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內。
呂布和孫策在都昌縣爲陶商的所阻的消息傳回到了袁術的耳朵裡,又一次的將袁家嫡子震撼了。
呂布、孫策……這兩路兵馬居然都打不贏金陵軍?
姓陶的小賊,麾下的兵將莫非都是神魔轉世不成?
袁術找閻象去商量辦法。
“陶家小賊的兵馬戰力越發強橫,當年濡須塢一戰打敗了袁某也就算了,如今連呂布和孫策加起來竟然也不是他的對手……如今之事,該當如何,閻君,本將欲親自領兵會和孫策和呂布去戰陶商,你看如何?”
閻象搖了搖頭,勸慰道:“如今呂,孫新敗,士氣不振,明公率兵再戰陶商,就算是贏了,損失也未免過大,不利於明公的霸業,當下之計,還是權且堅守南昌,與豫州北面的陶商對峙,然後再派人前往河北,聯合袁紹,南北夾擊,平分徐州之地……”
“什麼!”
袁術聽了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說話都有些結巴:“你讓我去聯合那個袁氏的家奴?簡直是荒謬!”
閻象耐心的勸袁術道:“如今天下之勢,已與當初不同,天下各部勢力已成,袁本初佔據冀州和幷州,如今又在謀劃青州之地,實力不可謂不強,但他昔日的兩隻臂膀曹操和陶商,如今與他皆已經是反目成仇,陶氏佔據八郡之地,羽翼豐滿,已成氣候,對明公來說如此,對袁紹來說亦是如此……現在不該是你們糾結兄弟之間的那些宿怨的時候,而是應該念及兄弟之情,共圖天下。”
袁術的臉色很差,聞言不吭聲。
很顯然,他接受不了閻象的這個建議。
閻象長嘆口氣,繼續勸慰道:“袁氏一族兩位英傑,卻一直是彼此對立,試想以袁紹和明公的勢力與威望,若是兄弟齊心,南北呼應,這天下或許早就安定了,又何須等到今日這般被動的局面。”
袁術仔細的思考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邁過他心中的那道坎。
讓自己主動去找袁紹聯合,他放不下那個架子。
就算是二袁聯合,至少也得是袁紹主動來求他。
“不成!”
袁術最終下了結論:“讓我和那個家奴聯合,還不如要了我的命。此事不必再提……立刻命劉勳在淮南征調糧草,運往南昌,本將要在這裡,跟姓陶的小賊打持久戰,看他能堅持多久。”
閻象見袁術不納自己之言,心中深感惋惜。
“明公,咱們九江郡的苛稅較重,養兵過多,再加上呂布軍新投,壓力又增大了不少……眼下的糧秣已經是極限了,就是再強行徵調,只怕也未必能有什麼收穫。”
袁術沉吟了半晌,道:“那就在豫章郡徵糧!”
閻象忙道:“袁公不可,豫章郡雖然地域遼闊,但乃是偏僻之所,民生不富,且人口不多,明公新據南昌,理應以安撫百姓,收攏民心爲先……”
“你真是糊塗!”袁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豫章郡的漢人百姓是不多,不過不還是有那些百越諸部嗎?這些異人平日裡人丁不入郡縣戶冊,既缺稅又不納糧,袁某此番來豫章,非得把他們這毛病板一板,值此亂世時節,該是他們爲朝廷做些貢獻的時候了。”
閻象聞言慌了。
他連忙勸阻袁術道:“百越彪悍易反,明公不可想逼過甚,對待他們,需得恩威並用,徐徐圖之,籌謀一個妥帖的策略纔是,若是手段過於急躁,一旦有變,悔之不及矣……”
“笑話!哪個敢反?”袁術冷笑一聲:“區區刁民而已,袁某四世三公之嫡子,徵他們些糧稅怎地?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不必管,回頭我讓樂就處理此事便是。”
閻象苦苦相勸,怎奈袁術心意已定,根本就不尿他的。
……
