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袁紹返身轉過來,忙道。
“主公請看,燕軍在城下襬的這座陣法,內含有星象之術!陣中那座高臺,必是破陣關鍵所在,而外有八門,每門分置不同旗幟,這個依在下看來,卻是勝負之關鍵!按常理來算,綠色旗幟當是生門,而紅色旗幟必是死門。這兩座門只可攻打綠旗,不可攻打紅旗。”
許攸摸着鬍鬚看着陣法,繼續道:“其他各色旗幟,不過是燕軍的殺門而已!主公只需率領精騎破掉陣法那座高臺,再從綠色旗門殺出,此陣必破。”
袁紹聽了許攸之言,細看一會兒後,問道:“子遠,汝可有把握!”
“在下有六成把握”!許攸一摸鬍鬚,自信的道。
“如此便好,只是可恨我顏良,文丑二將被擒,現在軍中又無勇將,否則破那高臺如探囊取物!”
袁紹看着燕軍大陣,恨聲嘆道。
許攸嘴脣微動幾下,卻是沒有說出聲!他聽袁紹之言是不想親自率兵衝陣,便想爲淳于瓊求一個人情,但又想到,淳于瓊已經自盡,便熄了此間心思。
“主公,燕軍之中猛將衆多,其中上將黃忠曾刀斬華雄,有萬夫不當之勇,此人也隨劉賊前來,主公務必小心。”許攸擔憂之情溢於言表,低聲道。
袁紹看了看城下的各色大旗,卻是沒有發現燕軍上將黃忠的戰旗,忙道:“子遠你看,燕軍下多爲劉字大旗。依次是高、張二人旗幟。卻是沒有見到黃忠旗號。難道劉鵬這個奸賊將黃忠留在了營寨之中?”
許攸伸出頭顱,仔細觀看了一會兒,道:“主公,在下也沒有見到黃字旗號,看來劉賊真是將黃忠留在了營中!可惜這麼一員虎將,卻被留在了大營之中,充當看門之犬,可悲。可嘆!”
袁紹沒有理會許攸的感嘆,沉聲道:“那高字旗號,莫非是高順?”
“燕軍之中有兩人姓高,一是高順、二是高覽!高覽鎮守在常山一帶,沒有隨劉賊前來!那就只有高順了,此人在下也早有耳聞,劉賊在幽州之時,常領兵外出征戰,幽州的防務也多是高順守衛!”
“此人曾被劉賊稱爲良將,以那劉賊高傲不可一世的性子。能出此言稱讚高順,就可看出高順此人必是身懷韜略之輩。勇武也非常人!”
許攸微微一笑回道。
“既然高順此人有良將之稱,恐怕也非是浪得虛名之輩!既如此,看來只有本將親自領兵破陣,才能激起兵卒誓死破陣之心。”袁紹嘆了口氣,下定決心道。
“主公萬金之軀,如何做的這衝鋒陷陣之事,當派一員將領前去破陣即可!”
裝作驚訝的許攸,忙出聲進言道,其實在心中,他是最同意袁紹前去的。畢竟這一戰事關重大,非得有一員在軍中威望德高之人領兵。
可現在的南皮城中,哪有什麼德高望重的將領,也就只有袁紹親自出戰了。
袁紹抖擻下精神,望着強大的燕軍陣容,吸了一口涼氣,道:“不用,此戰關乎重大,非得由本將親自出戰不可。”
“諾”!
這次許攸沒有再勸,而是順從的應了一聲。
袁紹在囑咐許攸一些要事之後,便親自點了兩萬大軍,準備出城破陣。
城外,燕軍陣法已經排列開來,各色旌旗四下飄揚,甲士長槍鋼矛閃着耀眼寒光。
中軍大旗下,劉鵬手持長槍,腰懸佩劍,一身金甲在陽光下泛着光芒。
“公達,先前在城頭上的人可是袁紹?”劉鵬嚴陣以待,看着南皮城上的守軍問道。
荀攸回憶了一下,不確定的道:“離的太遠,在下沒有看清,不過看其身影,倒與袁紹有幾分相似。”
劉鵬淡淡一笑,不再關心這個問題。看着往日狹小的城牆被修的如此高大,不屑的道:“袁紹將南皮城建的如此堅固,看來是想在城中過冬!可惜一介無謀匹夫,即使將城牆修的高大堅固,本將也能在三日之內將其攻下。”
“主公神勇”!
荀攸不知該如何回答,遂奉承一句。
這句奉承之言落下後,南皮城門緩緩被從內打了開來,袁軍鐵騎踏着煙塵出現,當頭一人身形高大,身着玄鐵戰甲,騎着黑色駿馬,手持短劍,身邊緊緊跟着四員將領。
“駕、駕”!
