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從事中郎韓嵩

今日除夕,早早發文,給諸位書友們拜個早年,祝大家大吉大利,身體安康!

雖然門卒什長反應夠快,立刻帶着人追出門去,但兩條腿的怎跑得過四條腿的,加上擋在前邊的貨車和夥計紛紛被衝撞得盡數倒在地上亂作一團,讓追兵難以迅速通過。

便是有幾個機靈的,招呼城門上方的守卒用弓弩射擊,但城門上的守卒哪裡想得到還有這一茬,匆忙間拿起弓弩施射,那兩騎早已經跑得遠了,羽箭連人影子都沒沾到。

門卒什長又氣又怒,跑回到門洞下正看到帶着人收拾貨物的蘇雙,便喊道:“把這夥商隊抓起來。”

蘇雙忙道:“將軍,爲何要抓我們?”

門卒什長道:“你等窩藏逃犯,還問爲何抓你?”

蘇雙道:“冤枉啊!我等好好地正在出城,卻被人從後頭撞翻在地,卻怎說我等窩藏逃犯啊!”

門卒什長道:“還要狡辯,那二人分明與你等同路。”

蘇雙道:“這哪能如此說,我等遠從幷州前來,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哪裡會認得什麼逃犯,且我商隊每個人都有自丹水縣城進入時辦理的傳符,將軍不信可一一驗看人數,並無多一人也並無少了一人。”

門卒什長心想自己把守的城門處縱放了逃犯,免不了吃上邊掛落,便不欲聽蘇雙分辨,強要把他們抓起來背鍋。

就在這時,從城裡施施然行出了一輛牛車,牛車上坐着個頭戴委貌冠,身着寬大袍服的中年文士。

文士看見前方道路被堵住了,微微皺眉道:“去看一下,何事紛擾?”

文士的扈從忙推開看熱鬧的人,上前問道:“怎麼了?爲何把城門堵着?”

門卒什長毫不客氣地回道:“抓捕奸人,閒人避讓。”

那僕從顯然是知道這些門卒的齷齪勾當,冷笑地回道:“什麼奸人,怕不是勒索錢財吧?”

門卒什長眉頭一豎,說道:“你是何人?卻也膽敢管閒事?莫非是這些奸人同黨,來人啊,把這人一起抓了起來。”

僕從見有門卒要來拉扯他,也絲毫不怵地回敬道:“放肆,吾乃韓中郎家人,你一小小門卒,也敢造次?”

門卒什長道:“什麼中不中郎的,若是與奸人同黨,便一併捕拿了。”

僕從與門卒什長爭執之間,圍觀的人羣又是一陣涌動,卻是先前那坐在牛車上的中年文士下了車,走到前方。

中年文士寬袍博帶,又頭戴高冠,一看便與尋常黔首百姓不同,只輕輕往那邊一站便令人不敢忽視。

中年文士淡淡地道:“我家僕從怎就與奸人同黨了?那豈不是我這個主人也與奸人同黨?”

門卒什長這時候卻不敢再向方纔那樣囂張,乖乖地朝中年文士抱拳道:“我等正在捕拿奸人,貴僕卻來干擾我等,故而有所得罪,還望貴人莫怪。”

蘇雙與一衆商隊隨從都被門卒給圍攏控制住了,這時候見有人前來,連忙高呼道:“冤枉啊!我等冤枉,我等非是奸人,乃是正經經商的商人啊!”

中年文士皺眉道:“嗯?這是怎麼回事?”

門卒什長只是見眼前之人衣着華貴氣度不凡,故而才小心應對以免惹上惹不起的人,見中年文士真個要管起閒事也有些不快,答道:“此股商人窩藏逃人,助其逃出城外,故而在下攔截捕拿,還望貴人莫要胡亂干涉爲好。”

中年文士面有不愉,正要發作,城門洞裡又匆匆跑來一個身着皮甲的低級軍吏,聽聞門卒什長的話後連忙呵斥道:“大膽!你個豎子,怎麼與韓中郎說話的?”

這低級軍吏正是縣卒隊率,今日負責值守南門。

他作爲一個隊率當然不用親自帶人在城門洞下盤查行人,所以安安穩穩地待在城門樓上,正與自己親信猜枚賭錢,卻不料下邊突然就生了變故。

襄陽城門高達三丈餘,換算成米的話足有七八米,且劉廙等人衝出去的速度極快,所以城門上的守卒還沒搞清楚下方發生了什麼狀況。

所以被驚動的隊率也有些一頭霧水,匆匆下樓來查看,正看到手下什長對州中從事中郎韓嵩無禮,忙不迭出言呵斥。

隊率跑到韓嵩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見過韓中郎,手下人無禮冒犯,還請中郎莫要在意。”

韓嵩擺擺手道:“無妨,不知者無罪,只是這眼下卻是怎個情形?”

