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去客棧見了曹豹。
曹豹見到呂布居然老淚縱橫。
這可把呂布嚇着了。
“曹將軍。你這是怎麼了?遭遇了什麼變故?”
以前,呂布見了曹豹不是叫爹,就是說您老。現在改口了,直呼將軍。這也就擺明了眼下的關係。如今,不再是翁婿。
曹豹說:“我養了一個不孝的女兒,對不住你啊。”
爲這個事,流眼淚,呂布心裡也就有所觸動,說:“算了。事情過去了。我不跟她計較了。你也別爲這個事難過。”
曹豹說:“你那個濮陽,挺不錯的。我聽說,是那個死丫頭拉起了吊橋。她是昏了頭啦。我要再見到她,非把她砍了不可。”
呂布看曹豹真的很生氣的樣子,就有些奇怪了。曹豹是很愛這個女兒的。現在說出這種話。不合常理啊。
“曹將軍。”呂布說:“你不會大老遠到我這裡來,就是爲這個事吧?”
曹豹說:“就是爲這個事。”
“專程過來,向我道歉嗎?”
“確實是專程過來道歉。女兒犯下了那樣大的錯。將你得來的濮陽弄丟了,我心裡過意不去。”
呂布盯着曹豹的臉,還是有些不相信。
曹豹又說:“現在,有了一個補償的機會。”
“哦。”呂布驚訝了。
丟掉的可是一座城。還不僅僅是一座城。有那座城,可以控制周邊幾百裡。難道,曹豹能夠還他一座類似濮陽的城嗎?
曹豹說:“眼下,劉備組織人馬去攻打袁術。劉備和關羽帶了人馬,來到淮陰。”
“張飛呢?”呂布立馬就想到了張飛。呂布對張飛的印象不好。
曹豹說:“劉備將張飛派到了下邳。張飛到了下邳後,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
呂布問:“你駐守下邳?”
曹豹說:“我兼任下邳相。”
呂布似乎明白了曹豹來這裡的意圖了。
曹豹說:“陶謙臨終前,讓我們擁護劉備。我們看在陶謙多年的面子上,也就認同了。劉備在當時可是說的很好。說陶謙的弟兄,就是他劉備的弟兄,將來一視同仁。”
呂布插了話:“事實不是。”
曹豹點頭,說:“你說對了。劉備對陶謙的部下,是有防備之心的。劉備把張飛派到我的轄區,就是不信任我。我打的仗,絕對不比張飛少,肯定比他多。現在,下邳變成張飛的了。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根本就不同我商量。我這個下邳相,簡直就是一個擺設。”
呂布徹底明白了。曹豹是要聯絡力量打擊張飛。
“那個下邳,不能跟濮陽比吧?”呂布想到那個關於補償的說法。
曹豹說:“我說的不是下邳。我說的是徐州。”
“徐州?”呂布的眼睛瞪大了。
“對。徐州。徐州城現在空虛。大多數人馬,都拉到了南邊一線,攻打袁術。”
呂布問:“劉備不在徐州?”
“不在。劉備和關羽的人馬
到了淮陰。”
“哦。你剛纔說過了。瞧我,思想開小差了。”
呂布開始來回走動,在想曹豹說的事。要是這個時候,去拿下徐州,應該不是問題。但這等於從劉備的背後捅了一刀。這從情理上,說不過去。道義上也不會有人支持。
曹豹這時說:“最氣人的是張飛。狂了不沾邊。他說,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曹豹,就是呂布,我也不把他放在眼裡。”
張飛知道曹豹和呂布的關係。
呂布聽了這話,身上的血,騰地,往上涌。那次的繪畫事件,留給了呂布抹不去了印跡。繪畫事件,已經過去幾個月了,每每想起這事,心裡就特別的不爽。
曹豹又說:“想起劉備的言而無信,想到張飛狂了沒邊的樣子,我就來氣。他們既然不仁,我也就不義了。我抽空過來,報告這個消息。我丫頭,把一個濮陽弄丟了,現在,你去拿下徐州,也算是我給出一個補償吧。”
呂布定住腳步,看了曹豹一眼。
曹豹又說:“我知道你的實力。你去拿下徐州,輕巧巧的,如囊中探物。”
這倒不是曹豹有意擡舉呂布。曹豹一直這樣看呂布。當初要把女兒嫁給呂布,就是看好這一點。
呂布問:“劉備和袁術交戰,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曹豹告訴,相持不下,有一個多月了。
呂布有了主意,決定幫曹豹。
這樣,即使劉備不悅,也有說法。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替自己的泰山出口氣。雖然,呂布已經不把曹豹當老丈人,但外界還以爲是呢。
有了主意的呂布,沒有表明態度。
呂布說:“這事。讓我再考慮。我們,先回家去。你來到這裡,我得請你喝酒。”
曹豹樂意。曹豹被張飛欺侮的擡不起頭。爲了出這口氣,想到了呂布。在決定來小沛之前,曹豹有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呂布肯不肯打徐州?到了小沛後,呂布願不願意見面。
現在,不但是見面了,還受到邀請去到家中作客。這位曾經的老丈人,現在的客人,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好。好。你給我這個面子。怎麼的,我也得登門去看一看。聽說,貂蟬一直跟着你。我那個丫頭,傻呀。”
兩個人這就離開客棧,來到呂布家。
曹豹見到甄氏和程可兒,十分吃驚。
“你們怎麼在這裡?”
