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願爲武將
PS:看過一篇諸葛亮的帖子,名字是《諸葛亮拿什麼恆久地感動着歷史?》,很有感觸,就在上面作品相關那沾着,大家感興趣的可以看一看。
“老天無眼,老天無眼”,黃忠看了眼五十步外的一個箭靶,一臉鄙視的望着劉憲,“就你這手見不得人的臭箭法竟然射出瞭如此驚世絕倫的一箭來,真是氣煞我也!”
尚是寒冬臘月,此刻老黃忠卻是隻穿了一身布衫,他剛剛在馬上與劉憲鬥了一百多回合,身體正是發熱,滿面的紅光,頭頂上還有嫋嫋熱氣升騰。
手中摩挲着曹操的那個紫金冠,黃忠望着正中央的這個箭空,再想想五十步外只有寥寥三箭在靶的箭靶,心中也只能有“匪夷所思”四字來形容了。
赤壁之戰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裡面的一些細情也漸漸在世間流傳了開來,而其中的長阪坡一戰,劉備軍雖然是大敗,可中間的閃光點實在太多。無論是趙雲的單騎救主,還是劉憲數次斷後,都被傳的是神乎其神。
其中劉憲的那一着“神射”尤爲的被某些人看重,就比如說眼前的黃忠。
黃忠擅射,他的弓在三國這個世界中的地位,那就是和呂布的戟、關羽的刀、趙雲的槍、張飛的矛一般,成爲了一種兵器的代名詞。
但便是如他這般的牛人,也自問不能在亂軍之中,生死存亡之際,一箭正中一百多步外的某人發冠,更不可能一箭雙鵰在射落髮冠的同時精準的射落帥旗。
與劉憲相交這麼多年,黃忠還真不知道他還有這手神射,碰到了旗鼓相當,甚至是有可能勝過自己一籌的高手,黃忠如何會不心切。
是以,在得知劉憲轉回了公安,黃忠當即便邀他到自己家中相聚。劉氏一門還都在淮南沒搬過來,劉備雖然也在公安撥下了宅子,可都還是空置,劉憲自己本就是準備住驛館的,見黃忠相邀,自然了的相從。
“這話少往外傳,自己知道就行。”寶弓入壺,劉憲神態大方的走回了涼亭。五十步的距離,十箭能中靶三箭已然是好成績了,自己可從沒指望過能在弓箭上有所突破。“現在外面都把我的箭術傳的神乎其神,這可是大有好處的,說不定那天我還能靠這個虛名逃得一命來呢?”
接過黃忠拋來的紫金冠,摸着中間的那個小孔,劉憲沉默了一會兒,“漢升,讓你家僕人收拾出一個偏園來,這些天我就先住在你家。”
“我家?”黃忠正去取酒的手不由的一頓,“元度,驛館中主公不是已經安排了房間,雖然有些不便,可也勝在主公相招方便啊!”
劉憲聽到“主公相招”四字時不由得翹起了嘴角,眼中同時閃過了一抹精光,“漢升,你說主公現在招我會有什麼事?”
“淮南的,荊州的,不都是一攤子事?主公定會問於你的。”黃忠臉色也肅穆了起來,“元度,你住在我家莫非是在避嫌?若是這樣,你就太屈看主公了。以老夫看,主公德心性厚,他是不會因爲這些起疑的。”
“主公自然不會見怪,他什麼性子我能不知。”添了一勺溫酒在面前的盞中,劉憲端起一飲而盡,“但身爲人臣,該直覺得還是要自覺的,持嬌而縱是斷不可取的。我之前面見主公,淮南之事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剩下的就是兵馬武將調配,這些我還能再說麼?畢竟我跟他們聯繫太深,若再是開口或被主公由於情面而歸於麾下,那這兩萬人馬到底是主公的還是我劉憲自個的了?”笑望黃忠一眼,劉憲接着說道:“至於荊州麼,大局已定剩下的多是政事方針,這事情還有諸葛軍師在,我摻進去幹嘛。”
劉憲自己在劉備心中是個什麼地位?他心中有一定的估計。不同於簡雍等人的“文”也不同於關張等將的“武”,與諸葛亮有一定的相通之處,卻有偏於“武”,大體上應該就是“周瑜”,劉備集團中的“周瑜。”
旬月間得以執掌荊州,劉備帳下的文武要職短時間內擴充了幾倍甚至十幾倍,縱然這些日子來投入帳下的人才不少,但也必然會對一些重要職務上的人選拿捏不定。這般情況下,便是有諸葛亮在,劉備也必然會向想劉憲諮詢一下。
而事實上,劉憲卻是萬萬不想被諮詢的,他只想做一個不參政的武將。
縱觀蜀漢,劉備生前,大的軍事行動幾乎都是劉備親爲統帥,但諸葛亮先以軍師中郎將,後以軍師將軍,不但有軍師之責,還有統兵之任,加之內操政務,已然集了軍政大軍於一身。
這不單單是因爲諸葛亮的文武過人,更因爲劉備的“放縱”,畢竟蜀漢之中集軍政大權於一身的可不單單是諸葛亮一個,坐鎮荊州的關羽,督領荊州諸事,帳下文武同樣是任其奪於。
在劉憲看來,劉備這就是有些文武不分,或者說是因爲早期帳下武重文寡,問計定策時都是文武齊商,又都是武將挑大任,養成的習慣到了大業有成時也沒改過來。他是習慣性的把帳下親信武將放到一個個獨擋一面的重要位置上去,而不是像曹操那樣只讓他們領軍,民政另託於人。
身爲臣子,能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這自然是暢快淋漓的好事,可在劉憲看來這同時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和危險。
縱覽古今,幾乎所有歷史名人,生前,人們對之總是或褒或貶;死後,隨着歷史的複雜演進,其所受譭譽也多有變化,甚至全譽全毀,尖銳對立,而又時反時復。但也有一人,其生也倍受讚歎,其死也盡享美譽,這人就是在中國被譽爲“智慧之化身”的諸葛孔明,一個不是神明的神明。
便是那被歷朝歷代遵崇的關老二,論聲望都要低上一頭。爲何?
這不僅僅是因爲諸葛亮的文治武功,還因爲他的忠心耿耿,身爲丞相,舉國軍政操於一手,想要做些謀逆之事,不管成敗如何那都是易如反掌。
但他是怎麼做的呢?爲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制,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讎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遊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虛僞不齒;終於邦域之內,鹹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諸葛亮說了這句話,也做到了這句話,便是連他的兒子、孫子(諸葛瞻、諸葛尚共死於綿竹之戰,另外張飛孫張遵,黃權之子黃崇等人)以及選定的接班人蔣琬、費禕、姜維也都做到了這些。
蜀漢從建立到滅亡,四十多年間一直有權臣而無逆臣,朝中安定平穩,大權操於後主之手,但是這“忠貞”二字遠勝被司馬懿寡奪的曹魏和孫權死後混亂不朽的東吳。
萬古雲霄一羽毛,諸葛亮揹負的重任,劉憲是萬萬擔不起的,他也不想擔。所以,他只願做一個單純的、本分的武將,去沙場爭鋒理軍國大略,而不去參合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