾入府擇兩處住下吧。”
甄宓自進屋之後,不好意思正眼多看劉和,但也將劉和的面貌身形全都看到了眼裡,劉和給甄宓的第一印象就像他的名字那樣,溫和而又坦率。這讓甄宓心中的好感增加了幾分。
劉和雖然比甄宓大了十二歲,但卻處於男人黃金年齡的開始,褪去了年少輕狂,增加了從容自信,這樣的氣質就像一劑充滿誘惑的毒藥,最是吸引情竇初開的女子。
“一切單憑將軍吩咐。”甄宓微微低頭,脖頸之間露出淡淡的粉色。
都說侯門深似海,甄家兄妹今日一入驃騎將軍府,也就意味着他們從此成了劉和的人。誰也無法更改。
袁紹當初命人修建的車騎將軍府,佔地甚闊,府中房舍鱗次櫛比,只要劉和願意。安排幾十戶人家住進來都不成問題。甄儼和甄宓住進將軍府中,並不意味着劉和夜裡就可以去偷香竊玉,就像當初糜貞和大喬住進薊城的公子府之後,在沒有正式舉辦成親儀式之前。劉和與這些女子都是分院而住,頂多幽會的時候摟摟抱抱,親個嘴兒。
不過劉和也不是性急之人。當初爲了治療隱疾,他可是按照趙愛兒的吩咐,堅持了兩年不碰女色。如今劉和有大喬陪伴,個人問題完全解決,他可不願做那種荒淫縱慾之人。
又過了幾日,劉虞離開鄴城,在慕容平和史阿等人的護送下,領着一萬龍虎衛士兵前往河內。趙雲如今已經安全控制了河內,他會在劉虞抵達之後做好渡河的各項準備工作,劉虞進入洛陽已經是誰也無法阻擋的事情。
劉虞走後不久,奉命前來向劉和報到的郝昭抵達鄴城,劉和隨即召見了他。
劉和見到郝昭之後,開口就說:“當初我率軍從河東途徑幷州返回幽州時,你可是讓我麾下將領徐公明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憋。這幾年徐公明一直嚷嚷着要找機會再跟你切磋,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郝昭有些不好意思,自謙說道:“徐將軍橫掃遼東,戰功卓著,卑職不敢與之相提並論。”
“你也不要謙虛,我知道你郝伯道是個有本事的人,這些年你呆在袁軍之中才能不得完全發揮,若非文丑信任於你,只怕更是難得重用。這次我把你從箕關召到鄴城來,就是想當面對你說幾句話,問問你想不想去幽州西線,給徐公明當個下手?”
“屬下投身軍伍,自然以上官的命令爲準繩。將軍命我去哪裡,我便去哪裡,絕無二話可言。”
劉和對郝昭的這個表態很是滿意,於是勉勵說道:“把你從原來的部隊調出來,讓你去幽州西線,是我的意思。西線如今看似平穩,但卻是整個北方防守的重中之重,大軍即將南下,我要把最擅長防守的將領放在西線,心裡才能踏實。你去了集寧城之後,專心做好防禦的準備,一旦北面草原上的那些鄰居有什麼異動,給我毫不留情地打回去!”
“屬下明白了。”
“你的家人,我已經讓人從晉陽接到冀州安頓下來了。幷州今後還要持續動盪一段時間,冀州已經解除了兵禍之危,把你的家人安頓在冀州,你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等到天下安穩之後,到時候你若想遷回晉陽,自然無人阻攔。”
“卑職領命!決不辜負將軍所託!”
郝昭離開之後,一直坐在劉和身旁沒有開口的郭嘉說道:“就這麼把他送到西線去了?你就不怕他跟徐公明擰不到一塊去?”
劉和麪帶自信,搖頭說道:“你說的這種情況,那是不可能發生滴!徐晃爲人豁達寬厚,不喜與人爭功,郝昭去了他手下,只會得到賞識和重用,絕對不會受到限制。”
郭嘉承認劉和分析的有道理,於是又問道:“當初子龍在箕關策反了郝昭和文丑,如今郝昭被你安排妥當,文丑又該怎麼辦?”
“文丑嘛,今後讓他跟在子龍身邊做個副手就好。俗話說‘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別看文丑性情暴躁,爲人乖張,可他見了子龍,那一定是服服帖帖的,誰讓他屢次三番被子龍收拾呢!”
“嗯,收了文丑,以後說不定還能把顏良也挖過來,子龍這次倒是下了一步妙棋。”
“先不提顏良的事情,奉孝你說說看,我能不能把呂布這頭虓虎制服,收入籠中?”
郭嘉搖頭,覺得收服呂布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世仁麾下如今並不缺少勇將,爲何還要打呂布的主意?呂布雖然寶刀未老,但其人多疑善變,生性貪鄙,若是收他爲下屬,恐遭反噬。”
“唉,我也知道呂布是頭養不家的白眼狼,可若是不能收復了他,他麾下那幫子幷州將領就不會散開,我現在兵源不缺,就少將領啊!”
“公子若想收服呂布帳下那些將領,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就看着袁紹回頭收拾呂布,等到呂布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再出手把他救出來,到時候給呂布安排一份閒差養老,把他與手下將領分散開,過不了幾年,這些將領就會各顧各的,沒人再把呂布當回事情。”
“奉孝,你這是想要鈍刀子割肉啊!果然小白臉最是陰險狠毒。”
“公子,你先拿個鏡子照照自己。”
“呃……”
劉和與郭嘉躲在鄴城算計呂布的時候,遠在河東安邑的呂布此時正對着剛剛被交換回來不久的秦誼和許汜發火。
“你們兩個是怎麼搞的,別的人都能趕在李傕的部隊入城之時撤出長安,就你倆不見蹤影,稀裡糊塗就做了俘虜,害我白白丟人!”
秦誼心中十分委屈,很想告訴呂布,當時他正在庫房內清點輜重,根本就沒有聽到擁堵的庫房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汜面帶愧疚之色,心裡卻是對呂布那句“害我白白丟人”很是不愛聽。什麼叫做白白丟人?特麼的,誰想做俘虜啊!
呂布罵了一通之後,心頭怒火稍住,便揮手讓兩人離開。秦誼多嘴一句,問呂布:“將軍,爲何這次你只贖我和許軍師回來,卻把高將軍留下了?”
“什麼?高順跟你們在一起?”呂布爆喝一聲,雙手抓着秦誼就像要吃人一樣。
秦誼見呂布面露兇相,急忙把自己被俘之後與高順一起到了陝縣的事情詳細告訴了呂布,呂布聽完之後,大聲罵道:“田子泰,豎子竟敢矇騙於某!休教本侯再遇上你,不然非得擰下你的腦袋!”
呂布得知高順居然沒死,而且還被劉和從李傕手裡換了回去,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以前高順在時,呂布沒有感受到高順的好,等到如今退走安邑之後,便格外想念高順訓練出來的陷陣勇士,如果他麾下現在這四千來號人都像陷陣營裡的士兵那麼勇猛,他又何懼絳邑的麴義?
都說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呂布現在隱約感覺高順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而曾經的陷陣營也將成爲永遠的過去,今後再也沒有一個將領會在敵人大軍殺過來時,只率領幾百名士兵就敢爲他斷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