曹豹和程越,爲了自己多些兵員的補充和糧食的供給,多次爭吵,甚至還動過手。兩個男人爲這些事,有些積怨。
呂布當着曹豹的面,摟了程可兒一下,說:“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那個。這麼說吧,接替了你女兒留下的位置。程可兒現在是我的女人。”
曹豹也是江湖上混的,更是清楚此行的目的,不會因小失大。曹豹拱手,說:“恭喜。恭喜。”
呂布問曹豹:“你不會有意見吧?”
曹豹苦笑,說:“只恨我丫頭,有眼無珠。不說那個丫頭了。我現在也懶得提到她。”
呂布笑了
。剛纔那麼一說,算是把又一口悶氣給吐了出來。
“請屋裡坐。”呂布朝程可兒說:“給曹將軍上茶。”
程可兒給曹豹泡了一杯茶,畢恭畢敬的送到曹豹面前,笑嘻嘻的說:“曹將軍,請用茶。”
曹豹側臉看了程可兒,說:“你現在可是比在徐州還要漂亮了。你娘呢?”
程可兒告訴,娘住在西廂房。
“娘。爹的同事,曹將軍來了。你過來吧。”程可兒站在客廳的門口,朝西廂房那邊喊了。
甄氏過來,吃了一驚的樣子。
“啊呀。曹將軍。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曹豹笑笑地,說:“我也是沒想到。這世上的事,就是有這樣的巧事。”
貂蟬在一旁看着,聽了他們的對話,也覺得這世事有時候特別的有意思。要不是那天和呂布鬧彆扭上街,也就不會遇見程可兒和甄氏。遇見了,領回家來,程可兒成了呂布又一個老婆。怎麼也沒想到,程可兒的爹居然和曹豹是戰友。
這事,太有戲劇性了。貂蟬想到這,也就笑了。
曹豹對甄氏說:“可兒能夠跟在呂布身邊,是一大福氣啊。”
甄氏說:“我和可兒也是這樣想的。”
曹豹說:“要好好珍惜啊。”
程可兒說:“謝謝您的提醒。我會珍惜的。”
對於曹豹來到小沛,甄氏有過擔心,擔心曹豹在呂布跟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現在看來,可以鬆一口氣了。曹豹沒有要壞事的樣子。
曹豹壓根兒就沒想到,會在呂布家遇見程越家的兩個女人。曹豹不可能在呂布說起和程越之間的隔閡。反倒是,曹豹擔心,這對母女會不會在呂布面前說他什麼壞話。
熟人見面,本以爲可能會尷尬,可能會有不利的事情發生。沒有。曹豹和甄氏說了一些往事,幾乎都是挑了愉快的事在說。
甄氏問:“這次是出差,還是專程來看呂將軍的。”
曹豹說:“專程來拜謝的。”
甄氏問:“你現在,是在徐州,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曹豹告訴,他的駐防地是下邳。並且,說了徐州的事。
曹豹說:“陶謙把徐州交給了劉備。我們也擁護。本以爲,待我們如一家人。其實,不是這樣。我們現在的感覺,處處在排擠我們。”
這要在以往,曹豹沒必要把這種事說給甄氏聽。現在說,也還是促使呂布拿主意,下決定。
呂布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步陶謙這支隊伍的後塵。
程可兒對呂布講了爹戰死後,她和娘去找劉備要一些補償費,沒有得到。
呂布說:“這是應該有的啊。更何況,你爹是將軍。更應該支這方面的費用。”
程可兒說:“一個銅板也沒見着。”
呂布覺得匪夷所思了。以劉備在江湖上的聲譽,不應該這樣小氣的。
程可兒說:“你要是能把徐州拿到後,我一定當着劉備的面,要一個說法。”
“你讓我考慮、考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