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的帥帳內,陶太傅和一衆將領與謀臣們正在商討這一次與曹操交換人質的策略。
郭嘉身爲首席軍師,當仁不讓的第一個發表了言論。
“此時天子已經安居於範縣,並賣官於天下諸侯,獨自立朝之事已爲天下諸侯默認,值此時節,曹操縱然有再度劫持天子之心,只怕也是不敢,他從西涼諸將手中帶走天子可謂救駕,也眼下若再這般行事,便是劫駕之舉了。”
陳登很是贊同郭嘉的觀點:“曹操胸中的這口惡氣難平,自然而然的便想到的是要對付太傅,以報此深仇。”
陶商扶了扶額頭,唏噓道:“如我所料不錯,曹操應該是打算乘着交換俘虜之機,乘我軍不備,對咱們進行突襲……就是不知道他打算以何種方式來打這場仗?”
郭嘉胸有成竹的道:“彼無外乎有兩種戰法,一則乃是乘着交換俘虜之機衝陣,二是在交換俘虜之後待我軍退去後衝陣,以曹操之能,斷然不會施展第一種戰法,一則過於明顯,容易被我等識破,二則夏侯氏二將畢竟乃是其親族將領,若非到不得已之時,曹操想必還不會如此爲之,畢竟曹軍的主要統兵將領,還是曹操的宗族兄弟,如此行事容易失卻宗族之心。”
陶商笑了笑,道:“我上次爲了麻痹曹操,特意提出讓他拿絕影和爪黃飛電來交換兩名夏侯氏的將領,我當初在首陽山曾用這個方法弄來了呂布的赤兔馬,如此曹操必不疑我。”
陳登站起身來,對陶商欠身行禮:“話雖如此,但人質還需與曹操認真交換,以免露出破綻。”
陶商點了點頭,道:“此事陶某省得。”
說完之後,陶商將頭轉向了郭嘉,道:“交換完人質之後,想必曹操就會驅兵追來了吧?”
郭嘉撲了撲袖子,道:“曹操與我們交換完人質之後,以爲我軍鬆懈,必然會驅兵來追,屆時咱們需得尋優勢之地布好陣勢,方可與曹操一決雌雄。”
陶商一聽這話,心中便不由得有些落寞。
挑選地形與曹操決戰……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己方沒有成規模和強有力的騎兵而導致的。
趙雲在生擒了夏侯恩之後,曾經對自己彙報過鎮守濮陽的虎豹騎實力極爲強橫,其戰力穩在白馬義從之上,而且那支騎兵,還僅僅不過是虎豹營的一個分支。
如果與曹純所率領的虎豹騎主力軍正面抵抗,徐州軍的騎兵和步兵,絕無抗手。
可是應該在什麼地方與曹軍進行對決呢?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徐榮站起身來,冷冰冰的道:“末將倒是一個好去處,適合安排我徐州軍與曹操對陣!”
陶商急忙詢問道:“何地?”
徐榮欠了欠身,然後走到陶商身後掛在屏風上的皮圖旁邊,一邊比劃一邊言道。
“範縣之地,乃是天子目下安居之所,又被天下諸侯所矚目,曹操眼下必然不敢輕易在此處與吾軍動手,以免爲其他諸侯抓住把柄,末將料定曹操必然會待我軍抵返徐州邊境之時,再行突擊,如此,咱們便可以取道九里山古戰場,排兵佈陣與曹操相敵。”
“九里山?”陶商摸着下巴,喃喃低語。
“正是!”徐榮朗聲道:“末將從金陵城來沛郡時,曾特意前往九里山考察地形,其地狀若蜿蜒的虯龍,羣山環抱,易守難攻,因山地較多,騎兵不便施展,自古爲兵家必爭之地!古傳韓信曾在此布十面埋伏之陣破西楚霸王項羽,咱們若是驅兵至此,或可與曹操一戰。”
陶商的眼眸頓時一亮,恍然而悟道:“我想起來了,自古便有民謠——九里山前古戰場,牧童拾得舊刀槍,順風吹動烏江水,好似虞姬別霸王。”
說到這,便見陶商站起身來,對諸將吩咐道:“徐榮,你領一支精兵,先行前往九里山處考察地形,以便我大軍抵達九里山之後,能夠迅速佈防。”
徐榮拱手:“諾!”