隊率也有些沒搞清楚狀況,轉頭喝問道:“你且說說,爲何弄出如此動靜?”

門卒什長道:“回隊率話,方纔我等在盤查行人時,好似看到有一名被通緝之人縱馬逃出了城去。”

隊率道:“通緝之人?是哪個?”

門卒什長道:“是今早才被通緝的安衆人劉廙。”

隊率道:“噢?你可看清了?真是劉廙?”

門卒什長道:“那人掩藏在馬匹後邊,並未完全看清,不過我聽到有人喚其字恭嗣,與那緝捕文書上相符,故而上前喊住盤問,那人卻畏罪逃逸,我等追之不及。”

隊率一陣頭大,若是真有上頭通告要捕拿的人物從他這處逃脫,那他少不了也要被問責,當下便想着如何解決此事。

韓嵩卻皺眉問道:“且慢,劉廙怎地被通緝了?便是他兄長劉望之也不過是因爲涉及大軍北進之事被請去盤問,目前尚未有定論,更遑論其弟劉廙?”

那隊率拱手道:“回中郎的話,這卻並非通緝,而是因爲縣吏沒尋到劉廙,通告我等幫忙留意着,若看到了帶去給縣中。”

韓嵩道:“既如此,那便不是什麼通緝亡人,更何況你手下門卒自己都說了,並未看清那人樣貌,只是聽有人稱其字,便以爲是劉廙,豈不荒唐?”

隊率聽韓嵩這麼一說,腦子裡頓時靈光一現,心想對啊,若不能確定是劉廙從南門逃走,自己豈不是不用擔下罪責了。

隊率轉過頭來惡聲惡氣地對門卒什長道:“你個混賬東西!可是聽風就是雨?既然並未看清,爲何咋咋呼呼的搞出老大動靜!”

那門卒被訓斥得一臉冤枉,說道:“我明明是聽到有人喚他恭嗣。”

隊率見手下還有些拎不清,又喝道:“那喚恭嗣之人也未必是劉廙,更何況你會否聽錯了?對了,你又是聽誰喚的?那人可在?”

門卒什長擡起頭來左右張望,卻哪裡看得到方纔那個騎青驢的年輕男子,心想遭了,方纔忘記把此人留下,現在卻沒人可以爲自己佐證。

隊率見手下目光遊移卻不回答自己的話,更怒上心頭,呵斥道:“人呢?莫要與我說你不知道是誰喚的,就在這裡無端生事!”

門卒什長強辯道:“那人雖然不見了,不過我拿下了窩藏逃犯的商人,只需嚴加拷掠,必能知曉那劉廙的消息。”

隊率將信將疑道:“窩藏逃犯,你說的可是事實?”

蘇雙就在不遠處,把這邊的動靜盡收耳底,立刻喊道:“冤枉啊!我等冤枉,我等乃是正經行商,並不認得什麼逃犯。”

韓嵩皺着眉頭對隊率道:“此事還當詳細查問,不可聽信一面之詞。”

隊率點頭道:“中郎言之有理,且助在下一同查問。”

韓嵩與隊率來到蘇雙面前,隊率問道:“你等是哪裡來的商人,可曾認得安衆人劉廙?”

蘇雙道:“將軍明鑑,我等是幷州來的商人,小人前幾天剛剛來到襄陽,卻從沒有經過什麼安衆,哪裡會認得安衆人劉……劉什麼的?”

隊率接過蘇雙奉上的傳符,上邊顯示了他們一行果然是十天前方纔從丹水入了荊州境內,三天前方纔來到襄陽。

隊率看過之後,又把傳符交給了韓嵩驗看,韓嵩看完後問道:“如今司隸等地道路不靖,汝等卻爲何跑這麼遠來到荊州行商?”

蘇雙答道:“小人聽聞北方產的皮貨在南方走俏,往往能翻上數倍的價格,故而貪圖這些利潤纔不遠千里販運來此。”

韓嵩又問道:“襄陽市坊乃是荊州最大的市坊,汝等爲何不在拿出售賣,此番又要去哪裡?”

