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年兩熟的神稻,一年所得,可抵兩年之用,再等下去呵呵,操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曹操撫着長鬚,目光滾燙得猶如剛剛澆下了一瓢熱油一般。賈詡這話,可不僅僅代表他的想法,而幾乎是所有曹操手下心腹的心思,江東,幾乎是志在必得。
“主公,可劉備亦非常人,若是其看破,撤返而去”一位謀士站了出來進言道。這個時候,曹操笑着擺了擺頭:“無妨,若是那劉玄德警醒過來,回師荊州,呵呵,江東無援,勢孤力單之下,操取江東更易,至於荊州,有子孝與文遠在明,還有元讓在暗,莫非,還能讓那販屨之徒討得好不成”聽得此言,諸人皆不再言此事,更多的,轉而關注起了江東這邊的戰局來。
“主公,夏侯淵避而不戰,庶擔心其中有詐。”徐庶臉上浮起了陰鬱之色,而立於一旁的文聘等人,也皆是高興不起來的模樣,加上尋陽,夏侯淵已經不戰而退,放棄了蘄春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控制權,幾乎可以說是拱手相讓。
“主公,末將也是這種想法,夏侯所統,皆是曹軍精銳之師,遇上我荊州之軍,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加之,其本據得蘄春郡,據有地利,卻棄城而走,這其中,怕是另有玄機。”甘寧坐在小馬紮上,拍了拍大腿頗有些遺憾地向劉備進言道。就在昨天,劉備大軍前鋒距離尋陽不過半日的路途時,夏侯淵突然撤出了尋陽,往向而去。
甘寧雖然試圖追擊,但其手下皆是水軍,而夏侯淵多爲步騎,退去的速度,實在是讓甘寧只能悻悻罷手,而領軍進駐了尋陽,等待劉備的大軍到達。劉備居中而坐。尋陽不大,加之劉備大軍匆匆而至,也不欲擾民。就駐軍於城外。劉備手指把玩着腰上繫着的玉佩,垂着眼簾陷入了沉思當中。半晌方纔擡起了頭來,掃了一眼在場諸將,才省起那陳祗並不在帳中。他帶着三位弟子,似乎在軍營裡邊閒逛。
“元直,看來,奉孝的推測,怕是”劉備的目光落在了徐庶的身上。徐庶亦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奉孝真鬼才。竟然能將那曹孟德看得如此透徹”
“來人。速速去請奉孝前來。”劉備略一沉吟,當即吩咐道。
等陳祗到達之後,徐庶便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劉備亦是一臉猶豫之色:“諸君,備欲退軍而還荊襄,又恐失信於人,如今,進退兩難之故,實難決斷。”
“是啊。若是退兵回荊州。以江東之力,實難拒強敵於門外。可若是我大軍久留於此,荊襄若是有失”那文聘皺起了眉頭深思,徐庶也是眉宇之間有愁色。陳祗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玄德公何須如此,那夏侯妙才既然讓得蘄春郡予我,何需躊躇不前再者,荊北新野有子龍將軍、伯言參軍,穰縣有文長將軍互爲倚角,樊城更有云長將軍領重兵把守,若是有敵來犯,少則吞之,多則驅之,何需再議而江東若失,我荊州則失一屏障,到時,荊州之存亡,便在咫尺。”
聽得陳祗此言,劉備掃了在場諸將一眼,徐庶也點了點頭,認同陳祗的意見,劉備最終拍板道:“不可退,只許進。無論如何,我軍都需進襲廬江,威脅曹操大軍側翼,讓江東有喘息之機。”諸文武齊齊領命。
皖縣,乃是廬江治所,而夏侯淵便駐軍於此,李典則自領一軍駐於皖口,樂進領兵扎於龍逢。夏侯淵站在皖縣地城頭上,望着那裡許之外翻滾的江水,前邊,乃是皖水的主流,而皖縣地另一邊,是皖水地支流,兩條江水,在皖縣下二十里處匯聚,而這一帶,亦是水網密佈,可以說,皖水便是皖縣的天然屏障,但正因爲這個原因,反而讓夏侯淵眉頭緊皺,他所統領的,大多皆是曹操麾下的精騎,步兵不過萬餘,騎兵卻有兩萬之數,而在這種地方,騎兵地優勢極難以發揮。
