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下 董魔王兵進虎牢關

趙岑把楊定救了沒錯兒,可是惹怒了江東猛虎,那能有他的好果子吃麼?再說這會兒孫堅躲過偷襲,舍了楊定,擰眉怒目,衝着趙岑一聲獅吼,如同響個炸雷一般:“哇呀呀呀……逆賊!膽敢暗算本帥!拿命來!”

說着把刀頭一橫,回身劈山式攔腰帶斬奔趙岑就垛,這刀也來得太快了!趙岑再想用刀往外去磕可就來不及了,只好雙腳一踹鐙,身子往後一仰,腦袋去找馬的屁股蛋,使了個馬上帙板橋的功夫。這刀刃緊挨着鼻子尖“唰一”就過去了。把鼻子尖上的汗毛都給削下幾根。可把副總兵嚇壞了!等刀過去他往上一起身,想要直起身來,哪想人家一翻腕子,寶刀一調個,又回來了!奔趙岑後腦勺就砍,這叫腦後摘瓜抹丘斬。趙岑這兒剛直起身來,一看趕緊晃身形往前一趴,想用縮頸藏身式這麼一躲,哪知孫堅這刀太快!可就來不及嘍!慢了那麼半拍,就聽“咔嚓、呀……”的一聲,金刀起處血光迸現,趙岑是人頭落地!

好麼!轉眼間汜水關正副倆總兵是一敗一亡,涼州軍一瞧這孫堅可太猛了,惹不起這位啊!怎麼辦?跟着大帥往回跑吧!譁……都奔城門了,孫堅巴不得你們全往回跑呢!心說我在後頭跟着就殺將進去,拿下此關可說是頭功一件!可得勁了,催馬跑開了如同猛虎下山,蛟龍出水,一晃就殺到了城關門前,這時候楊定早進城關裡了,孫堅在關門這兒把大刀擺開,砍瓜切菜般,直殺得敵軍叫苦連天,後面跑慢的來不及進城的潰兵都順着城根兒兩邊跑了,孫堅殺散了把門的兵將,一供馬就進城門洞兒裡了。

孫堅衝進去這會兒,江東的大隊人馬離城門還老遠呢!要麼說孫堅這脾氣也太急了,仗着藝高人膽大,目空一切,一人一馬就殺進來了,按說你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十八路總先鋒啊!應當運籌帷幄,不該逞這匹夫之能,這樣的人往往容易遭到小人的算計,所說“輕而無備,持勇急進,雖有百萬之師,無異於獨行也”,不光他,他的大兒子孫策更隨他這個脾氣,而且有過之而不及,將來這二位“猛虎”都是死在了仇敵的暗算之下,咱們以後再表。

再說孫堅供馬進了關城門洞兒,進來一瞧,壞了!怎麼?原來這會兒門洞裡早堵上了!是滿滿當當,站了足有幾百號的軍兵,一排排手裡拿的全都是巨矛長槍,這是楊定出城應戰前事先安排好的,以防萬一自個兵敗敵軍乘勢來搶關;沒想到這會兒派上用場了。

楊定這會兒已經退到了長槍隊的身後,一瞧孫堅一個人就追進來啦!心說這傢伙可真夠橫的啊!今兒我看你渾身是鐵能捻幾顆釘!趕緊一聲令下,“殺!”呼啦啦……頭一排二三十個西涼大兵挺長槍奔孫堅就扎來了!

這要在疆場上,這麼點兒兵孫堅豈能放在眼裡,可今天兒這城門洞裡地方太小啦!馬也轉動不開,步兵靈活擅長近身肉搏的優勢可就顯出來了,幾十杆長槍上戳人、下扎馬,可把孫堅忙乎壞了!橫撥豎擋了一陣後,將大刀交了外手,裡手打腰間拔出了崑崙寶劍,這把劍可是削金斷玉的神兵利器,“蒼啷啷!”寶劍出鞘亞如虎嘯龍吟一般,只見寒光閃爍,七裡喀嚓,砍斷了好幾杆長槍!

