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小亮輕輕巧巧,一手拉我,出了荊州飯店。
路過我們包間的時候,我指着裡面的徐庶:“徐……”
諸葛小亮一聲冷笑:“徐什麼徐,你能背的動他嗎?”
我望着這個居心險惡之人:“可是你能背的動。”
他不屑一顧地冷笑:“我這麼帥的造型適合揹人嗎?”
說着,羽毛扇一撩頭髮,風姿瀟灑地挽着我手腕,那手臂竟然堅硬如鐵。我暗暗咋舌,以前不接觸不知道,現在近距離捏一把,簡直跟雲長翼德有的拼。
正暗自想他一個不事武功的文弱書生,爲什麼肌肉的感覺會如此異樣,真是叫人疑竇叢生。
“別捏來捏去,小心捏出火。”諸葛小亮低聲。臉上笑眯眯地,卻完全不是看我,昂着頭,意氣風發地舉起扇子向着路邊上經過的同窗們揮手致意。
那風輕雲淡和藹可親的樣子,讓人幾懷疑他信口就能說出句“同志們辛苦了”之類臺詞。
他揮過了手,又說:“跟周小瑜一起的那個魯肅,是徐庶的好朋友,母性情懷發作,她絕對不會扔下徐庶不管的,放心。”
我聽這話覺得那麼刺耳,不由說:“可也不能這麼扔下徐庶不管啊,畢竟他跟我們是一夥的,要是魯肅帶他回去,豈不是顯得我們這樣很禽獸……”
“shit!”諸葛小亮面不改色罵出一個髒字,又說,“你懂什麼,你沒看到周小瑜是跟那魯肅一夥的嗎?你甘心他們兩人就那麼輕輕鬆鬆吃飯走人嗎?留下一個徐庶,製造多一點麻煩,你覺得周小瑜會愉快嗎?”
這一連幾個問號以排山倒海毋庸置疑的氣勢而來,打的我啞口無言繼而心情舒暢。
我絕對沒有想到諸葛小亮居然會這麼的善解人意,聽着他這一席話,簡直是如醍醐灌頂,如春風拂面,臉上不由地也露出了陶醉的微笑。欣然點頭之餘連連稱讚:“諸葛啊,你真乃陸指第一奇才啊。”
又伸手去大力拍他肩膀。剎那間將徐庶拋到腦後,心想如果他真的成功地淪爲破壞周小瑜約會的小炸彈,倒也不失爲造福人類,一大功臣。
正在胡思亂想,不料諸葛小亮笑容一斂,忽然問道:“備備,你酒醒了嗎?”
我“啊”了一聲,忽然心頭一緊想起一事,纔要把手縮回來捂住頭臉裝傻,諸葛小亮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腕,冷笑三聲:“別想逃啦,既然酒醒,那麼就把你們剛纔合謀想要灌醉我的罪惡事情交代一下吧。”
我十分後悔我那不合時宜的心軟。
若是方纔心狠一點跟雲長和翼德一起走,而不是惦記着要留下來照顧徐庶,我何至於墮落到現在這種窘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好咳嗽一聲,故作鎮靜地辯解:“這你不能怪我。”
諸葛小亮問:“不怪你怪誰?都被捉現行了。”
我振振有辭地說:“雲長挑的頭,翼德是幫兇,我不過敲敲邊鼓,不是首罪,要審問,也是先捉雲長啊。”
淚花泛動,雲長,不是我太無能,實在是諸葛小亮太厲害了,不過以你的水平,想必也不會差他多少,爲了我的人身安全,我相信你也願意犧牲一下下的。
諸葛小亮看我:“但是他們都走了,只剩下你。”
我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忽然覺得有點不好的預感,眨眼顫聲問:“你不會逮不到大頭,拿我出氣吧?”
他呵呵地笑:“你說呢?”
我咬住嘴脣,憤怒地說:“你這樣做是很不人道的。”
諸葛小亮一仰頭:“什麼人道天道,我就是正道。”
我差點被他這種驕橫跋扈的氣質給噎死:“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諸葛你真是……總會叫我意外。”
諸葛小亮眨眨眼,嫣然而笑:“備備,你就認命吧……”
他一把拎着我的後衣領,向前就走。我看這方向,居然是向着他的寢室而去,眼睛骨碌碌亂轉一起,手不知不覺地扯住了前胸領口處,一邊身不由己隨着他走,一邊掙扎着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諸葛小亮健步如飛,靠,他的演技真好,方纔還一副昏死酒桌的模樣,現在卻搖身一變簡直不像是個灌了十幾杯酒的人,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當然是我的寢室。”波瀾不驚地回答。
“去做啥?”我顫聲問,酒勁沒過去,又被扯得過快,頭昏腦脹,有種魂魄出竅的感覺。
“你對我做過啥,我就要對你做點啥……”他走着走着,忽然回頭,對着我邪魅一笑,臉頰上被我捏過的指痕豔麗如桃花,而他笑微微說,“否則我豈非會吃虧麼?”
“不要,放開我!”我淒厲放聲大叫,雙手鬆開前胸,拼命抓住寢室樓邊一根花樹枝,結果花樹上的花朵樹葉被我的手一路擼過來,嘩啦啦落一地,變成了一個光禿禿的樹枝,悽慘地被鬆開,在空氣中無力地抖了兩個不完美的弧線。
除了這個,基本上週圍都沒啥人理會我們,諸葛小亮笑嘻嘻地,放開我的領口,手臂在我脖子上一搭,仍舊是倒拖着我,向着黑洞洞的寢室走廊裡走去。
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被猛獸捉住,正慢慢地被拖到山洞裡去細細分享,無數恐怖片的經典鏡頭涌現腦中,外加我聯想力格外豐富,一時之間,幾乎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