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 紅顏易老
王寶玉本來想讓範金強、柯比青等人先回彝陵,但大夥都想跟着,尤其是女孩子們,覺得在王寶玉身邊才硬氣。
所以,王寶玉也就沒反對,七日之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南郡。
關羽並沒邀請王寶玉去府上,安置好衆人之後,就催着王寶玉去看望妹妹關婷,還反覆強調,莫要再傷了妹妹。
王寶玉騎着嘯天馬,在兩名引路士兵的陪同下,直奔關婷的府宅。
如今關羽坐鎮荊州,權力極大,關婷的府宅照比以往,不但規模大了不少,位置也好,就在南郡的城中心。
早有人前去通報,關婷聽說王寶玉回來了,還以爲是在夢中,問了好幾遍終於確定王寶玉真的回來了,喜極而泣,顧不上梳妝打扮就跑了出來。
可是,當關婷看見了馬上的王寶玉,愣了一會兒,卻掩面又跑進了府宅內,王寶玉只看到了匆匆一抹倩影。
咋回事兒啊?盼着本人回來,難道還不想見了?嘿嘿,肯定是想讓自己去哄她,女孩子嘛,都是這種心思。
就在王寶玉暗自猜疑的時候,關婷那兩個忠心耿耿的護衛鄧大壯和焦小乙卻從一側衝了出來,怒氣衝衝,長槍長劍齊齊指向了王寶玉。
王寶玉今非昔比,絲毫不懼,眼睛一豎,毫不客氣的怒斥道:“大膽,給我退下!”
焦小乙一個寒戰,步伐也緩了,斜眼對鄧大壯說道:“你先來說!”
“膽小如鼠!”鄧大壯氣得渾身顫抖,還是壯着膽子說道:“你,你這小人,想要害關將軍到幾時?”
“對,恨不得殺,殺了你。”焦小乙也是怒目圓睜的附和道。
“行了,收起你們那一套吧。你們對關將軍的感情我可以理解,這種做法根本就是徒勞的。”王寶玉厭煩的擺手道。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沮喪的低下了頭,訕訕的退到了一邊,王寶玉大模大樣的騎馬進了府宅,一名女僕匆忙將王寶玉引到一處廳堂坐下,奉上了香茶。
關婷這是搞什麼,王寶玉喝了一杯又一杯,總不見她的身影。當女僕又爲王寶玉倒上一杯茶時,王寶玉低頭一看,揚手把茶碗打翻了,訓斥道:“沒看見茶葉都沒色兒了嗎!”
女僕嚇得噗通一聲跪下,連聲說這就換新茶,然後低着頭收拾地上的殘片。
“你們關將軍呢,到底是出來還是不出來啊?她要是不想見我,老子就走了!”王寶玉惱道。
“關將軍正在梳妝打扮,請巴公耐心等待片刻,奴婢這就去催催。”女僕說着快步退了出去。
梳妝打扮?印象中的關婷不愛紅妝愛戎裝,肯定還是在鬧意見。
新茶上來了,王寶玉壓着心中的不滿,一邊喝茶一邊等待,過了好半晌,門終於被推開了,關婷到底還是來了。
關婷身穿淡黃色的棉裙,卻不似之前豐潤,看起來瘦了很多。果然剛纔是在梳妝打扮,臉上的粉黛厚厚的,味道很濃,遠遠就能聞見撲鼻的香氣,嗆的人嗓子都疼。
只是那剛剛塗上的脂粉,被不停流出的淚水,衝出了兩道深深的溝痕。
“婷兒,哭什麼啊,難道不想我回來?”王寶玉心裡有些難受,但還是擠出了笑容。
“我以爲你不再回來了,心都要死去了。”關婷啜泣道。
看着這名征戰沙場的女將軍,如今變得楚楚可憐像個怨婦,王寶玉心頭一軟,招手道:“婷兒,來我身邊坐下。”
關婷猶豫再三,搬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王寶玉的身邊,卻依舊低着頭,淚水洶涌不止。
“別哭了。”王寶玉伸出手,輕輕擦去關婷臉上的淚痕,笑問道:“婷兒,見到我爲啥跑啊?又爲何這麼久纔出來見我?”
“寶玉,你今日跟離開之時,容貌並沒有改變,反而更添英姿。反倒是我,形容憔悴,眼角生紋,當真無顏見你。”關婷捂着臉,痛苦的說道。
王寶玉想起了關婷在信中的那句話,你未歸來,我怎能老去?歲月如此無情,今日的關婷看起來,確實不如往日那般嬌豔貌美。
“婷兒,我若是珍惜你,又怎會在意你的容顏?”王寶玉認真的說道,拉起關婷的手,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裡。
關婷微微掙扎了下,喃喃道:“紅顏易老,想想不日滿面溝壑,皺紋叢生,便覺心驚膽戰。”
“傻瓜,你這都是愁出來的,心情不好會影響皮膚的,所以以後每天都要高興點。”王寶玉柔聲安慰道。
嗯,關婷點點頭,壓抑的啜泣變成嚎啕大哭,粉拳終於落在王寶玉的胸膛,而且越擊越重:“寶玉!我恨你,恨你,可是,我卻放不下你!”
王寶玉的眼睛也潮溼了,他愛撫着關婷的青絲秀髮,又將她的臉捧起來,說道:“婷兒,其實你不化妝更好看!”
“當真?”
“真的,你也沒老,在我的眼裡,你還跟初次見面一樣。”王寶玉違心的說道。
關婷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隨即掙脫開跑了出去,將臉上厚厚的粉黛洗淨,吩咐人置辦酒菜,她要跟王寶玉盡訴相思之情。
一直喝到了很晚,兩個人說了很多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關婷這邊的經歷很簡單,她原本在江夏,後來劉備讓出三郡後,就跟隨兄長來到了南郡,而王寶玉的輝煌事蹟多得數不過來,西征馬超,平定漢中,北伐蠻夷,位置也從彝陵太守到彝陵侯,還當上巴公。
至於被封爲漢興王的事情,王寶玉隻字沒提,這身份太過敏感。當今天下,除了魏王曹操,目前也就他被封了王。
關婷不住感嘆,當年河畔那個光屁股的小子,十年的光景,身上已經罩上了無數的光環,耀人眼目,而她還在原地踏步,加上年紀增長體力下降,帶兵打仗都有些吃力,真的配不上王寶玉了。
關婷情深意重,苦守等待,耗盡了女孩子最好的時光。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王寶玉也頗爲感動,當晚,在關婷的一再挽留下,他還是住在了關婷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