唯一讓夏侯淵覺得欣慰的便是,皖縣也還算是堅城,而左有樂進,右有李典,三將爲曹操大軍之屏障。而曹操給自己的任務就是,退守皖縣之後,阻擊劉備大軍,務必使荊州兵不得寸進。
“稟報將軍,有丞相的信使到。”一位部將上前向夏侯淵言道。夏侯淵微微一愣:“速速傳來。”
“諾”那部將領命而去,過不多時,已然領着那名信使到達,夏侯淵從其手中接過了曹操的親筆手書,細細查看了一番之後,眉頭不由得微鬆,呵呵一笑:“好好丞相妙策無雙,諸君,我等安守皖縣,以待丞相捷報便是。”
“可是將軍,皖縣於我軍無地利可言,騎兵利戰不利守,況且,皖縣之地,水網密佈,若是強敵來犯,如何是好”一位騎軍都尉站了出來,向夏侯淵說出了自己地擔憂。夏侯淵淡淡一笑,搖了搖頭。“無妨,我等只需在此固守,爲丞相固守側翼,到時,爾等自會知曉丞相地用意。”諸將只得應諾而去,各自去巡查自己的防區,加固城防。
五日之後,劉備大軍前鋒抵達皖縣城外五里處,與夏侯淵的大軍隔江而望,眼見皖縣城堅,商議之後,最終還是決定不打,而是留文聘爲主將,黃忠爲副將領軍三萬,與夏侯淵的守軍對持,而劉備,自領主力,往赭圻城而去,與那江東主力匯合,共抗曹軍。
不過陳祗不欲見到江東的士卒,以免惹下麻煩,所以,乾脆就徵得了劉備的同意之後,便留在了甘寧的軍中,沒辦法,陳祗不願意錯過這一場三國著名的大戰,雖然地方改了,不在赤壁,而在濡須口,史書上的記載已然將因此而改變,不過,陳祗可以料定,雖然這場大戰役地地點有所改變,但這並不會妨礙這場戰役地發生。
更爲重要的是,當初最大地得利者,已經因曹操的主攻目標改變而發生了改變,此戰若是能勝,最大的利益者,非江東,也非曹操,而是荊州。
“魚魚上鉤了,快,快把網兜拿來”陳祗手握着魚杆,急得直跳腳,邊上的孟廣美等人手忙腳亂地拿來了大網兜抄進了水裡,不多時,總算是把那條咬勾的魚兒給撈了出來,近尺長的大魚,看得陳祗喜笑言開:“哈哈今天的第二條大魚了。”
“師尊,您看黃,都已經釣了七八條了,奉這兒也有五條了。您才兩條,怎麼激動成這樣”邊上,正在甩杆的丁奉一臉得意。陳祗不陰不陽地道:“爲師釣起多少關你什麼事知道不知道爲師現如今纔開始學釣魚,能起杆兩條就不錯了,哼,枉你自喻水中長大,赤手空拳都能活捉游魚,怎麼還比不上黃莫非汝離廬江一段時間之侯,這裡的魚兒連大名鼎鼎的丁承淵都不認識了又或者是汝之兇名太甚,讓這大江的魚兒都繞勾而走”
聽得此言,黃與鄧艾在一旁呲牙咧嘴的偷笑,丁奉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憤憤地掃了一眼那兩個興災樂禍的同伴,自言道:“奉說的可是踏浪抓魚,可沒說是用魚杆釣魚。”
陳祗裝作沒有聽到丁奉的言語,很是遺憾地看了看那熱辣辣的秋陽,若是冬天,要是丁奉敢這麼嘰歪,陳祗指不定就讓丁奉下河去撈魚了。嗯,誰讓這傢伙不懂得尊師重道,敢出言相戲。
“哈哈,奉孝當真悠閒,竟然在此懸釣自娛。看得統甚是羨慕啊。”此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和爽朗的笑聲。陳祗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中的水漬,返過了身來,望着那胖呼呼的身影。
“嘖嘖,竟然是士元兄親臨,呵呵,祗有禮了。想不到數月不見,士元兄倒真是越發的身形偉建了起來。”陳祗向龐統施禮之後,摸着下巴不懷好意地打量着龐統,嗯,卻卻實實圓了一圈。
聽得陳祗的戲言,龐統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了自己一眼:“呵呵,賢弟莫要取笑於統了,這些日子,爲兄在江東,可是遭了不少的白眼和冷遇啊。”說罷這話,龐統還俯身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嗯,雖然有些費力,但總算是看到了,這讓龐統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