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舒暫時沒地方住,打算出去找房子。
呂布說:“別,別。找什麼房子。你就住我這裡。”
龐舒說:“這多不好意思。”
呂布說:“說不好意思。這話,應該由我來說。你那個莊園,被我家人無償使用着呢。”
龐舒說:“我那裡的房子,閒着,也是閒着。”
呂布說:“這話,讓你說着了。我這裡的房子也不少,閒着也是閒着。”
龐舒不再客氣,就在這裡弄了一間房子。呂布指派丫環錢兒去幫着把房間打掃了。
呂布又做出了一個對於英兒來說的重大決定。呂布接受了曹氏的建議,將英兒叫成英氏。
英兒不喜歡這個名字,眉頭一皺,不開心了。
“英兒這個名字,是我爹孃給起的。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個,是我對他們唯一的紀念。”英兒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呂布的手一揮,說:“活人不要被死人束縛了。我認爲,英氏這個名字不錯。就這麼定了。從今天起,你就叫英氏。”
英兒又看了呂布一眼,希望可以通融,不要把這個名字改掉。
呂布臉色肅然,說:“我說改,就改。懂嗎?”
難道,這就是分別多日,回來後給的見面禮嗎?英兒不好再做申辯,只是在心裡一百的不願意。
曹氏卻是得意。呂布聽了她的話。
自從進了呂布的家門,曹氏就排在嚴氏後面。呂布一直對嚴氏言聽計從。曹氏就是不明白爲什麼。她也給呂布建議的。可是呢,呂布沒一次聽她的。現在,到了這裡,總算是脫離了嚴氏罩着的陰影,她應該是這個家裡的老大了。曹氏就是想讓英兒明白,除了呂布外,誰是這個家中說話算數的人。
英兒沒有想到曹氏會有這方面的算計。只以爲曹氏是吃飽了沒事做,多管閒事。英兒很不友好的盯了曹氏一眼。
心裡有委屈。英兒只有對龐舒說了。
只有英兒和龐舒兩個人時,英兒才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
“呂布怎麼會這樣。一點也不知道尊重別人。他說怎麼着,就怎麼着。有道理,我肯定是聽的。可是,這明明的沒道理。我爹孃給取的名字,他說改就改了。”
龐舒說:“這樣吧。私下裡,我還是叫你英兒。你只要記住這個,就行了。明裡,你還是聽呂布的。男人嘛,有時,就是要這個面子的。再說了,名字,也只是叫叫而已。你也不要太爲這個糾結了。”
英兒說:“我們爲什麼去壽春,還不是爲了他嗎?那些日子,可是提心吊膽的。呂布一點沒有念及我們的付出啊。”
龐舒點頭,又搖頭。他對改名這個事,愛莫能助。這是人家的家
務事啊。
英兒說:“龐舒。我還真的懷念在壽春的那些日子。在那裡,你是那樣的尊重我。什麼都爲我考慮好。”
龐舒笑笑,沒接英兒的話頭。
呂布給英兒找來一個丫環,叫魚兒。
魚兒比英兒小一歲。人長的乾乾淨淨的,一眼看上去,給人舒服的感覺。
英兒對這個丫環的名字有些好奇,就問了。
“魚兒。你怎麼叫這個名字。爹孃給起的嗎?”
魚兒點頭。
英兒又問:“怎麼就叫了魚兒呢?”
魚兒說:“我娘生我的時候,我爹剛進家門。他是捕魚的。我娘說生了個丫頭,給起個名字吧。我爹看了手裡的魚簍子,裡面有魚。就這樣,我叫了魚兒。”
英兒想起龐舒說過的話,名字也只是叫叫而已。她嘆了一口氣,對魚兒說:“我叫英氏。”
魚兒說:“夫人。我不要知道你名字的。我只能叫你夫人。這是將軍告訴我的。”
英兒看了魚兒,心裡不免有些感嘆:我這就老了。夫人,多麼老氣的稱呼。
這時,英兒自然的想到了曹氏的丫環錢兒。
再見到錢兒時,空閒時,也就錢兒在面前。英兒問了。
“錢兒。你怎麼叫了錢兒這個名字?”英兒對名字糾結上了。
錢兒說:“我家,原先是開錢莊的。”
英兒明白了。開錢莊的,滿腦子裡都是錢。
“現在還開着嗎?”
