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陰,秦置,三國後歷爲汝陰郡、潁州、順昌府治所。
西漢開國功臣之一夏侯嬰,封汝陰侯於此。
夏侯嬰何許也?
夏侯惇、夏侯淵、夏侯霸、夏侯玄、夏侯獻、夏侯和、曹操、曹仁、曹洪、夏侯霸、夏侯玄及作《魏書》的夏侯湛,都是夏侯嬰的後裔。
所以說麼,曹操祖墳就在此地!
“令薛蘭爲慎縣縣城,召李封至汝陰爲城守,張貼告示,其律與慎縣同!”陳翎一口氣說完了對汝陰事宜的安排,“諾!”在侍衛的答應聲中,協同許褚出了汝陰縣衙。
汝陰是中縣,也就是說汝陰縣每年能提供三萬石以上、六萬石以下的糧草,按一萬石可以養活二千五百士卒來計算,假設汝陰是五萬石,加上慎縣一萬石,現在起碼可以召集一萬士卒!
然則!
汝陰治下人口才五萬多一點,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適齡服役人員卻是不足。
西漢時期,豫、荊、揚、益州四州爲全國之最,每一州人口超過五百萬。但隨着時間推移,到了東漢末年,靈帝時期,瘟疫、饑荒時有,動亂頻繁,黃巾起義等,導致人口急劇下降。戰亂、饑荒、強徵暴斂以及各種原因,逼迫着這些地區的民衆遷徙向相對安定的地方,諸如荊州、益州,歷史上來說至劉備入川之時,益州人口百萬數,而佔據中原廣袤地區的曹操,人口只在五百萬左右。
不管如何,招募令還是得張貼出去,現在是擴軍的最佳時期,等到今年過完年,曹操安定下來,挾平定青州黃巾之勢,就能掃平了自己小小的軍隊,到時候大敗虧輸,身死勢滅,不是小事,不得不防。
再者許褚的兵刃問題得解決了。在慎縣之時,窮困潦倒,想找柄鐵製武器都不是件容易事。而汝陰,再怎麼說,也是汝陰侯夏侯嬰封地,商業發展得還算可以。抄了原城守府邸,再搜查倉廩,手頭有了些銀兩,加上倉庫所得鑌鐵,走上一趟工匠坊,打造一柄大砍刀還是可以的。
陳翎、許褚兩人攜帶着一箱鑌鐵來到坊前,見裡頭有一兵匠老者,鬍鬚皆白,滿臉褶皺,而他的幾個學徒也已到不惑之年的歲數了。相視一眼,望裡而去。
看着一羣侍衛護持着兩位貴人進內,老者不敢怠慢,知是昨夜攻入城內的袁術將官,現在自家也算改換門庭,歸依其治下做事,出而迎道:“大人有何吩咐?”
老者不問來者是誰,不問所爲何事,只得這樣一句,實是此時兵匠全歸官府所轄,而此時此刻,官府的代表就是自己與許褚兩人。兵匠者,知雜物、知材料,能制器、能營造,方爲兵匠是也。
陳翎客氣拱手道:“溫侯麾下陳翎、許褚見過老丈!”
許褚也抱拳爲禮,向着老者施了一禮。
老者不敢受兩人大禮,側身避過,心中想着,原來是溫侯呂布的麾下,頓生好感。
對強者的崇拜,使得老者沒了膽怯之情。
不論丁原,單說董卓卻是奸賊一個,呂布把他給宰了,士大夫會厭惡,自己的義父都不放過。但這天下無數的黎民百姓可都是目不識丁之輩,知曉這種事情之後,只會產生崇敬之情,認可呂布做法,而會忽略其他,譬如呂布爲什麼連丁原也要砍了。
換而言之,呂布在他們心目中是一個英雄般的人物,是一個出自草莽間的英雄,是一個自己所不能、卻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寄託的人,而非是張飛辱罵的“三姓家奴”。
“此次前來,實則是這位許褚將軍自從軍以來,尚無一柄趁手兵刃可用。不知老丈可否爲他打製一柄?”陳翎道出原因說道。
“原來如此!”老者笑眯眯道,將軍麼,哪個不喜歡兵器的,尤其是好的兵刃更是難得。自己幼年從名師,至現在兵匠師傅,其中辛酸苦辣,可謂歷歷在目,其他或許沒有把握,可制一柄趁手兵刃,不再話下!
“敢問將軍使什麼兵器?”老者思量着問向許褚道。
許褚不敢放肆,這個老頭是幫着自己打造兵刃,如果無端得罪,老頭胡亂一頓敲打,打製出來的兵刃不合自己心意,自己是能將其剁成肉泥,可兵刃不就是沒了麼?
