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昨夜的花也不知被夜雨摧殘了幾許，總之，當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時，林牧猛一睜眼。
身旁是熟睡的蔡夫人，雙頰泛紅，一臉滿足，猶在夢中砸吧嘴。
想起昨夜的荒唐，林牧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許，是近來的壓力無從釋放的一個宣泄口吧。
他想了想，沒有吵醒蔡夫人，躡手躡腳起身下牀，將一旁的風韻婦人蓋好，再披上一件便衣出去洗漱了。
“姑爺……”
綠蘿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捧着一疊新衣，準備替他更衣。
不知爲何，當碰上綠蘿略帶狡黠的眼神時，林牧有那麼一丟丟的心虛——大概是因爲，如果沒有蔡夫人，昨晚春宵一度的對象，應該會是她吧？
林牧張了張嘴，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還是非常識趣地沉默了下去。
換好一身衣服，準備出去時，忽然，一雙溫暖的手臂與一個溫暖的懷抱將他緊緊箍住。
綠蘿的聲音輕輕響起：“姑爺，綠蘿想你了。”
林牧身子一僵，正打算回過身，上演一出霸道總裁的好戲時，綠蘿已經鬆開手，跑出去一小段距離了，同時開心地揮着手：“不過，綠蘿這幾天不方便啦！”
這丫頭……
感覺到下腹下的火熱與氣勢高昂，林牧不禁恨得有些牙癢癢。
想了想，還是轉身回了臥室。
沒多久，便傳出來幾聲猝不及防的驚呼，繼而又變得婉轉起來……
因爲某人的“荒唐”行徑，原定上午的議事最終又拖到了下午。
廳內衆人臉色各異地瞅着身坐主位的林牧，讓他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臉頰，不確定道：“我臉上有東西？”
“東西倒沒有，就是有點紅潤光澤。”幾人中，跟林牧算是最爲熟稔的徐庶有些陰陽怪氣地回答，讓前者惱羞成怒地回擊起來。
鬧過之後，林牧這才輕咳一聲道：“今日，繼續議事吧。”
只是，幾人卻面面相覷。
林牧明白，他們的意思是……諸葛亮去哪兒了？
“孔明早與劉備暗通曲款，認定他是賢主。”林牧的聲音沉下了，娓娓道來，“我念在究竟是幾年的交情，不忍苛責懲罰，便令其跟從明主去了。正好，和孫策爭奪一番，免得我們兩路受敵。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可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
諸葛亮居然去投靠劉備？
他的腦回路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很顯然，林牧的前途要比劉備目前看起來來得靠譜啊？
一時間，不少人將諸葛亮列入了“頭腦簡單”的名單。
結合他兩年來並無建樹的事實，確實令人生疑。
“既如此，主公又怎可縱虎歸山啊！”還是徐庶，焦急不已。諸葛亮是他舉薦的，出了這檔子事，自然覺得有責任，偏偏聽說林牧居然放他走了，去劉備那邊，那不是給自己憑空製造一個強大的敵人嗎？
“他若不去，劉備拿什麼與孫策爭？”
徐庶一時語塞。
的確，劉備那種條件，若沒個出色的智囊，想給孫氏造成威脅，幾乎就是癡人說夢。
可諸葛亮這些年在荊州，明顯掌握了許多重要情報，若劉備哪天站穩了腳跟，反過來與荊州翻臉，又該如何？
徐庶糾結不已。
“主公所爲，恰到好處。”賈詡出乎意料地點頭表示肯定，“所以，我們如今只需防着曹操便是。”
“不錯。”荀諶接着道，“如我所料不差，曹操定然會舉兵來攻汝南。此戰，宜速不宜緩，宜烈不宜柔。若能打得其痛腳，便可換幾年太平時光。”
林牧明白，這是要進行汝南自衛反擊戰的意思。
“那就着黃忠爲主帥，魏延爲前鋒，趙雲、高順、麴義、張郃，各領兵三千，屯兵汝南，以逸待勞！”
……
襄陽城裡的異動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測。
五年的和平時光並未讓他們忘記當初戰爭的酷烈，部分徐州移民還深深活在屠城的陰影之中。
有多久沒看見這樣的一支匆忙肅穆的軍隊了？
黃忠等人倒是開心得很。
畢竟，對他們而言，去戰場搏殺，掙得更多名聲，最後成爲威名遠揚的將軍，纔是人生的至高追求。
站在城牆遠眺，看如同游龍一般長長的部隊魚貫而出，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踏上了保衛汝南反擊戰。
蒼涼雄壯的號角聲響起，散在風中，愈發壯烈。
也不知此去，幾人能裹馬革還？
林牧沒有跟着去，他必須坐鎮中央，避免出現意外。
事實上，曹操固然看起來強大，但某種程度上，他比不上江東的威脅巨大。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同意諸葛亮去劉備那邊冒險的原因。
當然，諸葛亮並不是兩手空空去投靠的，林牧許給了他很多實用的利益。
“但願，我沒看錯吧……”
明明大部隊是往北去，可林牧卻不由自主向東望去。
跟着一同去汝南的，還有軍師智囊團裡的馬良、龐統、荀諶二人。老帶新的方式，主要目的還是要培養一批新鮮的血液，比如馬良與龐統。
“走吧。”
林牧忽然覺得興致缺缺起來，有些意興闌珊。
明明百姓餓得不行，卻還是要發動不明智的對外戰爭，這真的害人害己——當然，林牧指的是曹操。
綠蘿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有些煩惱道：“姑爺姑爺，怎麼又要打仗了？”
“打仗，那是一種自我防衛。”
“能不打嗎？”
“在成爲最強大的那一個之前，你沒得選的。”
林牧苦笑了一下，這些道理，綠蘿估計都聽不懂吧。
“總之，開工沒有回頭箭，我們只許贏，不許敗。”
“那姑爺是不是又要好久不能見到小姐了？”
“可能吧……”
兩人並肩回到了府內，發現，蔡夫人又已經準時來迎接了。
“林郎。”花枝亂顫的蔡夫人無視了綠蘿的嘟嘴，趕緊上來拉住他一條胳膊，“我族中已經準備好了，林郎，你隨時就可以動用！”
“這麼快？”
林牧停了下來，皺起了眉頭，隨即拋下一句：“一刻鐘後，來議事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