錢兒說:“要是還開着,我也不會到這裡來了。破產了。被一個惡人陷害了的。”
英兒又明白了。錢兒也是不容易。
錢兒說到這事,卻是眼淚汪汪的。
英兒執了錢兒的手,說:“不要難過了。怪姐不好。不該跟你提這事。”
錢兒掏出手絹擦去了眼淚,說:“夫人。你能不能跟將軍說一聲,我跟魚兒換一換。我想來伺候你。”
英兒問:“爲什麼?”
錢兒說:“不爲什麼。”
英兒問:“是不是二夫人對你不好?”
錢兒說:“二夫人對我沒有不好。只是,我想伺候你。”
英兒看出來了,錢兒是一個嘴巴比較緊的人。即使曹氏對她不好,也不會說的。至於曹氏,這裡的人,沒有她更瞭解。從在長安的呂府開始,到莊園,再到這裡,有過不少的接觸。曹氏是個什麼樣的人,英兒是清楚的。
英兒說:“你和魚兒換一換的事,怕是不行了。你也不要爲這個想太多。我們還是在一個院子裡生活。有什麼事,我會幫助你的。只是,不管伺候哪一個人,你多一個心眼兒,就好了。該說的話,少說。不該說的
話,就裝啞巴。我也是當丫環出來的。”
錢兒點頭,說:“謝謝夫人。我記下了。”
英兒說:“以後,沒其他人時,你不要叫我夫人。你叫我英姐。”
錢兒又點頭,說:“記下了。”
自從被呂布改了名字後,英兒變的沉默寡言。原本,她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現在,話少了。或許,正如錢兒說的,身份已經是夫人。或許,是名字被改掉的緣故。
英兒時常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只有在呂布回到家中來,她才刻意的做出開心的樣子。
曹氏已經注意到英兒的情緒變化。她把英兒的這個變化告訴了呂布。
呂布和英兒談話了。
“怎麼。聽說你很不開心。爲什麼?”
英兒做出笑容,說:“沒有啊。我沒有不開心啊。”
呂布說:“我可是聽說了。”
英兒想到了曹氏。這個院子裡的人,只有曹氏才關注她的言行。其他人,即使關注了,不會對呂布說的。兩個丫環,在這方面不會多嘴。即使兩個丫環中有人想說,來的時間短,還沒到多嘴管事的時候。龐舒,就更不可能說了。
英兒只好編了藉口,說:“有些日子沒見到貂蟬。我好是想她。”
呂布說:“是這樣啊。這個,好辦。”
英兒真的開心起來,問:“怎麼辦?讓我去看貂蟬嗎?”
呂布說:“我考慮一下。過幾天,你去那邊看她們。或者呢,我把她們接過來。”
英兒覺得接過來,也好。這裡的房子,可以住下不少人了。
呂布卻又說:“不過呢。暫時接過來,有些困難。我最近有行動。你們可能也要跟着走。”
英兒問:“跟部隊一起行動嗎?”
呂布說:“不是。可能,現在還只能說是可能。你們搬遷到另外一個城市去。”
“去哪?”
“還沒定下來。等那邊談好了,我再做決定。”
呂布離去後,英兒嘆息了。她這才理解了嚴氏爲什麼不願意跟着呂布在城市裡,爲什麼一直想要去鄉下蓋上可以安穩住下的房子。她現在也有了這個念頭。呂布就是漂泊的命,今天在這裡,明天又不知道在哪裡。呂布習慣了。可是,女人們不習慣。女人們需要相對來說的安穩和寧靜。
英兒有了幻想。有一處自己的房子,不要大,哪怕就像在壽春時那樣簡陋的房子,三間正房,外加一間廚房和一間柴草間,可以不用丫環和老媽子,就兩個相愛相親的人住着。到鄉下去也行,男耕女織。如果有小孩,也應該能夠養活吧。
有一天,英兒把這個想法說給龐舒聽了。
龐舒只是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