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

郭成在來之前就已經知曉了姐姐成爲銅鞮侯的養女,且如今暫居常山,受度遼將軍顏良庇護。

至於度遼將軍爲什麼會庇護郭襄這個弱女子,還花費工夫幫他尋找家人,郭成雖然還不知究竟,但心中早有猜測。

來到常山後,顏良親切接見了他,對他們姐弟得以團聚表示祝賀,並在席間向他提出要迎娶郭襄的想法。

因爲姐姐的事情,郭成好生惡補了一下度遼將軍顏良的事蹟,知道他髮妻早亡,新近才續娶了中山第一美人甄氏女,若是姐姐嫁過去只能做妾。

若是在數年前,有人對郭成提出這種念頭,保證會被他破口大罵。

要納一個二千石太守的嫡女爲妾,誰人敢如此放肆。

然而郭家已經敗落了,俗話說得好,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郭成這些年也沒少經挫折,早就沒了世家君子的孤高。

他在心中勸慰自己,好歹顏良是要給姐姐一個名分的,並不是養在外邊,做個無名無分的外室。

然而郭成畢竟年輕,不過是十四五歲的稚嫩少年,一時間放不下面子答應,畢竟大族嫡女與人做妾說出去是很丟臉的事情。

當郭成訥訥不能言的時候,陪伴郭成同來的從兄郭表站了出來。

郭表先是好生感謝了一番顏良照顧從妹的行爲,然後說從妹父母雙亡,長兄也已經故去,長姐如今遠在安平,且已經嫁去別家做不了郭家的主,此事還當親自問過郭襄,若是郭襄同意,那他們自然不會反對。

有了郭表解圍,郭成立刻附和說全憑姐姐自己的意思。

郭表的話其實很巧妙,既沒有當面答應,也等於是當面答應。

因爲他們已經見過郭襄,從郭襄的言行來看,已經是非君莫屬,所以郭襄的選擇再明顯不過。

顏良因此也高看了這個頗爲識趣的年輕人一眼。

事後,郭表與郭成暗暗分析,說度遼將軍如今風頭正健,又爲了郭襄之事操心甚多,顯然對郭襄深懷情義。

值此良辰佳日,我們萬萬不可惹他不快,還要放低身段逢迎一二,不能讓郭襄難做。

郭成心中正無計較,對從兄的話也是言聽計從。

所以這次在送親的時候,與代爲迎親的顏貯有說有笑,不停打聽着一些戰場見聞,與另一頭劉盛和顏益的冷淡完全不同。

在遇到顏良的時候,郭成與郭表滿面堆笑地上前致賀。

郭成說着事先排練好的話道:“家姐今後就要拜託將軍了,還望將軍仔細對待。”

顏良見小年輕十分懂事,也和善地道:“怎地還稱我將軍?此間是我私宅,日後私下相見,但稱我姐夫可也。”

郭成紅着臉叫了一聲姐夫,引得顏良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就交給我吧!我在前院設下筵席,你們倆若是得閒可以一去。”

郭成還沒來得及答應,郭表就搶先說道:“謝過將軍,我與阿成自當去討一杯酒喝。”

顏良笑了笑,然後也是如之前的操作,跳上小馬車,親自驅車進門。

爲郭襄挑選的小院離開甄宓居住的主屋和劉綾居住的小院都有點距離,這也是刻意安排,免得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整日裡鬧騰。

