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炎炎夏日 第九章 真正的功夫

孫老哈哈一笑,道:“沒問題,你既然是我外孫婿,那就不是外人,我這些年一直都想找個盡得我真傳的弟子,但目前爲止,一個讓我滿意的都沒有,小張,你要是願意,我這一身本事都教給你也沒問題,不過你還是叫我姥爺吧!孫老是給外人叫的。”

張天佑興奮道:“那太好了,姥爺,不瞞你說,其實我就是槍術和劍術略有心得,但是對徒手格鬥一點也不懂,聽婉茹說過,您精通形意拳和八卦掌,所以我就想向您請教一些拳腳功夫,彌補我拳腳功夫的不足。”

“哈哈,那當然沒問題,趁着現在有時間,我就給你練一套拳法,走,到院子去。”孫老是個急脾氣,說練就練,也不管自己的女兒一家了,眼睛裡都是張天佑了。

見姥爺對張天佑這麼看重,白婉茹非常高興,同時也有點嫉妒,因爲向來很疼自己的姥爺,看到張天佑後,連她這個外孫女也不要了。

“重男輕女,老封建……”白婉茹嘀嘀咕咕的發泄着自己的不滿。

白中海和孫雯卻很高興,女婿能得到老人如此看重,他們當丈人、丈母孃的,也倍感得意,而且老人長期一個人住在cz,孫雯早就想把老人接到BT來住了,只是老人一直沒有同意,現在看來,有張天佑在,老人應該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了。

衆人一起跟着孫老來到前院,白婉茹家的院子比張天佑家的還要打,即便是放下一輛大卡車也沒問題,孫老站在院子中間,對張天佑道:“小張,我先練一套八卦掌,你仔細看。”

“嗯。”張天佑點點頭,站在一旁,認真的注視着孫老。

只見孫老閉上雙目,凝神靜氣,片刻後,突然雙目圓睜,身體如游龍,左翻右轉,步法敏捷,雙掌連揮,掌法神出鬼沒而多變。就在孫老身體左旋右轉,時高時低,之際,突聽孫老大喝一聲,單腳點地,竟是躍起近丈高,身落時如鷂子鑽林,行雲流水,滔滔不絕。衆人見狀,不禁目瞪口呆,鴉雀無聲。張天佑看的雙目精光閃爍,激動地滿臉通紅,功夫,這纔是真正的中國功夫!

隨着時間推移,到了最後,就見孫老提氣騰空,躍起數尺之高,旋轉而下,落地無聲。

“啪啪啪啪……”張天佑忍不住連連拍手,段思思見孫老真的是武藝高強的隱士高人,也不禁興奮的連連鼓掌,她練五禽戲也有一個多月了,正如張天佑所說,五禽戲主要以養生健身爲主,並沒什麼攻擊力,但孫老練的這套八卦掌,很顯然威力驚人,段思思不禁興起了拜師的念頭,只是之前她跟張天佑學了五禽戲,生怕自己拜師,會讓張天佑不快,這才極力忍受拜師的衝動,拼命地鼓掌。

孫老吐了口濁氣,轉身看着張天佑,道:“看清楚了嗎?”

張天佑點點頭,想了想,道:“只看明白了三四分。”

“嗯?”孫老雙目圓睜,驚道:“你真看明白了?”

張天佑撓撓頭,道:“您的掌法好像包羅萬象,其中又有道家的八卦陣的雛形,很多步點和發力的訣竅都看不太明白,只是把表象都看明白了。”

“奇才!奇才!”孫老驚歎萬分,隨即面上一喜,道:“好!不愧是我的外孫婿,果然是習武奇才,至於步法和掌法的發力訣竅,我以後再教你,現在你把我剛纔這套八卦掌打一遍。”

“嗯。”孫老讓開位置,張天佑站在院中央,回憶了一下孫老此前的全套掌法動作,便緩緩打了出來,只是因爲很多發力的訣竅不懂,這套掌法也只是徒具其形,說簡單點,就是花架子,上臺表演還行,想跟人對練,就只有捱揍的份兒了。

即便是這樣,孫老看在眼裡,滿心驚喜,嘴皮子不停的打架:“奇才……奇才……”

同樣學過八卦掌的白婉茹雖然也很驚訝,但近一年的時間,習慣了張天佑的變態,她也就見怪不怪了,只視作理所當然。

打完這套八卦掌,張天佑卻皺皺眉,道:“姥爺,這套掌法我打出來,好像只是花架子,一點威力也沒有,跳起來也只有三尺來高,跟您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孫老哈哈大笑,道:“很好了,你只是看過一次,就能練個形似,只是這一點,就能讓很多俗稱的武學天才羞愧的跳樓了,想當初我也是看了十多遍才能把整套拳法的外在功夫學拳,小張,你可以說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了。”

“沒有,姥爺您過獎了。”張天佑撓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謙虛道。

“我老頭子從來不說誇張的話,我說你千年一見,就是千年一見!”孫老的話讓張天佑更不好意思了,白婉茹卻嗤嗤的偷笑。

孫老看着院子裡這麼多人,立即轟人:“去去,屋裡做飯去,我得傳授小張武術,你們都屋裡去,吃飯前不許出來!”

