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率領人馬去了小沛。
駐紮下來。這個地方景色貌似不錯。
呂布的心情卻不好。幾天了,臉一直陰着。
張遼、臧霸、高順在私下裡有議論,說是這仗越打越窩囊,人馬是越打越少,駐守的地方是越來越小。這三位,可是呂布這支隊伍的中流砥柱,這樣的議論肯定會波及到隊伍裡去。
呂布不能說這些人。他總不至於當光桿司令獨自闖天下吧。再看看小沛這個地方,地理位置偏了。他的這支隊伍,像是被邊緣化了,靠邊了。
呂布的情緒變化,貂蟬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貂蟬很想幫忙,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她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唯一可做的,就是好言安慰。
貂蟬說:“呂布。我有一個想法呵,不知道對不對。”
呂布看了貂蟬。
貂蟬小心翼翼的看着呂布。
呂布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我最煩人說話,說一半,留一半。”
貂蟬的心裡頓了一下,有難受的感覺。呂布同她說話的口氣變了,不再是以前那種商量的,細語的。
貂蟬說:“日子慢慢過的。事情慢慢來的。我就覺得,天氣會變的。不會像這幾天,老是下雨。天會晴起來的。”
呂布的嘴角動了動,仰起頭,又低下頭,把胸口的一口鬱悶之氣吐了出來。
“我還以爲你能說什麼好辦法呢。就這樣的話。這不是廢話嗎。我知道天氣會變化的。可是他孃的,怎麼全是給我這樣的陰雨天。從長安出來後,我的天氣,就沒有好過。”
貂蟬沒有看呂布。她不敢看。他害怕呂布現在的眼神。轉念,又理解了呂布。確實,離開長安後,呂布一直不順。從西北向,一路退來,退到了小沛這個地方。中間轉過幾個地方,袁術那裡,袁紹那裡,後來接受了陳宮和張邈的建議,到了濮陽。本以爲濮陽是張邈和陳宮拱手相讓的。可是……
呂布的話打斷了貂蟬的思緒。
“貂蟬。就你說說,本以爲來到劉備這裡,會讓我駐守徐州的。他卻讓我來到小沛。劉備小看我了。我有些心不甘。”
貂蟬不好說出心裡的話。貂蟬想說的是,人家給你一碗飯吃,已經是個大人情了,你還挑肥揀瘦。沒道理啊。
呂布又說:“偏僻又遇上關羽和張飛那兩頭貨,讓我的心口更是添堵。”
貂蟬終於弄明白了,呂布還在爲那張畫生悶氣。駐守小沛,並不是呂布真正生氣的理由。只是一個藉口。
貂蟬說:“那張畫。我已經撕掉了。你也是看見了的。再說了,不是我讓他們畫的。”
呂布說:“要是你讓張飛畫,我就不是這樣說你了。哎。你剛纔說什麼,他們畫的。明明是張飛一個
人畫的,你怎麼說成了他們?關羽會畫畫嗎?”