許褚咧嘴說道:“我慣使大刀!至於樣子麼…”剛想接着說下去,可就是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出來。
陳翎見之,既好笑又可氣,許褚是個讀過幾天私塾的粗人,能認得字,卻不知道如何使喚。遂代其解釋道:“仲康,是砍刀?”漢代流行環首刀,狀如長劍,由於刀柄端的圓環而得名。環首刀刀身直窄粗獷有餘細緻不足,厚實的刀背能夠承受住猛烈揮砍的應力,展示出凌厲的殺氣。
許褚想了想,覺着正是自己所思的那樣,平常慣用大砍刀。正待點頭,陳翎已經放棄向許褚探尋答案了。
陳翎轉首四顧,發現老者的的弟子站在裡間,那裡支着一臺鐵砧,旁邊放置着各種鐵錘、夾子,還有一個大火爐。陳翎遂道:“借物一用!”說着的同時,就進入裡間,拿起一把鐵夾,就於地面之上,刻劃起來。
老者好奇跟隨進去,難道打製的兵器還有所不同?平常之時,都是制式武器,根本不需要另外畫圖樣。
許褚同樣跟在後面,餘者侍衛,紛紛侍立在外。
陳翎刻畫完畢,站起身來道:“老丈,如何?”
老者捋須道:“寬身環首刀!若是大人到別處去,可要費心思了,至於我這裡麼,呵呵…”老者一臉笑意,明顯得很,這個很容易辦到。
許褚見之,心中喜歡,不過感覺好像缺少了一點什麼,遂趴下,指着刀背道:“這裡要厚實一些,加幾個環,重量方面也要…”默默思考片刻接着說道:“起碼七、八十斤!”
陳翎沒有驚詫之意,老者則是一臉駭然,許褚身形是壯是大,可七、八十斤的武器,並不是說,你能拿得起來,就能揮舞得動!更何況,不打戰的時候,這刀既然是你自己的,還得由你自己扛
着,天長日久的,這位將軍,你吃得消嗎?
老者忍不住準備勸說,許褚還沒有說話,陳翎阻道:“按照許褚之意,老丈這能打得出來嗎?”
許褚期待着看着老者。
老者看着兩人,長嘆一聲道:“打是能打,不過用時不免要長一些,兩位大人,真的打算如此打製?”老者沒有將未盡之意說出來,反正是你們吩咐的,到時候拿得起、舞不動,別來怪罪我就行了。
許褚聽得老頭說道能打,心中高興,脫口而出問道:“需要多天?”
“材料俱全的話,”老者伸出三根手指頭,說道:“三天!三天過後,你們過來取就是了!”
許褚大笑一聲,反身出屋,一手提起鑌鐵箱子,抗在肩上。大步走到老者面前,一撂而下,那箱子觸地,沉悶的激起塵土,看樣子就已是不輕。
“這是鑌鐵一百五十斤,老丈若是打得好,想必許褚將軍還另有酬謝!”陳翎說道。
許褚頷首點頭,好兵器來之不易,這些鑌鐵可是搜刮了不少富商,才搞到的。若是老頭打造出來的兵刃確實合自己心意的話,送上幾十、上百兩銀子,許褚也不會介意。
老者見許褚以一人之力抗着箱子,暗忖想來不會太重,想不到竟然有一百五十斤。一百五十斤是不重,但是,許褚提起放下,顯得太過輕鬆,那麼他的力氣就遠不止於此了。心中對打造兵器有了些新的想法,向着許褚道:“將軍能否將手掌給我一觀?”
許褚疑惑,陳翎心中一動,難道遇上工匠名家了?
許褚雖然有疑惑之意,但看個手掌,算個什麼事情,也就雙手伸前,讓老頭看個清楚。
老者仔細觀察了一會,說道:“可以了。”
陳翎含笑也伸手示老者,老者詫異。
陳翎解釋道:“餘下來的鑌鐵爲我制把寶劍。”
老者明白了,問道:“劍爲何名?長約幾許?”
陳翎低頭說道:“久未回家,原本當取‘思歸’,但…”
“思歸,思歸,不祥也,子儀兄,可另有雅號?”一人出口打斷了陳翎的話語,陳翎聽得耳熟,轉身望去,此人一身風塵僕僕,本來一直潔淨的衣袍現在髒兮兮,可見一路很是艱苦,年輕的臉上掛着笑意,說不出灑脫,原來是陳震回來了!
陳翎一臉驚喜,許褚也莫名歡暢,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後,三個熟人再次相聚,可謂久別又重逢,當浮一大白!
陳翎正待上前,與陳震把臂言歡,陳震身後站出一人來,當場就把陳翎給震住了!
但見此人,卓爾不羣,英挺威武,身披幽紅鏈鎖甲,頭戴朱纓遮面盔,正一臉疑惑盯着陳翎看。
“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子儀兄一直唸叨着的周泰周幼平!”陳震笑容滿面說道。他不負陳翎所託,找到此人,並且招攬過來,周泰明確表示願意在溫侯呂布麾下效力,這可是一件大喜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