這會兒後頭一排排的軍兵陸續衝了上來,就把孫堅給圍上嘍!“唰唰唰……”又是數十杆長槍刺出;孫堅這會兒也拼了命了,抖擻精神,大刀一橫掃,砍趴下四五個,寶劍一劃拉,連槍帶手砍斷七八杆,江東猛虎還真不含糊!

兩邊是刀光劍影,孫堅正殺得起勁呢,亂軍中猛聽“嘣”的一聲弓弦響起,“嗖”!怎麼了?射來了一支響箭!沒來得及防備,噗!讓這一箭正射在孫堅的右肩窩下,“嗨呀!”這下給孫堅疼的!手中古錠刀險些撒手,就這麼一分神的功夫可壞嘍!讓槍兵得着空,數杆長槍往前一進,噗!噗!噗!……可就紮上了,得虧孫堅身披重鎧,纔不至於立時斃命,就這樣也傷的夠嗆,登時周身就背了七處槍傷,鮮血是汩汩直冒吶!

孫堅這會兒心裡這個悔噢,二目盡赤!心道都怨自個輕敵,中了埋伏暗算,大丈夫生在亂世,當懸三尺寶劍力不世之功,想不到功業未立,今日怕是要命喪於此啦!

這時候又一波的槍兵上來,舉手擰槍就要刺,這要再紮上,孫堅就得歸位嘍!好在此時江東軍的後軍終於是殺到了!爲首四員大將:程普、黃蓋、韓當和祖茂,一瞧大哥被困重圍,命在旦夕;眼珠子都紅了,“嗷!”的一嗓子揮着軍刃可就衝上來了,這四位那也是是身經百戰的猛將!

想當年孫堅隨父南下錢塘,與四人半道相識,義結金蘭,自打在錢塘縣霸王橋上打死當地惡霸胡玉等人開始,兄弟五人曾經“十步一殺人,大鬧會稽郡”殺死當時興兵作亂自稱爲陽明皇帝的許昌;平黃巾時“五虎踏汝南”,日搶三關夜奪八寨,潁川、汝南黃巾賊一聽江東孫堅弟兄五人名號,無不望風而逃;後來跟隨車騎將軍張溫討伐羌虜反叛,也立下戰功無數;前年長沙人區星造反,擁賊數萬佔據天險,官軍屢戰失利,孫堅自告奮勇,率領四人和着八千江東兒郎,“殺賊十萬,血濺千里”一月即將叛亂平定,驚動天下,孫堅也被漢靈帝視爲大漢脊樑!加封他爲烏程侯、領長沙郡首;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人也被封爲將軍,這弟兄五個死生相共,患難相扶,有官同做,有馬同騎,可謂一榮俱榮,哥幾個對孫堅那真是忠如泰嶽,心若鐵石;如今見大哥有性命之危,能不急麼?跟着了瘋魔一般,掄開手中兵刃狂砍亂殺,一個個太勇了!只聽“咔嚓”“噗噗”“哧噌”……頃刻間殺死敵兵無數,橫屍豎骨,血染城門!

哥四個經過一番惡戰,救下身背重傷的孫堅,所說“三軍奪帥,士氣皆無”,衆人也顧不上再搶關了,保着三軍大帥就往回撤;這時候楊定早把關內人馬集結好了,剛纔就是這小子暗施冷箭險些要了江東虎的命,見江東軍往回一撤,領着涼州軍將各挺長槍大刀往處就是一通衝殺,把江東軍殺得丟盔卸甲、落荒而逃,幸虧左先鋒任雄領着南陽兵將及時趕到接應,雙方混戰至天黑,方纔各自收兵回營。

