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倩聽得張目結舌,好半天才道:“你父親真是厲害,有時間定要好好請教一番。你看這《黃帝內經》,我看目的就是不要臉,被你掰扯了半天,將我繞得霧裡雲裡。你是不是看我老實,故意欺負我?”
熙倩臉色說變就變,張靖連忙舉手告饒,道:“絕無此意,我看這本書,是因爲此書包含的道理,於修煉道法和武藝有益,正在揣測其中原理。”
熙倩坐下來,吮了一口茶,道:“回去我也看看這本書,看你是否騙我。”
張靖壞笑道:“你身爲女子,看這本書不合適,我推薦一本書給你看。”
熙倩問道:“什麼書?”
張靖摸摸鼻子,走到門口,道:“《素女經》。”
熙倩一聽就要發作,但見張靖已經遠遠躲開,不由又羞又惱,指着張靖道:“你若敢逃掉,我以後再不理你了。”
張靖苦笑一下,無奈只好走回來,生生捱了重重一擰,一邊揉着痛處,一邊說道:“走吧,我們一同吃飯去,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張靖研究《黃帝內經》,並非琢磨房中術,而是認爲道法、武藝所修煉的內氣路徑,與解剖學根本不符,皆是沿用傳統醫學的脈胳。張靖琢磨《黃帝內經》,悟透其中道理,修煉道法武藝時半功倍。張靖現在已經尋出些規律,對於上丹田蓄神、中丹田蓄靈、下丹田蓄氣、五脈相通等皆從中悟出道理,對於以昔的道法做了一些修正,效果很好。
兩人吃了一頓浪漫燭光晚餐,又到臥室做了一會有氧雙人運動。熙倩見夜色已深,戀戀不捨地起身,道:“再走晚了,就到了宵禁時間。”
張靖並不希望熙倩離開,但熙倩是未嫁少女,在外留宿於名聲不好,起身披衣,親自去送熙倩。出門上了車駕,張靖道:“你京中可有信得過的閨密?再來時幫着打個掩護,就不用半夜回去了。”
“美的你,還未過門,就讓你得逞,你還不滿足嗎?”熙倩說歸說,說完以後想了想,道:“你不是跟何睛很熟嗎?”
若是別人還行,何睛與王熙兒是表姐妹,上次何睛爲了與劉可合房,耍了次心眼,無意中將王熙兒賣了,讓張靖平白得了便宜。何睛與王熙兒畢竟是表親,張靖與鳳舞來往頻繁,何睛就對鳳舞瞧不過眼,若非張靖手中有她的把柄,恐怕王熙兒早就會知曉張靖與鳳舞的事情。
若說少男少女到了青春期,男女之間互有好感,彼此來往多些有話遮掩,若是何睛知道熙倩深夜留宿張府,準會向王熙兒通報情況,一旦王熙兒突然殺到,鳳舞、熙倩之事全部曝光,對於張靖目前來說,絕對是樁天大的麻煩。
張靖搖頭道:“我們之間來往,還是別讓他人知道爲好,人心隔肚皮,日後拿着我們的把柄,來要挾我們兩人,不是自尋煩惱嗎?”
熙倩藉着這話問道:“你與鳳舞可以讓別人知道,爲何與我要如此隱密?莫非你存着始亂終棄的想法?”
毋丘家族雖然也算名門,但是族人稀少,算不上高門大族,即使日後聯姻,毋丘家族對張靖助力不大,並不足以引起諸兄弟及其母族的重視,所以與毋丘鳳舞公開戀愛關係影響不大。張靖與王熙兒的婚約,涉及皇族與世家大族聯姻,姜述就很重視,賜下婚約的同時讓涉事人保密,就是不想因爲此事另生波折。
荀家與其餘世家不同,荀彧是追隨姜述最早的文臣之一,多年來深得姜述信賴,姜述因此將青州根本之地託付給荀彧,十餘年沒有換人。荀攸是劉辯系謀主,舊朝時就是朝堂重臣,齊郡立朝時追隨姜述左右,立下不少功勞。荀堪才能出衆,爲人方正,擔任太原太守多年,績考都在前列,若非荀攸在朝堂擔任九卿要職,不便雙雙入朝,早應得到升遷。
穎川學院是荀家創辦,弟子無數,郭嘉、陳羣皆是穎川學院出身,影響力很大。荀家除了三傑,熙倩之父荀衍、堂叔荀悅等皆是人傑,朝野之中勢力不小。張靖若與荀家聯姻,得到荀彧支持,身爲荀彧密友的郭嘉、陳羣,即使不會公開支持,也會暗中偏袒。
張靖背後有黃巾系鼎力相助,得到荀家和王家支持,勢力會壓過諸位兄弟,立時就會成爲衆矢之的,這是張靖最爲顧忌之事。因此張靖與熙倩山盟海誓,也已合房,但是認爲公佈婚約時機未到。
熙倩心細如髮,頭腦十分清楚,今天把話提到明面上,張靖若不好好應對,冷了熙倩的心不說,熙倩若是利用家族勢力秘密偵察,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靖想到這裡,當即立斷,抓着熙倩的小手,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不便公示於衆,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因爲我的身份問題。你不要胡思亂想,明天我來接你,先見見我母親,你的心就會定下來。”
熙倩現在最大的心事,就是擔心張靖始亂終棄,聞言大喜,俏臉盡是笑意,道:“鳳舞見過你母親嗎?”
張靖搖頭道:“沒有。”
熙倩笑道:“好,明天一早就來接我。”說到這裡,心中又有些緊張,道:“你母親看不中我怎麼辦?”
張靖笑道:“怎麼可能?你出身大家,相貌學識都好,母親怎能不喜歡?”
熙倩芳心喜悅,正要說話,此時車駕停了下來,張結在外說道:“公子,荀府到了。”
張靖送熙倩到了門口,約定明天一早來接。熙倩進府轉過正堂,還未走到居室,婢女來尋,道:“老爺請小姐過去。”
熙倩不由有些奇怪,道:“夜已深了,大兄現在尋我,有什麼急事嗎?”
婢女答道:“詳情奴婢不知,聽說穎川有人今天送信過來。”
熙倩來到中院書房,荀攸正在案後看書,聽到門響,擡眼看時,見是熙倩,眉頭微微皺起,道:“妹妹爲何這麼晚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