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貂蟬做了一個夢。克拉蘇蒂夫人與她說了話。
“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到輔城去了吧。明白我的用意了吧。我把你留在長安城的小董府,全是爲你好。”
貂蟬得到了這個暗示,這是一個問津的機會,不能不說出自己的困惑。
“夫人。我已經到了輔城,想出去,幾乎是不可能了。你看我現在該怎麼辦?”
蘇蒂說:“藉助君媽。她可以幫助你。”
“不會吧。君媽怎麼可能幫助我?憑我的直覺,我成了君媽的眼中釘。只是礙於董卓這樣一個背景,她一時拿我沒辦法。”
蘇蒂說:“這正是我說的。你藉助她的幫助。你就說,你想知道蘇蒂夫人現在的情況。蘇蒂夫人託夢了。”
“接下去呢?”
“想辦法見呂布啊。你告訴你對他的思念。呂布會有辦法的。”
貂蟬再想和蘇蒂多些溝通的。夢斷了。她醒了。
要君媽幫忙,可能嗎?
君媽是董卓的心腹。
讓君媽幫忙。這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貂蟬卻笑了。
心腹又怎麼樣?
貂蟬想起來蘇蒂曾經對她提到君媽,而且說了一個秘密。當時,貂蟬只以爲蘇蒂是說一個故事給她聽的。壓根兒沒想到,這也竟然是一個玄機。克拉蘇蒂太了不起了,太偉大了,太能深謀遠慮了。
君媽曾是董卓死對頭丁原的妾,後來成了本原的管家。董卓建設輔城時,呂布就向蘇蒂推薦了君媽。呂布只是出於對自己選擇的一個補償,僅此而已。呂布爲了跟隨新認識的義父,殺了之前的義父丁原。蘇蒂卻想到了一着妙棋。這樣,君媽就進了輔城的管理班子。
蘇蒂經過一些大小事情的考驗,認定君媽是可以啓用的人。再後來,君媽就成了輔城的大總管。這也是每當君媽來和蘇蒂說事時,小玉必須離開的一個原因。
“小玉。你去把君媽叫過來。我有事情要說。”貂蟬給了小玉一個指令。
小玉看了
貂蟬一眼。她聽出貂蟬話中的異樣。這種命令式的口氣,貂蟬沒用過。今天,是第一次。
君媽到晚歲宮,到了貂蟬面前。
貂蟬對小玉說:“你去找小姐妹們玩一會吧。這裡,我和君媽說些事。”
這是克拉蘇蒂夫人行爲的一個複製。小玉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反響。君媽卻是愣了一下,盯着貂蟬看了好一會。
小玉離開後,貂蟬開門見山的說:“君媽。克拉蘇蒂夫人臨終時,給我交待了幾件事。其中之一,就是我到輔城後,遇到棘手的問題,可以找你。蘇蒂夫人說,你肯定會幫忙的。”
君媽又一次用了審視的目光,打量了貂蟬。君媽的這種目光可是進攻性的,攫奪性的。
“克拉蘇蒂夫人,還說了什麼?我說的是,關於我。”君媽說這話時,語速很慢,可能是爲了貂蟬能夠聽清楚。
貂蟬淡然一笑,說:“君媽你是呂布推薦給蘇蒂夫人的。”
君媽也就笑了,點頭,說:“我明白了。貂蟬小姐。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貂蟬說:“我要見呂布。”
君媽說:“行。我來做安排。”
看着君媽離去的背影,貂蟬感慨萬端。蘇蒂做事的風格,她的高瞻遠矚,是自己要學習一輩子的。
自然的,貂蟬聯想到董卓這個人。一個貌似做大事的人,居然也會忽略掉身邊一些重要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天意。貂蟬想起克拉蘇蒂夫人臨死之前說過的話:不作孽不會死,自作孽纔會死。董卓的氣數快到盡頭了。
貂蟬的聯想擴大了。她要等呂布來了後,問一問司徒大人王允准備怎麼樣了。她要像克拉蘇蒂夫人那樣,不出門,全知天下事。
小玉在外面玩了一會,回來了。
貂蟬的心情很好。小玉看出來了。
“姐。君媽和你說什麼了,你這樣的開心。”
貂蟬說:“正常的事情啊。關於輔城裡的管理。”
小玉問:“君媽肯把權力交出來一些?”
貂蟬說:“權力方面的事,要慢慢來的。我不能一來,剛剛和她相處關係,就讓她交權。要是換成你,你的心裡爽快嗎?”
小玉說:“心裡頭肯定要恨的。”
“這就對了呀。小玉。跟我後邊,做事,要知道有輕重緩急之分。該你的東西,早晚會給你。可兒的一些建議可以聽了做參考,而不是一個一個的都落實了。那樣,可兒就可以替代我了。小玉,你說呢?”
貂蟬說到最後,用的語氣,竟然是向小玉徵求意見的樣子。
小玉不傻,精明着呢,趕緊表態。
“貂蟬小姐。我沒把可兒說的事情當真的。我只是聽聽而已。小姐你對我怎麼安排,都是爲我好。我全都聽小姐您的安排。”
“好。”貂蟬點頭,說:“好。你繼續在輔城裡收集可以收集到的信息,及時的告訴我。有一個分寸你要把握住,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不要把矛頭對着君媽。”
小玉心裡頭可是發惑了。這要是昨天,要是在貂蟬約見君媽之前,或許,小玉會問爲什麼。現在,小玉就貂蟬剛纔說的一番話,以及剛纔說話中流露出來的氣勢,心理上拉大了相互間的距離。
“小玉。可兒送你的手鍊,還回去沒有?”貂蟬想起來一件事。這件事是在她眼前發生的。
“還沒呢。我不想要的。可兒把手鍊硬是塞到我手裡的。你看見了的。我想攆去的。小玉卻跑的老快,一會就沒影子了。”
“抽空,把手鍊還了。不要收別人的東西。這是我的爲人原則。我不想讓別人說我身邊人的閒話。”
貂蟬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小玉要是想留在晚歲宮,把東西還回去,以後不再收別人的東西。不然,就離開晚歲宮。小玉不傻,事情的利害關係,她已經有過經歷,現在能夠分清楚。
小玉說:“貂蟬小姐。我保證。一定把可兒的東西還過去。”
可在小玉的心底,有多多的不樂意。輔城裡有權力的人收禮,成了風氣。不就是一串檀木做的手鍊麼,值得這樣的鄭重其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