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廣宗城的太守府中張樑一臉的怒氣,正在發脾氣。而在張樑的對面黃巾中計衆將一個個噤若寒蟬。
“都是一幫廢物,一千人馬竟然追不回一個呂布?難道呂布能飛了不成?”張樑看着管亥有些怒不可遏。
原來,這管亥回到廣宗後,自覺沒有辦法向張樑交代,更不願意說出自己被呂布一招打敗的事情。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說自己沒有找到呂布。反正跟着管亥一起出去的一千黃巾軍都是管亥的鐵桿兄弟,也沒有人會爲這件事情出賣管亥。
張樑看着眼前的管亥,雖然生氣,卻是不能把管亥如何,畢竟管亥是黃巾第一猛將,而且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張樑也不想因爲這事處理管亥。
“報。”
張樑正在生氣,就見一個士兵衝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封密信。
張樑接過這封密信,展開一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一顆心撲撲的狂跳起來,一心剜心的痛楚頓時傳遍全身,一屁股做回了自己的王座上,整個人頓時好像老了許多。
“將軍出了什麼事情?”看見張樑的失態,旁邊一箇中年人站了出來問道。
此人,和張樑年紀不差上下,乃是黃巾軍中的老人,頗有權勢,此時看見張樑色變,就問了起來來。若是換做其他將領,雖然也是心驚,卻是不敢這樣隨便相問,因爲他們搞不清楚自己該不該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牛角。
張樑看了一眼張牛角,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話,而是把手中的密信遞給了張牛角。
原來這封密信,是周倉派人送來的,信上寫的自然是張寶死亡的消息。這個消息對於黃巾大軍的打擊,無意于晴天霹靂。張寶甚至能夠想到,當張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怕是張角也會性命不保,想到這裡張樑心亂如麻,再也顧不得爲呂布的離去而生氣。
“報,稟報將軍幷州丁原大軍已在城西五十里出現?”突然又一個黃巾士兵衝進來稟報。
“他們有多少人馬?”張樑還沒有什麼反應,卻是張牛角率先問了出來。
“啓稟將軍,官軍數量大約在七萬上下。”那士兵答道。
原來,丁原從幷州一路開來,本來只有四萬之衆,卻在路上接受了許多董卓的敗兵,這敗兵竟然也有三萬,這樣一來丁原的軍力竟然一下子爆發到了七萬,有了當日盧植的威風。
聽了這個數量,張牛角暗自點了點頭,臉色平靜了許多。
“七萬,雖然不少,但是也不是很多,尚在我軍實力允許的範圍之內。”原來張牛角這是在計算敵我兩軍的數量。本來廣宗有二十二萬黃巾軍,張角去黑山已經帶走了十二萬,現在廣宗城中只有十萬黃巾駐守,要對付七萬官軍雖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能對付。
“報。”
張牛角的話音剛落,又有士兵衝了進來向着張樑稟報道:
“啓稟將軍,城北七十里外出現官軍,打得是北平公孫瓚的旗號,數量衆多約有五萬之衆。”
原來這公孫瓚本來也只帶來了三萬之兵,可是這一路上,卻也接收了很多被黃巾打敗的官軍,臨近廣宗人馬竟然就爆炸的增加到了五萬之術。
聽到這個士兵的話,堂上衆人包括張樑,張牛角和衆將,都是一陣驚慌。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官軍?”一個黃巾將領叫了出來。
一直以來都是黃巾軍以多打少,現在竟然是官軍的人馬多過了黃巾,這仗還怎麼打?
“官軍勢大,我軍當如之奈何?”張樑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颯然動容,雖然有些難以相信,不過還是向衆將詢問起來。
其實,張角退到黑山的原因,張樑再清楚不過,但是現在張樑乃是黃巾軍統帥,卻是不能輕易說出退兵的,這話需要下面的人說,這樣即使將來錯了,也沒有人揮說是張樑的錯,而說這個話最合適的人,就不外乎張牛角了。
張牛角提議撤退,纔夠分量,才能讓黃巾衆將信服,這時候張樑的眼睛,就看向了張牛角。
張牛角咂巴了一下嘴巴,已經明白了張樑的意思。
“現在官軍兩路夾攻,實力極大,不是我們現在所能夠抗衡的,與其作無謂的犧牲,到不如退出廣宗,前往黑山於天公將軍會合,保留有用之軀,再造乾坤。”張牛角堪堪說道。
張牛角剛剛說完,目光掃視着衆將等待着衆將的反應。卻是張樑一拍桌子,首先站了起來表態。
“張大帥此言,暗合天機,我已推算了出來,留在廣宗必有大難,前往黑山卻是一片光明,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諸位馬上回去準備,一刻鐘之後大軍出城。”
其實當張樑得到張寶死亡的消息的時候,張樑就已經沒有戰鬥的決心,現在看見丁原和公孫瓚兩路人馬前來,兵強馬壯,就更不願意呆下去了。這可只是朝廷的兩路大軍啊,要是還有其他的諸侯殺過來,廣宗怎麼能夠承受。遠的不說,就拿皇甫嵩,還有北海的袁紹怕是都會乘機來攻吧。
張樑沒有給衆將任何辯解的機會,就用天明推算的幌子,直接決定了大軍的去想,反正他是地公將軍,又是黃巾道的首領,誰敢懷疑他的推算之道和軍令呢?
