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讓開!”史阿雙眼一瞪,向着陳翎喝道:“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陳翎氣笑,長劍刺向呂布之時,轉首過來向着他喝道:“若非有我在此,你早死多時了!”
“都是一羣螻蟻!”呂布狂喝大叫,他的氣勢不曾因被兩人圍攻而低落,反而更加激起他的殺意,雙眼自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份,呂布接着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陳翎,你早有預謀!”
此時如何能夠自辨清白,何況呂布一意要斬殺自己,陳翎也不與他多贅言,舞劍猛刺呂布。
一腳突兀斜來,陳翎一個不慎爲史阿踹飛了出去。
落下地之時,便瞧見一雙澄靜的眼睛看着自己,是郭嘉。
隱隱有些生疼,佇劍而起,陳翎嘆聲言道:“奉孝,這面前之事不爲我說道一番?”
“咳…”
捲曲着身軀,郭嘉有些愁眉的面容顯露出痛楚來,他說道:“藥方有效,承子儀之情,嘉這裡先謝過了。”郭嘉說着這話,微微一作揖,向着陳翎施了一禮。
在陳翎無奈上前去攙扶他之時,他展露笑容,接着說道:“史阿於此出現本非是吾之本意,不過…”他仰望着上天,雙手去接那飄落的雪花,繼續說着道:“史阿是子桓派遣出來的刺客,一心只爲殺子儀,這事想必你是知曉的?”
轉首回顧間,陳翎緩緩點頭,看向還在爭戰中史阿與呂布兩人。
“陰差陽錯,陰差陽錯啊…”
“也是天理使然,…”郭嘉感慨着說道:“我從未想過子儀會在長安城破之時,將我從城中帶離。”
“這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有所明白了罷?”郭嘉最後這般問道。
陳翎嘆息點點頭,這事情定然是史阿躲在暗處,見機行事的同時,呂布殺到,與趙雲酣戰一場之後,到底是選擇殺自己,還是去刺殺呂布,這個選項一目瞭然,不必多思啊。
或許就在自己帥軍與呂布廝殺大戰之際,史阿還曾向郭嘉討教過,徵求過他的建議。
至於之前那些史阿爲自己與他曹操相互聯絡之事,在他看來,公私分明,一樁歸一樁,毋需猶豫不決。
這些事情不是很複雜,陳翎問詢起郭嘉之際,也同時向呂布表明,這並非是自己預先定下的計謀,要暗害於他。
自己無愧天地,只恨呂布這一蠻夫實在猜忌太深,糊塗透頂。
將郭嘉就近攙扶着坐下,陳翎持劍向着呂布行來,就在此時,寨門方向有一人喘着氣喝道:“…你我尚分高下,何故進寨來屠戮無辜?”
聽得這話,陳翎轉目一望,見是趙雲佇槍蹣跚行來,心中驚喜萬分,道了一聲“子龍!”
原以爲在呂布一戟之下,趙雲已然不免,想不到他趙雲竟然還能站立起身前來,陳翎心中本來積壓的怒氣突兀消散一空,然後疾步迎了過去。
“哈哈…”
“來得好!”呂布大笑着,肆意揮動着畫戟,猶如鬼神一般。
“原本想等待片刻,再讓爾等見識一下某之武勇,既然你趙雲還沒有死,那麼…”呂布長戟激盪開來,面前的史阿不能擋。
“咔嚓”一聲長劍被擊斷,隨即再一戟跟上,在史阿錯愕的同時,將他從頭頂至腳底,一分爲二!
“怎麼可能!?”
陳翎、郭嘉兩人驚叫起來,駭然的看向被濺了一身血的呂布。
“怎麼不可能!”呂布如同是一頭嗜血的猛獸,緊緊盯住了持槍緩步上前的趙雲。
趙雲邊走邊沉聲解說道:“天地間有六氣,爲風、寒、暑、溼、燥、火。人的身軀內同樣存在這六氣,若是用盡精力,藉助這六氣,未必不能做到這般程度。”
趙雲邊走邊行間,他的身形在陳翎、郭嘉兩人的雙目中逐漸撥高,陳翎愕然問道:“子龍,莫非你也是…”
“不錯!”趙雲向着陳翎笑了一笑,說道:“與他大戰一場,用盡全力亦不能勝,至此,惟有如此,方能躲過此一劫難。”
“…”聽着趙雲的話,呂布沉吟了一下,向着他說道
:“你不畏死乎?”
“呵呵…”
趙雲正色看着呂布,鄭重言道:“與你相較,我捨棄一身何足惜…”
不等趙雲把話說完,陳翎長劍一挺,向着呂布就殺了過去,趙雲見之愕然,呂布見之哈哈大笑,向着陳翎喝道:“在此一刻,你竟敢…”
快逾閃電,其勢如同搏兔,一劍脫手而出,摜向呂布的胸膛,與此同時,陳翎高高躍起,大聲喝着道:“論及藉助天地之力一事,汝等俱不如我!”
一閃!
陡然出現在呂布的身前,接住自己摜射而出的寶劍,繞開呂布來擋的畫戟,一擊就定在他的腰間!
“啊…”
痛楚的一聲大叫,呂布身形傾斜,仰面倒下。
見這一擊果真傷到了呂布,陳翎雙目之中露出興奮之色,恰在此時,呂布手中的畫戟向他猛力搠刺過來,本來欲躲避開來的陳翎不知爲何,胸口一悶,全身乏力,不偏不斜,被呂布一戟搠中胸膛!
“啊…”
同樣是一聲慘叫,有些釋然又有些不甘,陳翎的身軀伴隨着呂布的身形,同時向後傾斜了下去。
眼前之事發生的太快,趙雲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就見呂布、陳翎兩人各以手中的兵刃刺中對方。
駭然間,趙雲棄槍急奔,朝着兩人相併的地方衝了過去。
眼前的場景一片繚亂,郭嘉看得心中驚愕不斷,在陳翎、呂布兩人緩緩倒下之時,他再一次仰望向天上,心中暗暗道着,這便是結局嗎?
呂布一死,天下會不會再亂,郭嘉不知曉,但他很清楚的明白一點,就算失卻了長安城,自家的主公曹操也能得以喘息,然後趁着這個機會重奪漢中、長安等城。
機會雖然微乎其微,但總比沒有強。
而陳翎的死,彰示着天下會再次大亂起來。
他是怎麼死的?
是在與呂布的相併中死去的,想來聞知此等消息的他的部衆,不會再甘心爲呂布一方效力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