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諸見到自家兵士的傷亡,頓時氣血上涌。他忘記了他現在要做的正事是帶着這五千餘騎返回方城。許諸用他那特有的武器往這些樑軍一指道:“將這些賊兵統統殺光!”
許諸令下之後,兩千訓練有素的虎豹騎排成了數列騎兵線,縱橫數百步之寬,向那些樑軍橫掃而去。而魏軍普通戰騎則以散兵遊騎的形式,在騎兵線兩翼向這些樑軍蜂擁兜抄而來。
那些躲在草叢中的樑軍兵士自然都是樑軍的徒步長弓手,有五百名之多。他們都屬於典青軍團。典青收到斥候關於魏軍騎兵馳援湖陽的消息後,便提前做出了佈置,自己則親自帶着本軍團的徒步長弓手埋伏於此。
魏軍鐵騎在這平原之上要衝殺步卒易如反掌,對付這種只能遠距攻擊,近距毫無戰鬥力的長弓手更不用說了。只要魏軍能衝到他們跟前,便是一場大屠殺的開始。
但是這些長弓手面無懼色,繼續在典青的指揮下,一支接着一支的重箭集中狙射着正面的魏軍虎豹騎,卻對兩翼都兜抄上來的魏軍普騎不聞不問,如同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正在奔衝的魏軍虎豹騎陣中,不斷傳來人喊馬嘶之聲。虎豹騎的人和馬不斷被重箭射中,讓騎兵翻滾馬下,接着被自家騎隊的鐵騎踩踏的粉身碎骨。許諸卻面不改色,繼續縱馬飛馳,口中還在怒吼着:“殺!殺!”。此時虎豹騎距離這些樑軍長弓手已不到三十仗距離。
典青此時才叫喊了聲:“撤!”。數百名長弓手齊齊向他們左側的湖陽城跑去。許諸豈能放過他們,更是快馬加鞭,同時還催促着手下兵將們加快追趕:“衆兒郎聽着,誰能第一個追上去斬殺樑兵,本將重重有賞!”
兩千虎豹騎自然是爭先恐後的縱馬奔馳,許諸的幾名親兵也衝到了前方。高過人膝的荒草地被他們的戰馬“犁”開了一道道深溝。猛然,許諸耳中傳來幾聲刺耳的人喊馬嘶之聲,他心中一驚道:“難道樑軍還有埋伏?”
許諸循聲望去,這才發現衝在最前方的幾名虎豹騎的戰騎已臥倒在地,人也飛出去幾仗遠,顯然活不成了。緊接着,又是幾聲人喊馬嘶,繼續有人重重的摔落馬下。此時纔有人高喊起來:“草叢中有拒馬!有樑軍佈置的拒馬!”
實際上,這並非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拒馬,而是長弓手日常隨身攜帶的三根兩端都削尖的木棍,互相支撐着斜插在地上。平時做戰,長弓手帶着它們,是爲了狙射時將它們佈置在身旁,防止敵軍騎兵來偷襲自己。若有敵軍騎兵從附近突然衝出,便能躲在這些拒馬後方,迫使敵騎不能直接衝殺自己。
這次典青卻將這些木棍臨時拒馬用到了阻滯大規模騎隊衝擊的用途上。而那高過人膝蓋的雜草灌木將這些“拒馬”遮掩的難以察覺,最終讓虎豹騎着道。虎豹騎們怕不小心撞上了這些尖頭木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許諸看着向湖陽城飛奔的樑兵,又看看自己死傷慘重的兵士,氣的大罵道:“從兩翼兜抄上的戰騎死哪裡去了?怎麼還不見出來攔截這些樑軍弓手!”
許諸不知道,左右兩側的三千魏騎都被樑軍的兩個輕騎營和兩個重騎營所攔截住。樑軍之所以能這麼恰到好處的攔截住他們,自然是那漂浮在空中的熱氣球以及其吊筐中令旗手的功勞。
樑軍雖然只出動了兩千戰騎,但戰力卻高出三千魏騎一大截。便大批魏騎被輕騎飛羽的亂箭射落馬下,接着被樑軍的重裝騎兵橫向鑿穿騎陣。不長的時間,便士氣崩潰,四散跑開,再也沒有重新聚集起來,可是那些輕騎飛羽還在緊追不捨。
許諸看這些魏騎沒有趕到,卻還不死心,準備催動虎豹騎以最快速度攔截住那些長弓手時,卻有令兵匆匆策馬來報:“報!…將軍不好了,我軍左右散騎皆被樑軍伏騎擊潰!”
許諸聽了後,氣的哇哇亂叫時,已有他的副將匆忙勸道:“將軍,我們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這樑軍顯然已有預先佈置和埋伏。將軍還記得聖上的旨意否?”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想到曹操,許諸背上頓時起了身冷汗。他連忙呼喝道:“撤!撤!不要念戰了,都隨某趕快撤退!”。
剩餘的一千五六百虎豹騎跟隨着許諸,調頭便跑。
就在這個時刻,湖陽城突然吊橋放下,城門也打開了。不過從城中奔馳而出的絕大多數不是騎兵也不是步兵,而是一駕駕車輪轆轆作響的兩輪戰車。只是有少量重裝騎兵伴隨在這些戰車左右,以做配合掩護。華雄手提騎槍,跨騎烏黑大馬也在其中。
重箭一發發,一撥撥呼嘯而來,將正在奔逃的虎豹騎接連不斷的射落馬下。這些戰車也攔在了虎豹騎的前方,並且同向奔馳起來,依仗着速度優勢,始終保持着和虎豹騎的距離。
當這些虎豹騎調轉一個方向試圖脫離與長弓戰車的接觸時,這些長弓戰車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來。
許諸又氣又急,揮舞了他那戟不像戟,斧不像斧的兵刃,高喝道:“三曲的人馬隨某斷後,其餘人繼續撤離。”
許諸這曲斷後的人馬還是在傷亡不斷中,他們追擊這二三十乘長弓戰車時,對方又以極快的速度避走。許諸身邊的虎豹騎越來越少,此時一飆樑軍重裝騎兵卻向他衝殺而來,爲首的不是別人,正是華雄。
兩人二話不說,你槍我斧的戰了起來,一時片刻間竟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