顏良駕車繞了幾個彎子來到了地頭,早有僕婦預備好一切,迎接着新嫁娘入內。

卻扇、共牢、合巹之禮與先前劉綾處略同,加上這次,顏良已經做了四次,簡直是熟極如流。

待僕婦全部退卻後,屋內就只剩下大灰狼與小白兔。

顏良與郭襄雖然早就偷食禁果,但正式的儀式卻從未進行過,屬於先上車後補票的那種。

郭襄對這個儀式十分看重,僱請了有經驗的婦人好生斂容打扮。

因着是婚禮,郭襄沒有再穿標誌性地素白衣袍,而是一身標準婚禮禮服。

在後世人的印象裡,古代婚禮都是大紅衣袍大紅蓋頭,雖然這不算錯,但也不全對。

至少在漢朝,仍沿襲周制,男子婚服“爵弁玄端”,女子婚服“純衣纁袡”。

也就是說,男子的禮服是以黑色爲基調,輔以相應身份的配飾。

女子的禮服的基調是比玄黑稍淺一些些的黃黑色,領口、袖口、下襬等衣緣處用橙紅色布料。

若說平日裡一襲白袍示人的郭襄是一朵清麗的百合花,那麼眼前身着純衣纁袡濃妝盛彩的郭襄更像一朵嬌豔的牡丹花,讓顏良也移不開目光。

婚服是用上好的蜀錦所制,遠看一色的錦緞近看卻能看到暗織的花紋。

蜀錦本就金貴,如今各地戰亂不休,能將蜀錦運輸到數千裡外的常山更是價比黃金,這樣一身衣服的價格足以抵得上黔首百姓一家一年的花銷。

不過這襲衣袍穿在郭襄身上卻也物超所值,黑色的衣袍將郭襄本就白皙的皮膚襯托得剔透如玉。

“襄兒,你穿婚服也好美!”

“噗嗤!夫君若喜歡,我就多穿與你看。”

“呵呵,你還想嫁幾次不成?”

“就許你們男人多娶,就不興女兒多嫁麼?”

“哈哈哈!那襄兒還想嫁給誰啊?”

郭襄故作思考道:“我想嫁給常山國相,還想嫁給度遼將軍,還想嫁給鬍子拉碴的大壞人!”

顏良笑道:“合着都是嫁給我啊?”

郭襄白了他一眼道:“纔不要嫁給你這個好幾天都不來見我的大壞人!”

“那方纔與我共牢合巹的是誰呀?”

“啊?方纔錯了,錯了錯了,我要離開此處。”

郭襄佯裝驚訝,欲要起身逃離。

顏良長臂一伸,便將小白兔拉了回來,淫笑道:“吃了六塊錢的麻辣燙還想跑?”

郭襄又是一副作勢掙扎,擠捱得顏良興致勃勃,情難自已。

二人早就熟門熟路,不過如今天這般婚服誘惑還是第一遭。

雖然婚服好幾層,顯得很是累贅,不過顏良字立善,****的善,只是幾個動作就留出了可供操作的空間。

在一場酣暢淋漓的健身運動後,顏良化身古之賢者,對捨身取經的小白兔道:“你且好好休息休息,我去招待下賓客。”

“哼!怕不是去招待某個潑婦吧?”

顏良故意板起臉道:“怎麼說話的,日後都是一家人,莫要惹人不快!”

郭襄把小嘴一噘,泫然欲泣道:“明明是那……那人欺負我,你還怪我!”

顏良只得耐着性子好生安撫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鬧不開心的,日後你與綾兒總難避免見面,我也與她去說說,彼此少生些事端,儘量相安無事吧!”

郭襄當然也不是真個要哭,只是藉故又癡纏了顏良一會,才放他離開。

顏良出了屋外,並沒有去前院招待賓客,也沒有去劉綾那兒,反倒是往主屋行去。

甄宓近來愈發顯懷,顏良每天都要抽時間陪陪她,今天忙了一整天,沒顧上她,不免要去照看一二。

平日裡這時候甄宓應該去院裡散步,不過今天聆風居中賓客盈門,喧鬧非常,就沒有去散步,只是留在屋裡與梅娘、絮兒下棋取樂。

棋子是士人中常見的黑白子,也就是圍棋,不過玩法卻不是圍棋的玩法,而是顏良新教的一種玩法——五子棋。

這種玩法既不像圍棋那麼枯燥,每一局的遊戲時長又比較短,十分適合打發時間,就連絮兒都能熟練掌握玩法。

“活三!”

“擋住!”

“衝四!”

“攔住!”

“坎五!”

“截斷!”

甄宓與絮兒二人把五子棋玩得和行酒令似地,招招都是陽謀,倒也是興味盎然。

顏良進屋時,就看到絮兒雙手支額作苦思冥想狀。

“呵呵,絮兒你和你阿母誰贏啦?”

絮兒彷彿遇到了救星,跳起來道:“爹爹快來教我,我又是輸多贏少。”

顏良一看棋盤,甄宓剛好走出一步活三衝四,乃是必殺之局,顯然已經掌握到了五子棋的精髓。

摸了摸絮兒的小腦袋道:“小小人兒能夠贏就很不錯啦,待絮兒再鑽研些時日,定能贏得更多。”

絮兒握緊小拳頭道:“對!絮兒要贏得更多!”