貂蟬低頭,說:“對不起。我說錯了。”
呂布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屋子。
這個院落,整體上不錯。據說,這原先是劉備在小沛時住的。
住進來後,這個院落還沒有來得及打掃。貂蟬開始打掃院落。沒有請丫環。事情得自己做。貂蟬的情緒也不好,只是沒有表現出來。她在這個地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就是一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人也沒有。
貂蟬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孤獨。換一個女人,完全可以去到兩個孩子身邊。畢竟,她是孩子的娘。離開兩個幼小的孩子,心裡時常思念。現在,貂蟬手上在做活,打掃院落,心裡在想孩子。
貂蟬也曾想過,回到孩子身邊去。不能去。呂布身邊沒有家人。身爲呂布的女人,她有義務守在呂布的身邊。
忙活了一陣子後,貂蟬的心情恢復了平靜。貂蟬又有了一個感受。做事,可以讓人的心情安寧。
呂布卻在這個時候跑回家來。
進了院落的呂布,急匆匆的進了茅房。
從茅房出來後,呂布還有揉肚子。
貂蟬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拉肚子。真他孃的見鬼了。我這個人,從來不拉肚子的。今天這是怎麼了?見鬼了。”
“可能是水土不服。”貂蟬這樣認爲。
呂布卻不這樣認爲,又爆了粗口:“你在扯蛋。怎麼可能。我從北到南,從西到東,走過多少地方,就沒鬧過肚子。水土不服?不可能的。”
貂蟬最聽不得呂布說粗話,反問:“那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真他孃的,這個破地方。真的不是我呆的。”
貂蟬無語。看了呂布一眼,貂蟬搖頭,走了出去。
現在,輪到貂蟬出去散散心了。
全都是那幅畫給鬧的。對於呂布的情緒變化,貂蟬只能這樣認爲了。呂布對那幅畫,一直耿耿於懷。前面那幅畫,貂蟬當着呂布的面撕掉了。後來有四個女人的畫,貂蟬就沒敢要。
呂布看見貂蟬走出去的背影。貂蟬的步子是拖沓的。貂蟬從來沒有這樣走路過。貂蟬出了院門後,呂布的一大巴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
貂蟬出去後,隨意的走着,想着心思。
在街道的拐角處,兩個乞討的女人引起了貂蟬的注意。反正是沒事做,無聊。貂蟬走了過去。她是想和這兩個女人說說話。貂蟬想通過和陌生人說話,排解心中的不愉快。
這兩個女人,穿戴還算整齊,怎麼看,也不像是討飯的人。
“你們,這是……”貂蟬在措辭。
在貂蟬面前的兩個女人,年紀小
一些的,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旁邊年紀大的,也就三十四五歲的樣子。女孩子的背後插了一根草。貂蟬看懂了,這是要出賣自己。
貂蟬問:“怎麼到了這一步?”
年紀大的女人說:“我們想回海鹽去的。盤纏讓賊給偷了。”
貂蟬問:“你們從哪來?”
女孩子說:“我爹,是徐州牧陶謙的副將。戰死了。我們沒了生活來源。想回老家去。”
貂蟬這就想到了賈氏和成玉母女。
“老家有人嗎?哦。我說的是,還有親戚嗎?”
女孩子告訴:“有。遠親。”
“有田地嗎?”
“沒有。我們那裡靠男人出海打漁。”還是女孩子在說。
“哦。”貂蟬明白了。
貂蟬說:“這樣吧。你倆跟我回去。先弄飯吃。吃飯了沒有?”
女孩子哭了,說:“我娘兩天沒吃東西了。沒錢。”
聽女孩子這樣說,貂蟬立馬跟着眼淚汪汪的。
貂蟬將女孩子背上的一根草拿下,說:“別跪着了。起來吧。跟我回家去。先吃飯。”
這對母女起身,跟着貂蟬。
貂蟬有了打算。到了小沛後,呂布說要找一個丫環。貂蟬沒讓。就她和呂布兩個人,沒多少事,找一個丫環,做什麼。現在,貂蟬卻變了想法,想留下這兩個人。只是,最終還要看這對母女倆願不願意。
一路上,說些閒話。自然的,要知道相互怎麼稱呼。
貂蟬先說了自己叫什麼,然後問了這對母女。
女孩子說:“我爹叫程越。我娘叫甄氏。我叫程可兒。我會做事的。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我都會的。”
貂蟬笑了。看的出來。如果不是眼下的境遇,程可兒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子。
將這對母女帶進院子。呂布居然在整理院子裡的花草。看樣子,呂布也平靜了下來。
貂蟬說:“將軍。這對母女遇到了困難。兩天沒吃飯。我把她們帶回來,弄些吃的。”
呂布擡頭看了這兩個女人,點頭,沒說話。
貂蟬讓兩個女人進了正房的客廳。
“你倆先在這裡坐着,我去給你們做飯。”
程可兒說:“廚房在哪。我來做吧。”
甄氏也就:“就是。我們自己來吧。”
貂蟬也就沒有堅持,將這對母女帶進了廚房。
程可兒問了米在何處,在貂蟬的指點下,淘米、洗菜。程可兒做事的手腳相當麻利。甄氏到竈下生火。
貂蟬看着這對母女,心裡喜歡上了。她有意要留下這對母女。
估計這對母女倆餓狠了。在這對母女在廚房間吃飯時,貂蟬藉故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