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操場正在大帳中因天熱小睡,睡夢中彷彿看到一似貂蟬的女子邁着輕盈步伐向他走來,甚是歡喜,於是迎了上去,順勢摟抱與她;那女子卻煙消雲散不見,害得曹操踉蹌摔倒,但夢境還沒醒,他又看到呂布突然執戟站在大帳內,呲牙咧嘴、舌頭伸出老長,那是他被曹操絞刑時的樣子。曹操甚是害怕,但呂布一動不動,之事睜眼看着他,他大駭,急忙呼救“人來!人來”,引得一干侍衛急忙跑進來、刀劍出鞘,曹操醒來,睜眼一看衆兵士圍着他,他以爲他們造反,抽出牀上削鐵如泥的“湛盧劍”,猛揮狂砍,頃刻間,數十名士兵全部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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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許諸執劍進來一探究竟,曹操才清醒過來,明白自己因夢殺人、釀下慘禍。正後悔不已,有那在劉備身邊監視的細作來報,說貂蟬被關羽腰斬,曹操氣急敗壞,又拿起湛盧劍一頓亂砍,幾乎傷了許諸和隨後趕來的兒子曹丕、曹豹,這才作罷。
關羽見曹操想知道答案,他偏慢慢悠悠地說道:
“那日,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我白日內見大哥已經與漢獻帝、董承商議妥當、計劃出城行動,我就讓張飛與我演了一出‘月下斬貂蟬’之戲。”關羽又停頓了一下,害得着急知道答案的曹操連拿在手中的空酒杯也忘記了斟酒,仰着頭盯着高達威武的關羽,像個小學生等着老師佈置作業、翹楚以待!
“當時,我把貂蟬送出城外之後,給了她500斤黃金和衆多幹糧、外加一架馬車、一個小廝,讓她直奔江南小城,隱姓埋名,做個小生意,不要拋頭露面。貂蟬也是貞烈,聽我一說,拿出剪刀居然在她俊俏的臉蛋上橫豎拉了幾道血口子,煞是嚇人,隨後一騎絕塵、不見影蹤。”
曹操聽他這樣一說,想着貂蟬在自己花容月貌之臉頰上劃下刀痕,他有點不寒而慄,”這女子甚是了得!“
”後來你斬的是何人?那貂蟬頭顱又是怎麼回事?“
曹操又問道,但話一出口,他立即明白了。
”定是你們偷樑換柱、移花接木之作?!找個專業收斂屍首的人給頂替死屍化妝成貂蟬模樣,也是易事!“
關羽本來還要再描述一下自己是如何李代桃僵的,被曹操這樣一下子點明,自覺無趣,喝了一杯酒潤潤嗓子,不再言語!
一直閉目養神的劉備這是睜開眼睛說道:
”孟德兄對貂蟬念念不忘,是不是想知道他去了何處,想再尋她回來,做你的婆姨?哈哈哈!“
"你曹孟德向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喜好別人的妻子這是你的嗜好,當年你拿貂蟬誘惑我等,也是狠下心腸下了血本的!哈哈哈!"
劉備一陣大笑,似是嘲笑曹操,又似是掃去他內心也曾爲貂蟬動心的抑鬱!
“劉皇叔不要自鳴得意,你難道對貂蟬沒有覬覦之心?!你與呂奉先在那徐州、小沛朝夕相處、耳濡目染,難道沒有小動作?況且呂布後來反叛與你,恐怕也是因爲你劉玄德有其他心思吧?
貂蟬又沉魚落雁之容,是個男人都會看上幾眼,你劉玄德實話實說,有沒有偷看過?現在我們在這黃泉路上,都意識昨日黃花,你就講個實話!”
曹操堅持劉備一定偷看過貂蟬,不然也不會主張讓曹操砍了呂布,他居心叵測!
劉備笑着說道:
“今日我二弟在此,不由得你胡說八道!”
“想當年,我們對呂奉先無力戰績羨慕不已,人家擁有赤兔良駒、貂蟬嬌妻理所應當。我們即使有那麼驚鴻一瞥、回眸一笑也就足以,不像你曹孟德不僅殺了人家夫君還囚禁許久,這其中的故事估計只有你自己知道!何必揶揄他人?!”
劉備所言不虛。當年,曹操愛惜呂布才華,不忍殺他,但看到貂蟬容貌、想佔爲己有,因此下了殺心;又擔心後人罵他奪人之妻、貪戀情色,因此想找個背鍋俠,問劉備要不要殺呂布,沒想到劉備對於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也是嫉恨非常,於是欣然答覆,這纔有“看看董卓丁原怎麼死的”之說。
可這事情,今天曹操是不會說與劉備的,免得他暴怒起來,二比一,自己吃虧。他看到關羽剛纔被自己說中下文,不再言語,覺得還是挑逗一下他,讓已經有些醉意的關羽說點錯話,這樣會好玩,也不枉黃泉路上煮酒論英雄的盛舉。
於是,曹操自斟自飲一杯後,說道:
“雲長兄的大義令人佩服,可是這亂世諸侯當道、是非不分,誰有刀槍誰說話,你又何必一直操守如此?”