蘇雙答道:“貴人說的是,襄陽市坊的確繁華,我等前幾日還在市坊中售賣,不過我等帶來的貨物衆多,若全數放在襄陽售賣,一來賣不完,二來賣不出高價,所以小人正想分一批貨物去往江陵等地販售。”

韓嵩道:“噢?既然如此,門卒爲何說汝等窩藏逃犯?”

蘇雙道:“貴人明鑑,小人乃是正經商人,通行出門之時亦規規矩矩排隊出門,該給的好處也不曾少給,豈料這位門卒故意刁難,先是用刀鞘拍打戳弄我等車上貨物,後來又言什麼我等窩藏逃犯,欲要捕拿我等,我等實在是冤枉啊!”

門卒什長立刻在一旁說道:“那兩名逃人正是尾隨在你等車隊之後逃逸出城,你還要狡辯!”

蘇雙道:“這卻是冤枉我等了,我等在此處排隊出城,前前後後都排得有人,我等哪裡管得了別人是不是隨在我等身後,又是不是什麼逃人。若這般說來,方纔在門前等候出城之人,豈非都是窩藏逃人?依小人看,你分明是方纔給的好處少了,故而存心刁難。”

門卒什長道:“你!你還敢狡辯!彼輩正是隨你一起出的城,這裡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韓嵩呵斥道:“好了!莫要說了,州府三令五申,不得在商隊通行之時私收錢財,更不得惡意滋擾商隊,此乃我荊州通衢天下,商旅輻輳之根本,我看汝等怕是忘了州府的嚴令。”

方纔聽蘇雙當着衆人的面說給好處的時候,隊率的臉就黑了下來,如今更是黑的堪比鍋底,也不去管那個給他惹事的門卒什長,而是另外找了一個平日裡頗對他禮敬的門卒問道:“汝等可是方纔收了商隊的好處?可是用刀鞘去拍打戳弄商隊的貨物了?”

那門卒道:“什長的確是收了錢,收了多少我卻還不知曉,也用刀鞘去拍打戳弄過,說是查看一下車上是否藏人。”

隊率道:“那你是否看到有被通緝的劉廙?”

門卒道:“小人卻沒看清,只是聽什長說有人逃走,便隨着去追那兩騎。”

隊率又問道:“那你可曾聽到有人喚他劉廙,或是喚他劉恭嗣?”

門卒搖搖頭道:“未曾。”

隊率道:“那二人卻爲何要逃走?”

門卒道:“小人也不知,只聽到什長喊着要查驗那二人的傳符,那二人就跑了。”

隊率心裡悄悄盤算,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在無法確信逃走之人就是劉廙,且若真個有通緝之人從此處走了,自己還要擔責,倒不如把此事推脫個乾淨,只說兩個尋常蟊賊抗拒盤查逃走。

如此這般上邊即便要責怪下來,那不過是樁稀鬆平常的小事,遠沒有縱放通緝要犯逃脫來得嚴重。

隊率心裡有了計較後回到韓嵩身旁,小心陪着笑道:“回稟中郎,或是手下人聽差看錯,那兩個匆匆逃逸之人怕是尋常蟊賊,或是身上帶着贓物,畏懼盤查,所以匆匆逃走。”

韓嵩看了一眼隊率,面色稍霽道:“即便是尋常蟊賊,也不能輕縱。還有,萬萬不可因噎廢食,冤枉了過往商旅,鬧得人心惶惶的,豈不是有違使君的本意?”

隊率連連拱手道:“都是在下管教無方,在下定會嚴加約束手下卒吏,萬萬不會再有此等事情發生。”

韓嵩又對蘇雙道:“至於汝等,雖然目前並無依據是汝等窩藏逃人,不過最好還是先在襄陽待上幾日,待州府吏員覈查之後再說。”

蘇雙一聽自己沒事了,連忙拜服於地道:“謝過貴人,謝過貴人,小人只要能平安無事,也不求再去江陵買賣,哪怕是立刻返回幷州也心甘情願。”

韓嵩卻道:“這卻是什麼話來,此間之事我自會稟告使君,若三日之後覈查無事,汝等自可隨意在荊州境內行商,必不會有人惡意刁難。”

蘇雙再拜道:“謝過貴人吉言,小人等無不從命。”

於是乎,韓嵩轉頭回了州府,蘇雙也帶着商隊重新回到市坊,那隊率卻把手下叫到城頭一頓訓斥。

在城門口圍觀的百姓見一場紛爭被韓嵩輕鬆消弭,不由讚歎道:“韓中郎果然是楚國之望,行事既公允又果決,有此等賢臣,乃是荊州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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