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異族人分而治之!

衆人之中,郭嘉、賈詡、程立熟知張靖作爲,田豐等人卻不是很熟。齊隸剛從南州調回京城,隨在姜述左右,見狀向衆人解釋道:“四皇子實習時,在水軍後勤部挖出陳國大案,又從小處着手,整理萬餘頁規章制度,在水軍後勤部實施並獲得成功,因功升爲軍候。去年分在攻堅營,先是剿匪有功,後在孟起公中毒昏迷時,指揮部下與孟起親兵,以劣勢兵力抵禦康居粟特人半夜狂攻,同時尋找破綻挖出軍中奸細,救了孟起性命,因功升爲中軍左將兼任校尉。孟起將軍曾言,四皇子是軍事奇才,無論練兵還是指揮,才能遠在他之上。郭大將軍想調四皇子擔任賊曹司吏,四皇子不願回京,自請到地方任職,後來在南州被壓制半年,這事諸位應該都聽說過。四皇子被貶職到理河縣擔任縣尉,將縣尉所屬工作數字化、條理化、程序化,提交的五份報告皆可在全國複製推廣。自頒佈縣尉軍務、治安、倉儲管理新制度以來,兵曹麾下工作量減輕,各項工作指標提升不少。任職占城郡尉以來,將走私團伙一網打盡,掌握了違法商家大量犯罪證據。這次借國車案引出姜淡案,借勢又打又拉,根除占城異族隱患,總結出這套異族問題解決方案。”

齊隸還有一件功勞未提,張靖修訂版的天書大案,攪得世家大族焦頭爛額,內部四分五裂,彼此敵視,世家對朝廷的威脅大減,朝廷壓力減輕不少。此事其實並不光彩,不能公示於衆,齊隸因此沒有提起。

郭嘉補充道:“四皇子練兵很有一套,在理河縣任職半年,郡兵大比時理河縣兵綜合成績第一。前天周公謹發來軍報,我看了一下,南州大比七個分項,占城郡兵六項前三名,一項第五名,綜合成績排在第二,僅排在兵曹中軍後面。”

周瑜現任南州兵曹,中軍算是他的親兵,其中小半是隨他南征的精銳漢軍。張靖接掌郡尉只有半年左右,以蠻人爲主體的郡兵超過大部分正兵,這是極不簡單的一件事。

姜述止住衆人議論,話題轉移到異族政策上,道:“大齊異族政策沿自舊朝,當初屠滅匈奴、三韓、高句麗,後來屠滅西羌、燒當羌、南洞蠻等族,一直繼承犯漢人者族滅的原則。老四對此事很不認同,在文章中詳細列出數據,闡明得失,我認爲他所言很有道理。大齊擴土萬里,東州、西州、南州、海州、高州異族人口衆多,遠超益州、交州蠻夷所佔比例。若按現在規制,族中一人犯事,禍及合族,若是對外還能說得過去,對內確實有些殘酷。大家議一議,確定一下大方向。”

衆人大多無邊州任職經驗,諸葛亮曾經執掌東倭,最有話語權,道:“異族管理體制,與我們漢人不同,漢人分爲村、寨、鎮、縣,異族分爲落、部、部落等。漢人一人犯法,窩藏者連坐,罪其一人及涉案者。犯下誅族大禍,也與案犯一族有關,與外姓人並無牽扯。異族人部落也分本族、支族、別族,類似我們漢人之鎮,下面分爲村、寨,其部落有人犯事,而罪及整個部落,無辜受牽連者不是很冤枉嗎?我認爲對外可以繼續執行這個政策,威逼境外異族首領約束部衆,對內卻需做出改變。異族人與漢人雜居,生活習慣經過磨合,部族向心力已經降低不少。占城部落族人自發出籍者衆,是受漢人文化影響的一個明證。四皇子文中所述,將異族劃爲貴族和平民,打擊貴族,拉攏平民,我認爲操作性很強。”

賈詡身爲丞相,分管全國政務,站在他的立場上,說道:“邊州新下時間不長,地廣人稀,要發展當地經濟,離不開人口。我們限制異族人,最擔心他們聚衆謀反,乃至殺害漢家子民,擾亂當地經濟。四皇子提出的辦法,分散占人口多數的異族平民,對邊州人口總量影響不大,又能根除異族叛亂的隱患,我認爲此事可行。”

郭嘉接着說道:“南洋軍官兵多是異族人,占城這次若是強行鎮壓異族,可能引發南洋軍異族士兵作亂。四皇子所行之事,雖然也會在軍中造成影響,但只涉及部落貴族出身者,數量少之又少。大部分異族平民出籍另行落戶,對於他們來說是件好事。王雙上呈的軍報提及此事,說軍中官兵聽到情況通報,軍心十分穩定,只有少數貴族出身的官兵意不自安,王雙已將這部分人調至南州兵曹。從軍隊這個角度來講,四皇子建言可行。”

田豐分管律法,道:“異族平民與戰俘不同,出籍落戶以後,與漢人應該享受同樣的權力,也應擔負同樣的責任。我認爲這些出籍平民與漢人雜居數年,與揚州、交州熟蠻類似,只須用律法約束即可。我建議可以發出公告,異族人出籍單過五年以上,無作奸犯科者,可以轉爲漢籍。如此既可鼓勵異族平民遵紀守法,又能加快異族人同化進度。”

荀攸接着說道:“漢人與異族人現在最大的區別,在於接受教育方面,國學和各地分院不接受異族人。若能實施此策,許多異族貴族也會主動申請出籍。”

衆人皆是當世智者,又各管一攤,就異族人相關問題,在張靖所撰文章基礎上,做了一些優化和補充,很快討論出綱要,準備大規模修正境內異族人的管理制度。張靖分化異族,分而制之的策略,自此成爲大齊處理國內異族事務的主要手段。

不久,南州兵曹下文補升張靖職級,授予水軍五營司馬兼任占城郡尉。過了數日,又有任命下達,調任張靖擔任南洋水軍五營營將,軍銜正式升爲營將。周樹任五營長史,劉開任五營司馬,龔省升任占城郡尉。

張靖擔任郡尉期間,整理細化了郡尉所轄各職司的各項規章制度,提升異族平民出身的士兵地位,廢除異族貴族入伍擔任低級軍官的陋習,確實履行了擇優升職的程序、考覈辦法等諸項細則。此外,張靖還將郡兵訓練制度化、常態化,根據占城區域特點,在訓練科目方面做了微調,郡兵戰鬥力提升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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