袁術以南昌城爲中心,開始向南部收取諸縣,包括海昏,建城,南城,宜春,廬陵,安平,安成等縣,並不論是漢人還是越族諸部,都開始強徵糧草賦稅。
陶商則是以都昌縣爲根基,安撫民衆和百姓,並收服豫章郡北面的鄱陽,彭澤,柴桑,歷陵等成縣。
兩大諸侯在偌大的豫章郡內,一南一北,彼此擴充自己的勢力範圍,隱隱的形成了對峙之勢。
因爲要收攏豫章北面的諸縣,陶商麾下的將領們在近幾日都前往都昌縣的周邊各地去撫慰民心了,而他本人則是親自負責都昌縣內的百姓安撫。
金陵城和杭州城的糧秣近年來收成比原先更加巨大,主要是在實驗多次失敗後,雜交水稻終於有了突破,生長週期和成熟率更加迅速,已經達到了至少一年兩熟的程度,丹陽郡包括徐州之地的民生越來越富足,而賦稅納糧的數量也與日俱增。
陶商麾下的兵將從金陵城調度糧秣來此,而不在本地徵糧,因爲他們根本不缺糧食。
有了這個基礎,陶商爲了更快的豎立自己的威望、取得豫章郡的民心,他決定在都昌縣開倉放糧。
這一日,陶商和許褚,裴錢,裴光等人在糧庫的門口,廣貼布告,開倉濟民。
一時間都昌縣已經周圍的鄉,亭的百姓蜂擁而至,人人都對陶商感恩戴德。
開倉濟民這種事,除非是趕上洪澇災害,一般情況下,行政掌權者是極不願意這樣做的,倒不是當權者不體恤百姓,只是庫房一旦被放空了,今年的執政能力必然就會捉襟見肘,包括修路,修橋,城建,開田等政要之事根本就發展不下去……古代社會的生產力低下,一年的賦稅就那麼點,你辦了這件事,必然就辦不了別的。
但很顯然,陶公子目下和其他的掌權者的情況很不一樣。
太平公子不差錢兒!
糧倉之前,所有的百姓都是高呼“感謝陶太傅”“感謝陶太平”“感謝太平公子”等話語,一時間山呼海嘯,羣衆集體膜拜,陶商站在高臺上,使勁的向大傢伙揮手,一時間聲望竟是達到了頂點。
受人愛戴的滋味果然是不一樣的!
太爽了!我果然是個君子!
“鄉親們!你們受苦了!陶某這次興兵來豫章,非爲城池,實爲驅逐暴袁,還此地昌隆,待擊退袁賊之後,陶某必然不會繼續留在此處打擾大家,一定會撤軍回金陵去,且不會動咱豫章郡百姓的一毫一釐之物……大家儘管安心便是。”
聽了陶商的喊話,許多百姓都紛紛叫嚷——他們不答應陶商走。
“太傅,求您了!您留下吧!”
“太平公子愛民如子,能在公子治下生活,是我們的福分啊!”
“太傅乃是當世少有的君子,我等小民願誓死追隨太傅。”
“求太傅不要拋棄我們!”
“太平公子若是走了,回頭袁賊復來,那我們又該當如何是好啊?”
“太傅我要嫁給你!”
陶商轉頭對許褚和裴錢二人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民意啊!瞅瞅這呼聲,太特麼真實了!”
許褚和裴錢彼此互相瞅了一眼,不知道應該怎麼接這個話茬。
看着兩人呆愣楞的傻樣子,陶商不由得長嘆口氣,心下很是爲他們的智慧捉急。
聰明的將領都被外放出去了,就留下這麼兩個傻玩意。
一個叫虎癡,一個名賊敗家,看看他倆這幅熊色,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你們倒是鼓掌啊!”陶商出言提醒他們。
“哦~!”
許褚和裴錢這下子才反應過來了。
他們一邊拍手,一邊衝着他們身後的虎衛軍示意,便見所有的將士們一起“噼裡啪啦”的爲陶商的舉動和威望熱烈鼓掌祝賀。
陶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纔像話!
這纔像是一個受到人民愛戴的領導該有的待遇。
就在這個當口,臺下的人羣中,一個極不符合和諧主旋律的聲音在場間響起起來,猶如在平靜的湖水中扔出了一顆石子,濺起了一片波瀾。
“陶商狗賊!看我今天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