衆人一路狼狽,保着孫堅撤回到大營,這會兒孫堅的徵袍戰甲都被血染紅了!一進中軍帳,衆人趕緊找來軍醫官,幫他卸去衣甲,解開內衣,軍醫官用綢子把孫堅傷口上的血擦乾淨了,又拿來金瘡藥,把藥敷好,藥抹在身上消腫止疼,孫堅覺得好受點兒,勉強能開口說話,爲了穩住軍心,他決定把帥位暫讓與任雄代理,任雄不敢推辭只得應允,隨後大夥七手八腳,把孫堅被擡到後軍寢帳,歇息調養,不必細表。

單說自此任雄得了先鋒官印,上任伊始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多派出探馬流星四處打聽動靜,一連十餘日,並不見汜水關裡有人出兵叫戰。到這兒您好問了,怎麼袁紹的中軍大隊人馬還沒到呢?其實要來的話早就來了,此時中軍人馬不僅沒來,反而是駐紮在了洛陽的另一座險關-虎牢關外(歷史上虎牢與汜水本是同一關,這裡因劇情需要,暫分爲兩座關城),爲什麼呢?原來虎牢與汜水二關都是京師洛陽東面的險隘關口,兩關互爲犄角,遙相呼應。

咱再來說說董卓,自打得知天下起了一十八鎮反王,會師盟津要兵進洛陽勤王清側,先鋒已經打到了汜水關下的信兒後,可說是衣食不安、夜不能寐;趕忙召集文武商議對策,最後他聽從了軍師李儒的建議,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派大將華雄領着胡軫、左靈等將領合同三萬飛熊軍火速趕往汜水關救援,因此楊定戰敗孫堅後把住關口,高懸免戰牌,只等華雄援軍,再不出城廝殺。

另一路就是董卓留下其弟董旻統領禁軍鎮衛京師後,親率大軍十萬,帶領李儒、賈詡、呂布、張遼、高順等諸多謀臣勇將,兵進虎牢關,迎敵天下反王。臨行時李儒又出了一個壞點子,原來袁紹的叔父袁隗此時仍在朝中爲官,李儒提議不如先除卻袁隗,以防他跟袁紹裡應外合;李儒這個人詭計多端,滿肚子轉軸,加上董卓對他這個女婿那可說是寵信無二、言聽計從,這會兒一聽還真是這麼個理兒,立馬派兵圍了太尉府,將袁隗府上下三百餘口,盡皆殺害,老少不留,殺了個屍橫遍地,之後拿袁隗的人頭祭了帥旗,這才兵發虎牢,妄圖截斷關東聯軍的歸路。

消息一傳到關東軍大營,袁家弟兄倆聽罷“哎呀!”一聲,都背過氣去了,衆將又是潑涼水,又是掐人中,好容易給弄醒過來;好一頓規勸這才作罷,衆人一商量可就不敢再往汜水關走嘍!因爲董卓屯兵虎牢,等於截斷了關東軍的後路,如果再去攻打汜水關,就有腹背受敵的危險啦!

最後袁紹決定,派濟北相鮑信帶領本部人馬,並撥給他一撥兒糧草,讓他前去增援孫堅,自個領大軍就駐紮在虎牢關外了,揚言擒拿董賊,報國仇家恨!幾十萬大軍連營百里,烽火連天,旗飄如潮,挾憤而來,士氣正旺,董卓率領十萬涼州精銳居高鄰險,倒不急於出戰,聯軍數次攻城,都是無功而返,就這麼的,兩軍就相持在了虎牢關前,不必細表。

再來說汜水關這頭,董卓軍一連十日未出,關東軍這邊主帥掛彩,士氣低迷,也不敢貿然攻城,相持十餘日後,單說這天,代職元帥任雄與衆人于帥帳商議對策,是一籌莫展,正在着急呢!忽聽關中炮聲隆隆,喊殺震天,不多時一隊人馬已經殺出了關外,亮起全隊,要與關東聯軍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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