白中海和孫雯無奈的去屋裡做飯,白婉茹卻吃吃笑着,拉着戀戀不捨的段思思走進了屋裡,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孫老和張天佑。

“小張,你對八卦掌有多少了解?”見人都進去了,孫老開口問道。

張天佑搖搖頭,道:“只是聽說過名字,其它的就不瞭解了。”

孫老呵呵一笑,道:“八卦掌又叫遊身八卦掌﹑八卦連環掌,是一種以掌法變換和行步走轉爲主的拳術。由於八卦掌運動時縱橫交錯,分爲四正四隅八個方位,與周易八卦圖中的卦象相似,故名八卦掌。有些八卦掌老拳譜常以卦理解釋拳理,以八個卦位代表基本八掌。以八大樁法爲轉掌功,又集八大圈手於一體,下配一至八步的擺、扣、順步法爲基礎,以繞圈走轉爲基本運動路線,以掌法爲核心,在走轉中全身一至,步似行雲流水,身法要求:擰轉、旋翻協調完整,走如游龍,翻轉似鷹。手法主要有:穿、插、劈、撩、橫、撞、扣、翻、託等,之前你練的掌法,在掌法該發力的地方,卻沒有發力,這樣就顯不出八卦掌的威力,我就給你講一下如何在出掌時發力……”

孫老將八卦掌如何出掌,如何發力,以及運氣的一些小技巧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張天佑,而張天佑憑着過目不忘,過耳不出的能力,將孫老所講解的都記在了心裡,只用了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張天佑就大概的將八卦掌的訣竅完全掌握了。

“都記住了嗎?”講完之後,孫老問道。

張天佑點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了,姥爺,我再練一遍,您看看。”

“好!”孫老眼睛依舊睜的很圓,雖然認爲張天佑確實是千年一見的奇才,但也沒抱希望張天佑只是聽完一遍,就能掌握八卦掌的精髓,但是當張天佑重新打了一遍八卦掌後,孫老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張天佑所練的每一招,每一式,哪裡需要發力,哪裡需要蓄力,各種細節都處理的完美無缺,要說有什麼缺憾,就是這只是他第二次練掌,還略顯生疏。

張天佑打完一遍掌法,吁了口氣,興奮道:“果然不同了,姥爺,我這次覺得八卦掌威力大多了,就算有一頭牛站在這,我也能一掌打死。”

“啊!好好……”孫老已經無話可說了,心裡對張天佑的定位,由奇才進化成了怪物,除了怪物,孫老實在想不到形容張天佑變態的詞句了。

孫老雙目熾熱的盯着張天佑,認爲自己終於有了衣鉢傳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外孫婿。

張天佑沒有注意孫老的目光,反倒皺着眉,道:“孫老,這八卦掌如此厲害,爲什麼現在中國武術的威力在國際上卻這麼差?甚至連不入流的散打都成了中國武術對敵的代表?很多人對武術的認識,都是花拳繡腿而已。這到底是爲什麼?”

孫老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我有時候也會聽到有的人說中國的武術是些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還有的人說學武術還不如學“跆拳道”,“柔道”,或是“拳擊”,其實這些都是不瞭解我們中國武學的人才會這麼認爲,說這樣話的人只能說是武術的門外漢,沒有真正的瞭解中華武術。”孫老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單從產生的來源看,國外的“跆拳道”,“柔道”,或是“拳擊”等各種格鬥方法,有的是來源於原始社會奴隸主的娛樂活動,有的是由中國的古武術演變而來,但不管怎麼說,只有中國武術纔是人類爲了與大自然和各種生存戰鬥產生出來的,因此,中國武術產生的來源就必須要求武術具有很強的實戰性,否則,中國人早就被自然界的動物吃掉或是被其他敵人殺害了,怎麼還能有這麼長久悠遠的文化呢?

從武術的內容來看,武術用博大精深來形容他也一點都不爲過,而其他的各種格鬥術與武術相比起來纔是滄海一粟,就拿現在很多年輕人熟習的“跆拳道”和“柔道”來說吧,其實他們的根源都是來自於中國的古武術,其內容只是把一些招式簡化爲一些簡單實用的武術動作反覆練習,而中國任何一個傳統武術套路中的實用動作都要比他們多的多。因此也可以說:中國武術就象是一片汪洋,而其他格鬥術只是這其中極其一小部分罷了。

