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7 無功而返
“聖上病了。口吐鮮血。昏迷不醒。若是讓香王妃得知。該是何等的傷心。漢興王與聖上結義一場。難道是鐵石心腸。非要逼死他不成。”
顧雍哭得稀里嘩啦的。其實是撒了個謊。孫權的病沒有這麼嚴重。就是火氣大了些。可如今的江東。除了打感情牌。已經再沒有其他辦法。顧雍的眼淚之所以那麼真實。是因爲他內心確實感到了悲哀。
“因爲什麼發病的。這麼嚴重。”
王寶玉不由坐直了身子。心裡也覺得挺難受的。
“唉。荊州大軍連連攻城奪地。多名大將被抓。而且。大王得了柴桑之後。又攻破江東水軍。聖上傲骨嶙嶙。如何能承受的起。這一病。不知何時才能康復啊。”顧雍嘆息連連。終於噗通一下跪倒。“大王。看在昔日情分之上。還請收兵吧。如果大王心有憤懣。就把我的老命拿去吧。”
這時。胡昭進入。隨手攙扶起痛哭不已的顧雍。讓他坐在一邊。說道：“先生莫急。凡事好商議。”
“若非聖上吐血。顧雍怎會厚顏前來。身爲臣子。怎能棄聖上龍體安危於不顧。”顧雍還在不停落淚。
王寶玉心裡咯噔了一下。當初與孫權說笑喝酒。勾肩搭背的情形浮現眼前。也許自己的步子邁的太大。把性子剛強的孫權給逼到絕路上去。
萬一孫權有個好歹。自己和孫尚香的感情也會發生破裂。王寶玉沉吟片刻。正想宣佈退兵。胡昭走上前來。俯耳道：“我探查了顧雍的心思。他所言不實。孫權患病是真。遠沒有如此嚴重。切莫心慈手軟。令此戰徒勞無功。”
患病了也不該。也是爲荊州大軍壓境給愁的。王寶玉勸道：“顧丞相。你彆着急。我這就安排人回彝陵。讓神醫華佗爲我兄長開具一幅治病良方。”
“多謝大王。但最好的良藥。莫過於就此罷兵。”顧雍看到了希望。繼續懇求道。
“就這樣收兵。我回去也沒法跟羣臣交代。”王寶玉硬下心腸。拒絕了顧雍的請求。
“可是聖上龍體。”
“不用擔心。華神醫妙手回春。而且找機會我還會親自去探望兄長。”
顧雍啞口無言。隨後。張琪英被叫了進來。王寶玉讓她立刻回去找華佗開藥。特意囑咐。最好是速效藥。十品靈參就不錯。
張琪英立刻坐上赤炎鳥返回彝陵城。顧雍則被安排吃飯。他哪有心思。只顧着坐在一旁長吁短嘆。淚水漣漣。
王寶玉也不理會他。兩個時辰後。張琪英返回。帶來個小小的玉瓶。裡面裝着清澈的液體。
“華老也是的。不是說讓他拿出一點十品靈參嗎。”王寶玉有點不樂意。
“老神醫講了。孫權的體質不適合服用十品靈參。這是靈參浸泡的藥液。管保藥到病除。”張琪英道。
王寶玉將小瓶子遞到顧雍眼前。微笑道：“顧丞相。麻煩你大老遠跑了一趟。能否收兵。等我跟羣臣商議後再說。治病救人要緊。兄長要是有個一差二錯。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快拿着藥回去吧。”
“大王。心病還需心藥除啊。”顧雍不甘心的又提醒一句。
“顧丞相多慮了。回去只要告訴兄長這是十品靈參泡過的藥水。服用過後。管保龍精虎猛。”王寶玉微微一笑。將藥瓶放到顧雍手中。
顧雍沒有達到目的。卻看清了一件事兒。王寶玉對於孫權並非全無感情。不然的話。就該直接把自己轟走。
“大王保重。”顧雍拿着小瓶起身。敷衍了一句。
“顧丞相。面子那麼重要嗎。你們這些做臣子的。應該多替聖上考慮未來纔對。不要總是添薪助火。如果大樹真的倒了。只怕你們也沒有納涼之處。”王寶玉語氣平和。卻透出許多深意。
“顧雍明白。就此拜別。”
兩日之後。顧雍重回柴桑。這次出行他沒跟孫權打招呼。因此。第一時間就去孫權的病榻前請罪。
孫權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就是不想起牀面對這一大攤子煩心事兒。顧雍來到之後。立刻跪倒叩頭道：“臣該萬死。請聖上降罪。”
“元嘆。你去了哪裡啊。”
“回稟聖上。臣去了一趟柴桑。懇求王寶玉退兵。”顧雍如實說道。
“哎。定是無功而返吧。”
“聖上英明。王寶玉不肯答應。”
“有勞元嘆一片苦心。那王寶玉已經壞了心腸。迷了神智。勸不動的。”孫權實在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搖頭感嘆。
“臣告訴王寶玉。聖上病了。他頗爲動容。還派人給聖上取來了良藥。說是千年不遇的靈參所制。”顧雍說着。把小玉瓶遞了上去。
孫權有些意外。打開瓶塞。卻沒有聞到任何味道。液體呈現淡淡的金色。有一定濃稠度。光潔如鏡。孫權張嘴就要喝。這時。顧雍喊道：“聖上。莫要飲用啊。”
“元嘆放心。即便那王寶玉再不堪。也不會下毒。”孫權十分確信這一點。如果王寶玉想要弄死自己。根本不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孫權舉起小瓶。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沒感到任何不適。隨手將小瓶仍在一旁。君臣兩人接着愁眉苦臉。
可就在片刻之後。孫權的臉上就出現了狂喜之色。
一股熱流從小腹處衝騰而起。瞬間溢滿了全身。讓他感覺身體無比舒泰。彷彿如同小夥子般精力旺盛。不用猜。這一定是難得的仙藥。
“聖上氣色頗佳。華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顧雍也很是高興。
“哈哈。王寶玉總算良心未泯。”孫權大笑。從牀榻上跳了起來。拳腳虎虎生風。然後更衣。精神抖擻的趕往了朝堂。
高興是短暫的。就在孫權剛剛精神飽滿的坐定。一個不好的消息再度傳來。阮雄起攻破了建業城。淩統奮力抵抗。終究不敵被抓。此時已經被送往彝陵關押。
孫權半晌不語。作爲一代帝王。腦子不是白長的。王寶玉送來藥給他治病。軍事行動卻一刻也沒停止。擺明了是要逼迫他徹底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