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神浴血鎧?是什麼玩意?”
路遠一愣,張飛身上的鎧甲確實不凡,這誰可以看出,但這莫名其妙跑出來一個“狂神”,讓路遠很不解。
“我記得曾經跟你說過,‘神’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就算是在天界,實際上也只有仙,凡間之人所崇敬的神明,大多數的本尊也只是仙,而‘神’只存在於傳說中。”
銘問天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驚詫壓下,儘量讓自己不要在路遠面前失態。
“恩。”
路遠輕應了一聲,繼續側耳。
“不過,傳說並不代表胡謅,上古時期,的確有那麼幾人,真正踏足了那個神秘而又無比強大的領域,而狂神,就是其中的一個。”
百科全書的確不是浪得虛名,換另一個天界的人來,就算是活了個萬把年,也不一定知道這等秘辛。
不過話到這裡還不算完,銘問天是鼓足了勇氣,打算給路遠扔一個重磅炸彈。
“恰恰好,這狂神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神!”
“你見過?!”
路遠幾乎喊了出來,引得身邊的蘇倫欣用一種看待二.傻.子的目光掃視了他一通。
正常情況下,路遠是不會有這麼大反應的,因爲以他的眼光和思想,對“神”這玩意真的不怎麼感冒,但是在這時代裡生活了十年,加之銘問天幾次三番的灌輸,尤其是藍劍寒自封烈寒劍神時,銘問天的那種鄙夷之色,讓路遠知道,在這裡,神是多麼恐怖的一種存在。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浴血狂神,這個名字的歸屬。居然是自己的三哥!
張飛,張翼德!
“咳咳。那段記憶不怎麼愉快,不過狂神確實是存在的。”
銘問天輕咳了一下,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在路遠面前又高大起來了。
現在,路遠總算知道了張飛爲什麼被壓着打,表情還那麼狂熱,因爲這貨壓根沒受到多少傷害!
想着自己剛纔還差點衝出去,路遠也是無奈苦笑,這要是衝出去了。絕對是一個很尷尬的局面,就如同蘇倫欣所說,張飛還沒盡興。
不論是文上木還是自己,甚至是銘問天,都被張飛給耍了個徹徹底底,沒有人看穿,那血光之下,竟然還隱藏着這等戰鎧,可以說,張翼德真的就只是在借文上木四人“鞏固實力”。
一念至此。路遠腦中不由得又冒出了那兩個斗大且氣勢磅礴的字眼——狂神!
“武神……狂神。”
路遠呢喃着,但思緒很快就被銘問天打斷。
“雖然你三哥身具狂神浴血鎧,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是狂神轉世。說到底。這戰鎧只是一件神物而已,雖然是狂神的本命神物,但只要是物,被人操控就是它的宿命,不論這人是不是它的正主。”
路遠點了點頭,確實,以張飛現在的水準,妄稱爲“神”實在是有些過分。但其上那股霸氣和狂傲,又是狂神的招牌。這一點,曾經和狂神有過交集的銘問天感觸自然十分深刻。
“你三哥……好厲害。深藏不漏!但是,對方好像也不好意思。”
蘇倫欣作爲女孩子。心思自然是要細膩一些,剛纔的戰鬥,路遠只關注着戰局,而蘇倫欣卻捕捉到了張飛表情的變幻,而此刻,她又在路遠沉思之間,發現了另一方的奇異。
“恩?”
路遠這才收回心思,再次將注意力放回場上。
張飛的爆發無疑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狂神浴血鎧出現的那一瞬間,由於銀狼利爪的碎裂,給靈樞谷四人造成的視覺衝擊力非常大,除了文上木以外的三人,幾乎差點就跟張飛跪下了。
其實想想也挺正常的,本來這三人就已經處在崩潰邊緣了,好不容易在文上木的細緻安排下,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這才堅持到了現在。
可浴血鎧一現,頓時將那本就不怎麼璀璨的希望之光給湮滅得灰都不剩了。
一句話總結——辛辛苦苦十八年,一瞬回到解.放前。
這就好比四個人組隊打boss,艱苦奮戰,熬得裝備耐久都要爆了,boss血條終於見紅,滿懷希望準備分經驗的時候,boss突然爆了一個buff,然後原地滿血滿藍滿狀態復活……
這一刻,靈樞谷的三人都有了跟外界那些小勢力的聖子一樣的想法。
老天,你一道驚雷劈了我吧!
對他們來說,和張飛戰鬥簡直就是人生第一大慘劇,還不如被雷劈來得實在。
本來張飛之前的耐打就險些將這些人拖垮,現在一下子爆發了出來,靈樞谷的優勢頃刻間蕩然無存,其實說蕩然無存都是輕了,現在這見面,幾乎可以說是之前的盜版,只不過雙方扮演的角色互調了一下。
丈八蛇矛之上也閃爍着一抹淡淡的血紅,和狂神浴血鎧倒是很搭,不過顯然,這抹血紅可不是專程爲了搭配弄出來的。
這是一種神物的共鳴!