甄宓對於顏良能在這個時候趕來自己屋裡也是略顯意外,問道:“夫君不是才把二女迎回麼?怎麼就過來這邊了?”

顏良笑道:“這不是心裡念着細君和梅娘、絮兒麼!”

雖然知道顏良是故意哄她,但甄宓心裡仍是十分甜蜜,故作大度地說道:“我好得很,有梅姐姐、絮兒相陪就好,夫君儘管去忙吧!”

顏良當然不會信女人表面上的話,仍是坐到甄宓的身旁,輕輕摟着老婆,看娘倆下了幾盤棋,隨口點評了幾句。

甄宓又說道:“夫君方纔在郭氏那兒停留許久,卻在綾娘處只待了片刻,也不能厚此薄彼,還是去忙你的吧!”

顏良額頭一黑,心想這家裡的情報工作竟然也恐怖如斯,連自己在哪個屋裡待多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乖乖不得了啊!

他面上卻毫不在意地笑道:“不急,今日天熱,出了一身汗,且容我沐浴更衣去招待一下賓客後再說。”

甄宓道:“也好,梅姐姐去伺候夫君沐浴吧,我自有絮兒相陪便可。”

專心做女紅的梅娘擡頭應道:“好!”

待梅娘引顏良去偏房洗了一把溫水澡,好好去了去身上的異味後,換了一身乾淨衣衫就往前院而去。

前院裡的筵席正熱火朝天,正堂裡坐着張臶、辛毗、崔琰、陶升、張斐等身份較爲尊貴的客人,更多的客人或是在偏廳入坐,或是就在露天的院中席地而坐。

爲了應付今日的婚禮,顏良從相熟人家借用了不少僕隸,還從附近的酒肆食寮中僱請了不少庖廚、夥計。

臨時擴充的庖廚裡忙碌非凡,各式大廚拿出他們的拿手好菜,然後由僕隸、夥計們不停往各處呈上。

端上的食物除開常規的蒸、煮、煎、膾、炙、酢、菹外,還有漢代所沒有的炒菜。

漢代所用的鍋通常都是腹大身高的形制,和後世湯鍋差不多,對於菜餚的加工還遠遠沒達到後世那麼花樣百出。

通常吃肉都是丟鍋裡煮熟,然後撈出來切城一大塊一大塊端上食案,食客在用餐的時候還要用小刀切割開方纔能入口。

對於肉的調味,也通常只是在煮的時候添些鹽,擱些蔥姜。

如此這般只能算作去腥,食客在吃的時候,還要蘸上配餐的鹽、豉、醬等物入味。

蒸就不用多說,膾是生魚片,都寡淡無謂,也需要蘸料。

倒是在煎與炙大都會把食材先行醃製,只不過這裡的煎餅不是後世放平底鍋裡煎那樣,而是把石塊燒燙,然後往石片上放上食物,用石頭蘊含的高溫來煎熟。

炙就是烤肉,相傳從羌胡傳入。

酢通常指魚酢,一種密封在陶罐中的醃製鹹魚。

菹則泛指所有醬菜。

這種簡單的模式讓顏良十分不滿,便花費了些心思改進菜品的做法,好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最先被髮明出來的便是炒菜鍋,他只是畫了個粗略的圖紙,說清楚功用後交給鐵官,沒過幾天就打了好幾口過來讓顏良檢視成果。

有了炒菜鍋沒有合適的油也是白搭,雖然可以用羊油、豬油這等葷油,但炒出的菜蔬比較油膩,口感不佳。

這年頭倒也不是沒有用油菜籽、葵花籽等物榨油,但其工藝普及率極低。

顏良還是花費了一番心思後,方纔找到合適的匠人,在元氏城外建了一座小榨油坊,專門爲他供輸油料。

有了炒菜鍋,有了油脂,顏良就在梅娘面前親自示範了幾次如何炒菜,然後再由梅娘交給家中的廚師。

對於這種新穎的烹飪方式,廚子們興趣高昂,嘗試發明了不少炒菜,很是引領了時下元氏城的風氣。

元氏城內城外的諸多世家大族,都以能夠有一個會炒菜的廚子而感到自豪,可以在日常飲宴中壓過旁人一頭。

爲此,這些大族的女眷平時沒少往聆風居走動,除了與甄宓拉近關係外,還帶着學習廚藝的重要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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