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心裡對女婿李儒可是多有責怪了。這也難怪董卓責怪。以前,董卓由鶥塢來長安時,李儒即便身體不舒服,也會帶病迎接的。別人可以怠慢,你李儒是女婿啊,更是要做表率的。
相比之下,還是乾兒子呂布明事理。只要不是出征,迎接董卓,可是一次不拉下的。
呂布這次,又是比其他人快上幾步,上前來。呂布的一柄方天畫戟摟在懷裡,拱手。
“乾爹。我可是要祝賀你了。”
董卓笑笑地,說:“你小子,還跟我來這一套。父子之間,有這樣當着衆人面客套的嗎?不熟悉內情的,還以爲我們父子關係生疏哩。”
呂布說:“我是爲乾爹高興啊。”
“哈哈。”董卓笑了,湊近了呂布的耳邊,說:“我當天子,封你爲天下兵馬總督。”
呂布說:“我對總督的興趣不大。”
董卓問:“你小子,對什麼興趣大啊?”
呂布笑而不答。
董卓說:“哦。知道了。”
呂布以爲董卓還有話要說,等着下文呢。
董卓卻不說了。董卓在衆人的簇擁下,軺車緩緩而行。
此時,董卓由呂布和李肅左右護衛。
不見董卓說應該說的話,呂布只好問了。
“乾爹。貂蟬還好吧?”
董卓笑,說:“好着呢。你對當兵馬總督不感興趣,只對貂蟬感興趣。”
呂布笑而不答。
董卓說:“難得了。愛美人,不愛江山。”
呂布問:“不可以嗎?”
董卓說:“可以。完全可以。不過,我可同你不一樣。我是既愛美人,也愛江山。”
呂布的身子靠近軺車,問:“沒怎麼着她吧?”
董卓笑,說:“放心吧。我給你好生養着呢。”
呂布哈哈一笑。
董卓也是哈哈一笑。董卓想到黃袍加身的那一天,貂蟬應該不會拒絕他了。
兩個人的笑,味道不同,彼此的心裡全能感覺得到。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未央宮的東門前。
未央宮有東西南北四
個門,只有東門和北門可以正常出入。東門爲上朝的必然之道。北門爲一般百姓出入通道。百姓到這裡做什麼,怎麼可能,糞便要有人進來清理、清理了要運出去。花草修剪要人來做吧。做這一類活計的人只能由北門進入。
上朝的人乘車到東門前,必須下車。
這裡又叫司馬門,天子出入的通道。只有天子不下車,其他的人必須下車步行。董卓雖然權力已經大到讓皇帝當傀儡,但在一些形式禮儀上還沒到那一步。不管什麼時候,人言可畏。
司馬門同時還是一個標誌,告訴,你已經到了一個特別的區域,你必須下車步行。
今天,董卓並沒打算下車。按以往慣例,董卓到了司馬門,也是應該下車的。
董卓認爲,不下車的時機已經成熟。這也可以看一看大傢伙的反應。今天就要商討登基的事了。自己這個時候不下車,順便檢驗一下人心向背。
董卓甚至憧憬了不用多少時日就會出現的另一番景象。
儀仗扈從,前後簇擁,旌旗招展。司徒太尉在前面引導,大將軍隨車護衛,太僕駕車,前後延續八十一乘。那個陣勢,那個壯觀。董卓越想,心裡越發美滋滋。
到了司馬門,董卓沒有下車。也沒人提醒。
司馬門爲正門,左右各一的門稱之掖門。
可到了北掖門下的將士都被擋在門外,只放二十餘人可以進去。董卓的軺車走的是司馬門,隨行的二十餘人走的是北掖門。
今天的北掖門,情況與平時的有些不一樣。道路兩側警衛密佈,左側是步兵,右側是騎兵,戒備森嚴。
進司馬門時,原本左右護衛軺車的呂布和李肅,改成了前後護衛。呂布持方天畫戟在前,李肅持佩劍在後。
在司馬門裡的王允,拿出他寫的所謂詔書,命士孫瑞拿過去交給呂布。
北掖門裡的靠近司馬門的這邊,有勇士秦誼、陳衛等十餘人冒充衛士,身穿衛士的服裝,這時,全都轉過身子,面向董卓的軺車。
董卓在車中見王允等大臣都持劍守在殿門裡,感覺這樣的場面有些異常,心裡一驚,眉頭一皺,回頭問了李肅。
“他們持劍幹什麼?”
李肅沒有應答,只是默默地推車直往前走。
董卓再次將目光掃過面前的這些人,越發覺得有些反常。他的心裡隱隱的緊了。
“停下。車馬掉頭。”董卓命令趕車的下人。
這時,王允大聲命令:“反賊來了,武士在哪裡?”
說時遲,那時快,兩旁衝出數十人,殺向董卓。
李肅近在董卓身邊,舉劍刺去,董卓內穿鐵甲,未能刺入,只傷了他的手臂。因爲李肅的這一劍,董卓跌下車。
董卓求救道:“奉先兒,你來救我。”
奉先是呂布的字。
呂布回身,一手展開詔書,大聲宣佈:“奉詔討賊!”
董卓兩眼發呆,瞬間有了死亡的感覺。
“狗崽子,你膽敢如此!”
呂布另一手,持戟刺中董卓咽喉。
“奉皇帝詔令,討伐賊臣!”呂布戟到言出。
李肅隨之補上一劍,割下了董卓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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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車而行的主簿田儀,以及董卓的奴僕撲到董卓的屍前,大聲痛哭。
主薄田儀手指呂布,說:“你們,你們。”
秦誼、陳衛等人上前來,亂刀將田儀和那個奴僕殺了。
門裡發生了一切,是這樣的突然。門外的人們,全都驚呆了。
隨董卓來的人中,有了些動靜,有人拔出刀劍。
呂布隨即從懷中取出詔書,上面蓋有皇上的玉璽。呂布嗓音宏亮:“皇帝下詔,只討董卓。其他人一概不問。”
隨董卓來的將士們,聽了後,原地不動。拔出刀劍的人,把武器放回到刀鞘劍盒裡。
有人高呼萬歲。
王允看着眼前的場景,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站在王允的身旁的士孫瑞說:“剛纔,我可是緊張的。就怕情況有變。”
一旁的黃琬應和,說:“我也是。我的手心出汗了。”
王允說:“除掉了賊臣,我們可是要好生的輔佐皇上,重整山河了。”
黃琬說:“大人。你吩咐吧。我們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