袁軍催動戰騎之聲不絕於耳,可容八人同時通過的南皮城門不斷涌出袁軍步騎。
當袁軍全部出城後,立即在城下襬開攻擊陣勢,按照許攸之言,袁紹率領兵馬向綠旗門奔去。
轟隆隆的鐵騎聲濺起煙塵,踏破大地之聲不斷傳出。
綠旗門在八門金鎖陣中爲開門,此門由三千陷陣甲士,同一千燕地鐵騎守衛。
高臺之上,高順清晰看見袁軍衝着開門而來,臉色上浮現出一絲喜色,等袁軍接近開門三十米後。高順拿起高臺左位上的綠旗,向左右分別搖擺一下,最後又打了一個合二爲一的首手勢,這才放下綠旗,仔細觀看袁軍動向。
袁軍衝着開門正要大舉殺進之時,得到旗令的開門將士快速轉開,在開門之中爲袁軍騰出一條道路。
古來征戰,尤其是破陣之戰,敵軍都會留開一門,供敵對方進陣。
袁紹未及多想,便率着麾下將士策馬疾馳,快速進入開門。沿途所過的開門將士,既不攻擊,也不攔阻。只是當兩萬大軍全部入陣之後,快速將袁軍後尾斬斷,重新關閉開門。
進入陣中的袁紹,望着高臺之上的高順,眼神一凝,高喝道:“將士們,隨本將破陣,殺啊”!
殺殺殺!
袁軍鐵騎向高臺上的高順奔來之時,原本清晰可見的高臺,慢慢變的模糊,陣中的燕軍甲士快速快變,原本能看到的開門,也在變化之中看不到了。
袁紹卻是不管其他,一心斬掉高臺上的高順,從而破的陣法。
就在高臺之上,高順看着袁軍像潮涌一般襲來之時,拿起身後黑色令旗向左一擺,又拿起右面第三位插着的紅旗向右一擺。遂後放下令旗,專注着陣中的袁軍。
兩邊令旗分別擺出後,位於生、傷二門的弓弩手在盾牌兵的掩護下,快速準備好箭矢,向袁軍中部射出。
嗖嗖嗖!
兩邊箭矢向同一個方向射去,瞬間,袁軍中軍部位的兵卒,便被箭矢穿破身體,只是一排箭雨,就有五百多袁軍喪命於地。
接着,燕軍箭矢不斷,跟着袁紹向高臺上奔去的袁軍兵卒,除前部兵卒外,其餘盡被燕軍箭矢阻擋,不得前進一步。反而哀聲不絕,混合着滲人的慘叫聲。
“主公,我軍被燕軍分割成開來,大部將士被燕軍箭矢所困,跟不上不來了。”
袁紹身後一名小校駕着快馬,靠到疾馳如風的袁紹身邊,慌張說道。
聞言!袁紹勒馬停足當地,轉身看去,卻見他身後只跟着不到五千鐵騎,許多步騎都沒有跟上來!再向遠處看去,燕軍的黑旗兵卒與紅旗兵卒,正將他的後續兵卒用箭矢攔住,。
而被攔住的兵卒前面,燕軍紅旗下的甲士已將缺口堵住,現在的袁紹犯了難,是該回軍救援那些被攔住的兵卒,還是繼續率領兵馬直破陣法。
若回軍救援,依照燕軍現在變化的陣法,即使兩軍匯合到一起,也斷難再行衝破陣法圍困。袁紹只是心中一思,便認爲回軍太過危險,一個不好,會使全軍覆滅!
相反,袁紹認爲他現在率領兵馬已到此處,離陣法高臺已不足三百米,只要再行衝破一道口子,就能破高臺,毀陣法,到時再與本圍困住的袁軍裡應外合,一舉破陣而出。
“傳令,繼續前進,殺!”
片刻之間,,袁紹便做出了判斷,下令道。
“主公,我軍現在不足五千之衆,不若先行回軍救援後續兵馬,再行衝陣殺敵。”
一小將策馬到其身前,拱手進言道。
袁紹虎眉一橫,手中長劍“噌”的一下出手,立時將進言的小將刺死。
小將怎麼也沒想到,就是因爲多說了句話,就被袁紹斬殺,掉下馬摔在地上。
戰陣之上,其他將領都得遵從主將之命,否則就是藐視主將的權威。更何況在此非常之時,袁紹是不允許軍中有質疑他的聲音,這纔將其斬殺。
“此人亂我軍心,已被本將所斬,將士們可隨本將繼續衝殺,殺啊!”
袁紹手持滴着鮮血的劍,冷聲下令道。
袁軍的兵卒們被突然而來的事情嚇的一甍,但在袁紹開言之後,忙跟着其衝殺上去。
高臺上的高順在袁軍靠近兩百米內時,拿起身前的白旗,打出左右兩道進攻手勢。
位於高臺周圍的燕軍足有五千多甲士,此刻在高順旗號下,迅速變化陣法,由原來的守護陣法,變成了進攻陣法;只見爲首的鐵騎從陣中不斷變化,由左右方向衝袁軍迎了上去。
轟轟!
燕軍鐵騎一出,四下黃土漫天,隆隆之聲如晴天霹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