……
三日之後,曹操按照約定與陶商進行人質交接。
陶商送返了夏侯淵和夏侯恩給曹操,而曹操則把自己的兩匹名馬,絕影和爪黃飛電給陶商送了來。
雖然只是爲了麻痹曹操,但陶商也是打從心眼裡感到高興。
法拉利已經到手了,如今絕影和爪黃飛電也到手了。
四大豪車全部收集的夢想,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三。
陶商給絕影取名叫“保時捷”,給爪黃飛電取名“勞斯萊斯”。
好像就差蘭博基尼了。
以人換馬的事情結束後,金陵軍隨即奔着徐州的方向匆匆而撤。
與此同時,在祁鄉之地——曹操主力軍的屯軍之處,曹軍的主力部隊也已經準備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以夏侯惇,曹仁,曹洪,龐德,閻行,曹純,典韋,李典,于禁等爲主要戰力的曹氏將領,正枕戈待旦,等候着曹操向他們下達起兵攻打金陵軍的軍令。
這一次的對陣,不再是任何一支曹氏偏師,而是由曹操本人率領的曹兵中軍主力。
曹操本人在對手下的戰將進行了一番通透的宣講之後,隨即便命曹仁總督各部,直奔着已經向九里山方向進軍的陶商的後軍行進。
眼看着各部兵馬一支一支的向遠處挺進,曹操的眼眸不由微微眯起,似是在琢磨着什麼大事。
他的身後,程昱急匆匆的走來,對曹操拱手道:“司空,濮陽那邊的賈詡來信了。”
“賈詡?”曹操聞言先是一愣,一時半會好像有點沒想起對方是誰,回憶了一會方纔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啊。”曹操哂笑着搖了搖頭。
那個老東西,自從在關中與自己密謀接走了天子之事後,便一直沒有再爲自己設過一計,獻過一謀。
這老傢伙再不吱聲,曹操只怕是都要忘記他叫什麼了。
“他送信來……上面說什麼?”
程昱得到了曹操的授權,隨即拆開了賈詡的信箋,匆匆的看了一遍之後,方纔道:“賈文和聽聞陛下已經在範縣立朝,特向司空諫言向陶商報仇之計。”
曹操冷冷的哼了一聲。
“若不是事關天子,他這輩子在曹某面前,怕都是不開尊口了,說說看,他獻的什麼計策?”
程昱一遍捋着鬚子,一邊對曹操道:“賈文和向司空諫言,還請司空忍一時之氣,勿要輕易派兵襲陶商之後。”
曹操聞言一楞。
老東西,倒是挺會猜的,他竟然知道曹某會追擊陶商軍之後?
“曹某的兵馬已經出陣,如何收得回來?不睬他!”曹操彷彿是在跟賈詡置氣,沒有理會。
程昱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副佩服的神色,道:“這賈詡非一般人啊,他的信箋上還說,若是司空已經出兵追擊陶商,不予收回軍令,那就請司空切記小心袁紹偷襲。”
“哦……!”
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接着猛然擡手一拍額頭。
“差點忘記了,袁本初亦非等閒,曹某這是讓陶商小賊給氣着了,竟將這等大事忘卻。”
程昱疑惑的看着曹操:“袁紹得了大將軍,正是志得意滿,揮師北向一統河北之時,難道他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司空?”
“他會!”曹操點了點頭,肯定的道:“曹某跟他認識了二十多年,對袁本初的脾氣秉性非常瞭解,想當年他身無尺寸之兵,尚敢與董卓堂間對峙,此等氣魄當世少有,他若視曹某與陶賊與眼中釘,肉中刺的話,怕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程昱聞言有些猶豫了:“那咱們跟陶商這場仗,還打嗎?”
曹操聞言哈哈大笑,重重言道:“打!縱使陶商再詭,袁紹再強,又能耐曹某何?此戰不打曹某胸中這口惡氣難平,說什麼也得跟陶家小賊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