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陳翎所想的那般,諸葛亮、司馬懿這兩路兵馬,主要就是守住各自的城池、關隘,令得劉備、曹操兩人不能攻入中原來。
據守必然比較容易,何況還有着身後這麼一片廣大地域可作後方。
劉備攻許昌這一戰上,失去了兀突骨這一蠻族人臂助,剛剛敗北之後又復來攻襲的劉備,沒有重現之前的圍城盛舉,而只是配合着攻襲了一番就退回荊襄去了。
而曹操,曹操這一方更是了得。
爲曹操所遣的夏侯惇與司馬懿相拒在虎牢關上下達半月之久,最終在孫策兵敗退回江東之後,亦縮回洛陽城中去了。
陳翎得此報之時,已經近九月中旬了。
家人已經在十數日之前遷來此城,渡過了一段繁忙的戰事之後,陳翎覺得自己應該休息一番,是故將所有事情託付給陳震之後,便居家不出。
十月,正是農忙的時節,收割着孫策種下的稻米,陳翎覺得非常愉悅。
十一月,已經被遷居至徐州的張遼攻克整個廣陵郡,與孫策隔江相望,陳翎據此,覺得自己也應該動身了,趁着天氣還未轉冷之際,奪取廬江成了陳翎的必然選擇。
而廬江此地,關係着孫策的豫州,以及與劉備相接襄的諸多州郡縣地,此一處,攻之不能,但若想穩穩的守住,則顯得相對爲難些。
除非是孫策已經失去了進取之心,不然他定然會在自己提大軍前往之際,也會帥大軍而來的。
再三考慮之下,陳翎令之前分駐三郡縣,如今亦是如此的張郃、高覽、公孫羽三人各自提本部人馬前往攻襲廬江,而自己則是穩踞壽春不動。
十二月,張郃、高覽、公孫羽三人爲急欲爲賀齊、步騭等人復仇的程普給打了回來。
所幸,三將損失不多,不至於令得自己來年的大計會因此而改變。
探得孫策底細的陳翎由此不出,號令諸將小心提防,毋必不要讓孫策趁隙攻過來。
這一日,陳翎正在家中,教授自己孩兒陳慶,聽得有人來稟言道:江東有
人過來密見自己。
聽得這一稟報,陳翎心中存疑,不知是何人,故而令人喚入府中說話。
就在院前,看着枯葉飄落,陳翎置下一副酒席,自斟自飲中,一少年人進得府中來。
此人轉入院中之時,陳翎便有眼前一亮之感,但見此人身長八尺,面如美玉,風流異常,儀容整潔。
踏着卵石鋪就的小徑,這人來到陳翎面前從容拱手言道:“江東陸遜陸伯言見過車騎將軍。”
陳翎大驚失色!
持酒樽的手一時把握不住,失落在腳下,潑撒出來的酒漬侵溼了自己的衣袍。
陸遜,本名陸議,字伯言,吳郡吳縣人。
孫權大破文丑、逢紀兩人的軍勢,身後之人,在陳翎細細的盤查之後,已經知曉就是此人量身定做爲孫權所謀,設下的埋伏之計,才使得原本聞名一時的河北名將文丑隕落在呂縣那處。
他來此所爲何?
難道是想謀刺於我不成?
暗暗平復下心情,陳翎接着潑撒酒樽在地,拾取之機,暗暗令人前來護佑。
然後一指陸遜言道:“陸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入我府中來?難道不怕我就此斬殺了你不成?”
看着陳翎一番做作,陸遜哂笑言道:“昔日曹洪曹子廉一擊不中,這天下當面能夠傷到大人的不多,其中並不包括我陸伯言在內。”
爲陸遜覷破自己的心思,陳翎哈哈一笑,伸手請其坐下,含笑對陸遜言道:“不瞞你說,伯言,今日你來了,就不要想着回去了。”
就在陳翎說出此話之際,在他的身後站出曹性、馬岱等數人來。
乜視得看了着幾人一眼之後,陸遜言道:“曹性,馬岱,車騎將軍視我爲何?”
不等陳翎回答說話,陸遜繼續說道:“孫權欲害我全家!”
聽得陸遜這麼一句話,陳翎一怔,問道:“這是爲何?伯言你明明是江東有數的少年英才,孫權不收爲己用還則罷了,竟還想着害你?”
如今的這個世界,早已經
不是原來的那般,陳翎就算明知陸遜的確是因爲孫權之故,纔會在立嗣之爭後亡故,也不會在此際中了他陸遜的苦肉計。
聽得陳翎這般說道,陸遜冷笑一聲,說道:“昔者,孫翊究竟爲何離開江東一事我就不在多提,於呂縣左近一戰後,孫權他喪師敗績,歸下邳之後,懷怨在心,將此事之因全部推在我身上。”
“公瑾爲此事屢次勸解於他,伯符兄亦是如此,然自程普敗走廬江之後,江東之勢大不如前,皆因彼時我不在側,孫權如何能夠將此一事徹底放下?”陸遜感慨着說道。
聽得陸遜之言,陳翎也分爲好奇,文丑、逢紀一戰,陸遜早有謀劃,孫權只要按照步驟,一步一走,其結局就是那般。
然而到了自己伏擊孫權一役中,爲何陸遜依然未曾現身?
如此想着,陳翎遂問道:“相城之外那場戰事中,伯言,你究竟去了哪裡?”
聽得陳翎這一問,陸遜苦笑一聲,感嘆一下,說道:“我是極願前往,像子儀你這般的對手不多,若是能夠以相城爲楚河之界,做個交手,亦也是一樁美事。”
“不過緣由文丑餘部誓死不降,三萬大軍併力相向之際,子義兄未曾全力出手,讓孫權以爲在江東人心目中,他孫權只不過是一跳樑小醜,任由我等揉捏,故而不顧伯符、公瑾所勸,一意孤行,前來征討子儀兄!”陸遜說道此處有些黯然。
在當世名士來看,恰恰就是相城城外那一戰,孫權的敗績令得孫策之軍勢沒有任何可供抵禦呂布侵攻的兵力,由此整個局勢急驟直下,形成了現在的這幅天下局面。
孫權,他得爲此有所交代,這不是一個人的想法,也是他自己的覺悟。
然而,他畢竟是一個人,是一個有着缺陷的人。
他將這所有的事情,都歸罪於陸遜,這在別人看來似乎蠻不講理,但在他看來,似乎是理所當然,陸遜只不過是他招攬的一門客,非是其他,僅僅是一門客而已。
聽完陸遜所講,陳翎不知是真是假,一時間看着陸遜失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