“實際上,您老兄駐守荊州多年,大義卻早已經忘光,不顧劉皇叔與諸葛孔明的隆中對策略,自作主張兩面爲敵,雖水淹我七軍于禁、斬龐德,不是也落了個大意失荊州之舉,雲長兄難道不自省一下嗎?!”
曹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劉備不久前剛剛寬慰關雲長,不讓他自覺愧對西蜀,這曹操又提起,明顯是說不過劉備的七寸不爛之舌,偏要拿軟柿子關雲長欺負!
關雲長一聽曹操提起此事,甚是難堪!
這也是他一直擔心害怕的事情。兄弟之情要緊,但與春秋大事相比還是微不足道,而且自己也確實造成荊州易主,他有何顏面再見大哥。
“咕咚、噼裡啪啦”,關雲長不再猶豫,硬氣脖子,朝那喝酒的桌臺一角拼命撞去,頃刻間血流如注,過敏緋紅的兩腮更加紅豔!
劉備急忙雙手抱住關羽,不肯鬆手,哭着喊到:
“二弟!你這是作甚?”
”我兄弟之事何必讓外人看醜!荊州失守我並不怪你,怪只怪我那小舅子糜芳貪生怕死出賣兄弟,讓失了後方、失了根據地,如不是如此,你也不會幾十兵將走麥城,身首異處啊!“
劉備這一勸解,關雲長不再撞頭,坐下發呆。
旁邊曹操見自己的話語得逞,甚是開心,但又不便表露出來,急忙站起來裝着安慰關羽的樣子、邊斟酒邊說道:
”雲長兄義薄雲天,世人皆知,不要爲了這點小事傷了身子。況且那高密小人糜芳後來聽說也得到了報應,被東吳戲耍一番,老天也算是給雲長你報了仇!“
劉備整了整剛纔抱着關羽弄亂的黃袍,也插話說到:
”曹孟德只說了一半,糜芳之死確實解恨,單具體細節確實只有我才知曉!“
發呆的關羽這時顧不上頭顱疼痛,擡起丹鳳眼看着劉備,問道:
”大哥快講,糜芳確實害我不淺,可惜後來據說他不見影蹤,黃泉路上我司官查過,並無那人來往信息,不知他現在何處,我一定報仇雪恨!“
”糜芳此賊一向奸猾,我當年把荊州油水最大多大的後勤運輸業務與他管理,他卻如此不顧前線戰事吃緊,在後方一路緊吃。果然是暖飽思淫慾,驕奢淫逸只會貪生怕死。呂蒙一來他就開城門投降,着實是個混賬玩意!“
劉備邊說邊罵,喝了一口大酒壓住火氣,繼續說道:
”害死我二弟之後,糜芳自以爲功勞卓著,跑到東吳與孫權和皇親國戚談條件要好處,一時讓人笑掉大牙。我那夫人孫尚香當時在甘露寺獨居,聽說關羽之死因糜芳所爲,她本是巾幗不讓鬚眉的武將,那會容得下這等奸猾小人。於是讓人暗中綁了,炮膛破肚、剁成肉泥、倒入江中餵了王八。這也是後來糜芳失蹤無人知曉的原因,後來夫人書信與我提到此事。估計她是做了法事讓糜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不然雲長二弟已經會在陰曹地府找出他的!“
”原來如此,多謝大哥與嫂子爲我報仇,替我了了一樁冤屈!“
關羽聽大哥這樣一說,馬上身心放鬆,不再尋死膩活,端起酒杯開始慢慢喝酒。
曹操見關雲長情緒恢復如初,覺得還是要刺激他一下,不然這慢慢黃泉路上的日子實在難熬。他笑着說道:
“雲長兄,可曾記得我曾奏明漢獻帝封你爲漢壽亭候?”
關羽一生受封無數,死後更是歷朝歷代都對他進行了封位,更有那儒釋道對關雲長的大仁大義、英勇威武大家讚賞進行了風味大比拼。珈藍菩薩、上古蓋天古佛、,道家財神爺,協天大帝、祥漢天神等等稱號,讓關羽受用無窮。
當關羽聽到漢壽亭侯四字立刻捻鬚沉吟,微笑不語,頻頻點頭。曹操見關雲長神色欣然,知道說中了他的得意之事,急忙繼續說道:
“你們劉關張三兄弟,張飛與玄德兄均是亭候,你卻在這亭候之上,加了漢壽兩字,由此可見,你纔是真正的漢家亭候。況且自從你斬顏良誅文丑、聲名遠播,世間皆以你關雲長爲漢壽亭侯,從未聽說張飛是什麼亭侯,玄德兄也只是仗着祖上陰德和武力奪得三分天下。若論這天下歸心,你關雲長纔是世間公認的大仁大義之人。”
曹操這一番戴高帽、擡轎子的言論,讓關雲長心花怒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口中喊道:“曹公乃我知心人也。”
他這一論斷下,嚇了劉備一大跳。突然覺得這關羽關雲長已不是早年桃園三結義與叱吒風雲陪伴他左右的二弟了!”不免心中有幾分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