這些年來中國武術沒有這幾種格鬥術的名氣大,其主要原因,我認爲一方面是因近年來,許多的武術教練員爲了一味的追求武術表演的美觀漂亮,把武術中的許多實用性的動作大量刪去,加入了許多體操中的美觀性的動作,至使用武術中的實戰性嚴重減弱。另一方面是許多的武術練習者,只是單純每天演練一兩遍武術套路,而不追求武術中的精華部分。古人說:“‘拳練千遍奇異自現’‘拳練萬遍神理自現’”。所以按上面的練習,需要何年何月才能達到古人所說的“奇異”和“神理”“自現”?而其他的拳術,如跆拳道就由幾個精華動作組成的,跆拳道練習者每天進行反覆的練習,由於動作少,所以每個動作一天演練次數可以達到數十次,這樣練習不長的一段時間就可以達到一定的效果,所以見效較快。中國人常說“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一年打死人”也是這個道理,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由於形意拳動作簡單,僅由劈,崩,鑽,炮,橫幾個動構成所以見效較快。還有就是近年來我們其中一些人的訓練方法不對,研究的方向不正確。當然還有許多其他的一些原因,比如,宣傳、學習難度等等,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什麼捷徑可走的,只爲了一時的得到而放棄你紮實的根基是不會有真正的成功的。

所以我認爲中華武術是世界上最強的一種搏擊方法,不能僅僅因爲現在的人學的不到家,就懷疑或是否定它真正的實力,把中國古人們用生命和血汗凝結的東西隨便丟掉,把祖宗們遺留下來的這一寶貴財富隨意放棄。那隻能是子孫後代們太不孝,太沒用。”

一番長話讓孫老越講越激動,把張天佑聽得百感交集。是啊,回想中國古人們那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豪邁,再看近些年的種種,只能怪我們自己這些後人玷污了這神聖的瑰寶了。

“還有……”孫老說道:“我看到現在很多武俠小說上,說什麼練氣內功就可以一掌劈死十幾個人,還能什麼隔空取物,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小張,你們這些年輕人可別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學武之人最忌心浮氣燥,要知道長城不是一夜建起來的,內功確實有,但要習得內功需要很長時間,而且威力也沒那麼誇張。

內功也叫氣功,這氣功簡單地來說,是通過調心、調身、調息挖掘自身潛力的一種健身方法。離開了這“三調”,都不能算是氣功。”

說到這,孫老突然想起什麼,驚道:“你剛纔練八卦掌,那需要氣功的地方,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也會氣功?”

聽到這問題,張天佑撓撓頭,道:“我練過一段時間,不過也就這幾個月纔有了點效果。”

孫老驚異的看着張天佑,嘆道:“小張,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纔好,你真是天才中的天才,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氣功還只是半桶水,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

張天佑呵呵笑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孫老搖搖頭,嘆了口氣,隨即哈哈一笑,道:“不管你再天才,也是我外孫婿,好好,哈哈,好!”

在屋裡,白中海聽到孫老的大笑聲,輕輕碰了碰孫雯,小聲道:“孫雯,咱爸今天不是紅牛喝多了吧!怎麼這麼興奮?”

“少胡說!”孫雯瞪了白中海一眼,道:“那是咱爸喜歡天佑,不過說真的,我也很久沒看到咱爸這麼高興了,呵呵,還是天佑厲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婿,不過要說厲害,還是咱家婉茹厲害,別人家的孩子,哪能找到天佑這麼好的男朋友!”白中海得意道。

“就你得瑟。”孫雯白了白中海一眼,臉上卻掛着欣喜的微笑。

這時候白婉茹和段思思卻趴在二樓陽臺上,看着樓下孫老和張天佑,剛纔張天佑練的那套八卦掌,白婉茹和段思思看在眼裡,竟在心裡,都沒想到張天佑居然如此變態,只練了兩遍就把八卦掌的精髓掌握了,段思思心裡很是興奮,覺得自己以後和張天佑學習就可以了,不用再另外拜師了,而白婉茹卻有些嫉妒張天佑,當初她學習八卦掌,可是學了兩三年才學會,而且很多發力的訣竅,也因爲她不會氣功,而發揮不出來,可張天佑只是一個消失的時間,就全學會了,這種天賦,實在是太讓人嫉妒了。

當兩個女孩聽到孫老說的那一番教訓後,也都感慨萬千,爲中國武術的沒落感到悲憤,想來孫老這些年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衣鉢傳人,也是因爲如此。

白婉茹突然想到,難怪姥爺這些年來一直覺得不太開心,原來病根都在這呢!但轉念一想,現在有了張天佑,姥爺就有了一個真正的傳人,相信姥爺以後的心情會越來越好吧!

想到這,白婉茹從陽臺上衝下面大叫道:“姥爺,天佑這個外孫婿你還滿意吧!”

孫老擡頭看着陽臺,臉上沒有了笑意,反倒滿臉怒色,吼道:“誰讓你們偷看的!都給我滾進去!”

白婉茹吐吐舌頭,趕緊拉着段思思跑了進去,樓下孫老依舊怒吼着:“混賬東西,要是放在以前,你們這偷師的都要被打斷腿!太不象話了!”

張天佑擦擦額頭的冷汗,第一次領教到了孫老的門戶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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