一刻鐘以後,黃巾軍浩浩蕩蕩的撤出了廣宗城,城內只留下一片狼藉。本來張角撤退的時候,就已經把吃的用的包括農具都帶走了,現在張樑雖然走的慌張,卻也是把廣宗城又搜刮了一遍,實在沒有什麼只得帶的東西了,才一溜煙的奔黑山而去。
數個時辰之後,丁原終於帶兵佔領了整個廣宗城。
“刺史大人,我們已經查看過了,整個廣宗城,現在完全是一座空城,黃巾軍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的糧食和物資,現在我們從廣宗城得不到一點補充?”高順從外面走了進來,向丁原稟報道。
“黃巾軍走的還真是乾淨啊,竟然是什麼也沒有留下。”丁原目光深邃,玩味着說道。“就這樣一座空城,董卓那個廢物,竟然也拿不下來,反而被黃巾打得大敗,真不知道董卓在西涼是怎麼混的,難道他就只會巴結十常侍麼?”
丁原這話一出,引得諸將滿堂大笑,丁原說這話倒不是要說董卓的壞話,只是董卓新敗給官軍蒙上了一層陰影,只有把責任都推給董卓,才能穩住三軍的士氣,更何況丁原收錄了許多董卓的部下,也要藉此緩和一下他們失敗的陰影。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看情況黃巾軍走了不久,我軍要不要馬上追擊?”高順卻是沒有繼續談論董卓,而是問起了當下的行動。
“不用了,黃巾軍敗退之勢已現,天下有識之士定當羣起而攻之,相信黃巾軍這次的撤退不會很順利,我軍只要暫時休養修養,來日給予黃巾軍致命一擊,此次黃巾之戰可平。”丁原看着衆將,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語氣之中顯示了丁原的沉穩老辣。
“哈哈哈,丁原就是丁原,果然算計深刻,這次馳援廣宗,我公孫瓚卻是遲了你一步。都是這些不中用的傢伙拖了我的後腿。”丁原剛剛說完,就聽見一個聲音響起,循聲望去,一個略顯的消瘦的中年人出現在了門口,此人雙眼精光爆射,卻正是那北平太守公孫瓚。公孫瓚一邊說話,一邊看着自己身後幾名將領,這些將領都是公孫瓚在路上,從黃巾手裡解救下來的。此時這些人一個個小心謹慎,雖然公孫瓚不待見他們,但他們依然滿臉笑容一副獻媚的樣子。
“哈哈哈,這些人也是我大漢的官員,守土有責,雖然黃巾勢大,但是能和黃巾抗爭,倒也是沒有丟我們大漢官員的臉。”丁原早就得到密報,知道公孫瓚一路上,收納了許多被黃巾軍奪了城池的官兵,自然知道這些官員的來歷。
丁原這一說話,卻就顯得比公孫瓚高明瞭許多。公孫瓚常年駐守北平,對外族恨之入骨,但有外族不聽調遣,公孫瓚必帶兵斬殺,所以養成了現在這樣頤指氣使,看不起懦弱的官員的脾性。可是內地的官府,那裡都能像公孫瓚的北平,這般兵強馬壯呢?所以丁原對這些官員卻也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這就是一州刺史和一個邊疆太守的區別。
“算了不提這些鳥事了,你既然率先得了廣宗,我也該出出力氣,這樣吧,你把廣宗廣宗繳獲的糧草,借一些與我,我即刻出發前去剿滅黃巾。本來我帶的糧草是夠用的,只是收了這些沒有的傢伙,糧草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公孫瓚腆着臉呵呵一笑,向丁原說道。
原來公孫瓚本部三萬人馬是不缺糧的,但是後來收了兩萬各地敗兵,這樣一來三萬人的糧草養活五萬人馬,就有些供應不上,本來這種狀況,可以在冀州就地徵糧的,可是現在的冀州黃巾已經鬧了幾個月,實在是徵不到什麼糧食,公孫瓚的北平雖然有些糧食,但是必定只是一郡之地,產出實在有限,不得已只能向丁原這個刺史借,必定丁原乃是一州之主,怎麼着都比公孫瓚富裕。
不過這並不是公孫瓚的全部心思。要知道公孫瓚是太守,丁原卻是刺史,兩個人的官職不在一個檔次上,按理說兩人帶兵來到廣宗,公孫瓚就要聽丁原的。可是公孫瓚何等驕傲的人,幽州牧劉虞乃是公孫瓚的頂頭上司,漢室尊親,公孫瓚尚且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會甘心聽丁原的調度,所以一開始,公孫瓚就沒想着要和丁原搞好關係。只是過來報個到,順便知會丁原一聲,然後公孫瓚就要帶兵離去,單獨面對黃巾。而要糧的事情也就是試試丁原,反正丁原給不給糧,公孫瓚都會單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