“難道沒有我的幫忙,丈八蛇矛就升級了?”
路遠一愣,身爲煉器師,他自然是知道,現在的丈八蛇矛還遠遠沒到神物的境界,只是初具了神物的特性,比如——蘊意,而在浴血鎧的牽動下,引起了丈八矛內所蘊之意的一個短暫爆發,相當於武器的狂暴形態。
“對面這……好慘。”
路遠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從張飛爆發之後,靈樞谷的四人就節節敗退,隱隱都有了不支的跡象,三頭虎豹傀儡都已經缺胳膊斷腿,而丈八矛進入狂暴狀態之後,殺傷力更是狂飆。
張飛由守轉攻,愈戰愈勇,路遠回神的這一瞬間,靈樞谷的那名三星仙將已經掛了彩!
這是主身掛彩,和傀儡不一樣,靈樞谷的傀儡操控,在天界絕對是一字招牌,想要破開傀儡的防護,直接攻擊到主身是非常困難的,否則靈樞谷的人未免也太好對付了一些。
可現在,張飛面對對方四頭傀儡,而且是操控者實力均在自己之上的四頭傀儡,竟然一矛破千軍,這份霸道,這份凌厲,看得路遠都不由得直咋舌。
“我真沒看出靈樞谷還有什麼機會。”
路遠攤了攤手,從戰局來看,這完完全全就是一面倒,甚至比剛纔的一面倒還要徹底,因爲靈樞谷的三人已經失去了戰鬥的信心。
“表情,注意那個人的表情。”
“你上輩子看相的吧?老是往人家臉上湊是幾個意思。”
路遠也是汗了一個,蘇倫欣和自己關注的點永遠不在一個層次,自己關心的是戰局的走勢,這也是正常的觀戰者應該關心的,可是蘇大小姐呢,關心的居然是參戰者的表情!
這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一種觀戰方式。
不過事實證明,很多路遠忽略掉的東西,都沒能逃脫蘇倫欣的掌控。
在張飛的狂猛攻勢下,靈樞谷節節敗退是事實,三個隨從信心遺失也是事實,但同樣的,作爲領導者的文上木沒有輕易言棄,也是事實!
戰場之上,文上木的神情古井無波,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張飛的一舉一動,而他所操控的銀狼傀儡,依舊打得遊刃有餘,招招都逼得張飛不得不分神招架。
似乎那崩碎的一隻狼爪並沒有給文上木的心境造成絲毫障礙,甚至就連張飛開掛般的滿血復活也沒給他帶來多大的震驚。
緘默聖子文上木,對於“即將到手的艱難勝利突然從自己的手中滑脫”這件事,表現出的,只有平靜。
路遠看到那張平靜得彷彿可以趴在上面睡覺的面龐,眼神變得凝重無比。
將各種各樣的小心思和對神的揣測都放在一邊,靜下心來,認真仔細的觀察這一場戰鬥,路遠再次震驚了。
這一刻,在路遠的腦海裡,只有起個大字——“文上木是個變.態”!
張飛猛不猛?丈八蛇矛猛不猛?答案那是肯定的,從靈樞谷這種強悍到可以擊殺五星仙將獸王的隊伍都被張飛一個人壓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可以判斷出,張翼德的強大。
但在這等猛人面前,靈樞谷喪失了信心的三人居然堅持到了現在,而且傀儡獸沒有一個徹底報廢的,究其原因,就是他們的聖子,緘默靈聖文上木。
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文上木將所有的責任都承擔了起來。
他的銀狼傀儡,看似和之前一樣,在不斷的朝着張飛的軟肋處進攻,可實際上,銀狼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次牽制,而這牽制的時間點卡得幾近完美。
張飛一記橫掃千軍出去,半殘的虎豹傀儡受到強大的勁氣影響,會有一瞬間的凝滯,而其操控者,也會受到丈八蛇矛的血色蘊意影響,將這一瞬間的凝滯拖長。
可說是拖長,也只是很短暫的一兩個呼吸,然而,對於張飛來說,這點時間已經足夠他廢掉一頭傀儡獸了。
但,文上木愣是憑藉着強悍的精神力硬抗丈八蛇矛的血色蘊意,同時,還拼着自己精神反噬的危險,不斷操控銀狼以撲擊要害的方式來阻擋張飛出招。
換句話說,緘默聖子文上木,這個默不作聲的少年,他在用一己之力,將張飛的所有攻擊擋下,守護着靈樞谷的整支隊伍。
“緘默聖子嗎?這人……很強!”
路遠的拳頭緩緩捏合,眼中閃動着一種叫做欽佩的東西。()
ps:祝大家平安夜玩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