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待戰臺上的蓑衣人反應過來,迎上的只有三道凌厲無比的目光。
那蓑衣人自己也不知道爲何,與這樣的三道目光相對,讓她猛然間打了個激靈,涔涔細汗從後背的毛孔中泌出。
“別得意忘形!”
蓑衣人咬牙,狠狠蹦出了五個字,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自信的,哪怕沒有了地形優勢。
連蓑衣人這樣的存在都沒跟上路遠的節奏,更別說那些江東的士兵了,此時,奇異女子在路遠的一記手刀下昏厥,那些圍攻江東人馬的魔種頃刻間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呆愣愣的駐在原地,猩紅的眸子依舊懾人,但身體卻是沒了動作。
本來這一千餘人在看到丁奉那一斬未能建功後,心中頓時浮起了一串灰雲,不少人都覺得今日是在劫難逃了,更有甚者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上天的眷顧來的就是這麼突然。
戰臺上的那三道身影,平日裡,那只是他們的將領,是他們的上司,可此刻,每一名江東士兵的心中,都將路遠三人捧成了英雄!
尤其是路遠,那霸氣凌絕的一腳,一劍,一手刀,愣是將這些士卒從死亡的邊沿線上拉了回來。
“洛銘將軍威武!”
一千餘人,或許不算多,但聲浪凝成一氣,卻也足夠震撼雲霄。
路遠面上不露絲毫,心中卻已在苦笑。
“你們這羣不懂事的傢伙,那麼崇拜我搞毛啊,跟我混沒前途的好不好。”
路同學暗暗汗了一下,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儘早打出成績,取得周瑜和江東諸兵將的信任嗎?眼下這效果卻也正合本意。
“二位將軍,所謂擒賊先擒王,今此陣已破,大可趁此時機,殺上上陣,斬妖賊之首,是爲快哉。”
路遠雖然不打算跟江東的這些個將領處什麼人際關係,但是正常的禮節他還是會注意的,自己怎麼說也是個新晉小輩,總不能當着黃蓋和丁奉二人的面,大喝一聲“跟我上”吧。
本來丁、黃二人就有點蛋疼,畢竟自己兩員老將,竟然還被路遠這個新人給解了圍,心中難免有些膈應,要是這時候路遠來這麼一句,估計二人一頭撞死的心都有。
“吾亦有此意。”
黃蓋和丁奉異口同聲,這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也是他們一直在努力的最終目的。
二人已經知道,周瑜就在上面,這可是都督親自監戰,剛纔已經被路遠搶了好一陣風頭,要是再不表現表現,東吳名將的臉往哪擱?
丁奉和黃蓋都是成名已久的老將,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均都達到了九星武將初期的水準,此刻踩着階梯狀的兩級分界線,身形騰騰騰地往上竄。
路遠很識趣,並沒有再搶兩名老將的道,默默的跟在後面,身位卡得非常好,既不讓自己顯得太靠前,目無前輩,也不讓自己顯得太落後,怯怯懦懦。
三人衝上一級階梯卻是片刻不停,繼續疾馳。
周瑜也只是象徵性的跟三人打了個招呼,點頭示意了一下,話都不帶說一句的。
黃蓋、丁奉和周瑜都是老搭檔了,廢話自然揭過,而路遠,也不知是周瑜對他的實力已經有了信心還是認可了其特有的判斷力,並沒有佈置什麼作戰計劃。
要說有計劃的話,恐怕就是三個字——上去幹!
路遠凌空一瞥,就從周瑜的眼中看到了這樣的信息。
“有意思。”
嘴角帶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路遠腳下一個疾行,一步竄到了黃蓋和丁奉身前。
“二位將軍速行,某來開路!”
路遠這一個搶道並不是要拂老將的面子,而是覺得這一刀一刀的砍,一鞭一鞭的抽太浪費時間了,索性自己來放個大招好了。
反正都是行屍走肉般的魔種,連一個小兵都打不過的玩意,除了數量恐怖一點外,着實沒有什麼讓人顧忌的地方,一清清一片也應該不會讓人起疑心。
路遠早就看出,這些魔種的等級相當低,估計要麼是失敗品,要麼,就是實驗品。
想到這裡,路遠也是嗤了一聲,莫非寂滅組把周瑜這地兒當成了小白鼠實驗艙了嗎?
再次帶出長槍,又是無聲無息間附上了一團隕星銀火,路遠抖手一揮,又是一層氣浪鋪開,隕星銀火量少,銀色分散在空氣中不易察覺,但威力卻絕不會打折扣。
一槍揮出,頗有當初長安滅魂任務時,呂布用“殘陽掛血”開路的風采。
路遠劈開了一條大道之後也不再奮進,雙手一折,竟然將手中的長槍拆成了兩節,仔細一看,這槍竟然還是接口的!
身爲煉器師,有時候無聊,路遠也喜歡整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純屬好玩,這杆槍就是其中的一個產物。
單槍變雙槍,一條波浪線變成兩條波浪線,隕星銀火左右開弓,彷彿在丁奉和黃蓋的兩翼張開了兩道翅膀,所有想阻攔丁、黃二將的魔種都慘死在這火翼之下。
那戰臺上的蓑衣二人倒是非常淡定,論實力,他們是高於丁奉和黃蓋的,心中自然有一份把握,至於那唯一一個看不透的傢伙,此時竟然跟在二將身後做起了打掃街道這樣的粗活時,二人的最後一絲顧慮也打消了。
甚至在那個操控地形大陣的蓑衣人看來,路遠之前的動作完全就是運氣爆棚的一次“天助”,畢竟若不是陣眼被破,大陣也不會癱瘓,而路遠現在的表現,實在不像是個一眼就能洞悉陣眼所在的高手。
“找死!”
就在黃蓋和丁奉衝上戰臺的一瞬間,蓑衣二人同時開口,也同時出手。
一團森森寒氣凝聚成球,帶着劇烈的螺旋,先破丁奉刀,再開黃蓋鞭,卻依然威勢不減,照着二人的胸口都是一撞。
二將根本沒想到自己的武器竟然被如此輕易地就彈開了,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寒氣之球撞了個正着。
黃蓋和丁奉立刻感到了這一招的不凡,他們被擊中的位置,此刻血液的流動都出現了滯澀,一層薄薄的寒冰正在蔓延,不過好在二人的功底都不錯,運氣一震,就將寒冰震碎。
然而,這一次的寒冰是震碎了,可對方的寒氣之球卻並沒有消失,顯然,這是一個消耗不大,但持續時間卻不斷,而且殺傷力不低的招式。
二將知道。要是自己被這冰球再多擊中幾次,形勢可就不容樂觀了。
蓑衣二人冷笑一聲,蓑衣下方探出了兩隻蒼白中散發着絲絲寒氣的手,然而,這兩隻手卻並不是來自一個人。
“咦?”
路遠輕咦了一聲,他雖然在對付魔種,但這些低等生物卻也分不了他多少心,此刻戰臺之上的對戰他也是收於心底。
讓路遠略感吃驚的正是此刻蓑衣人的手。
“怪不得兩個人都站在站臺上。”
路遠望着站臺上的兩名蓑衣人,腦海中自然而然的翻出了一段記憶,那是系統所給的典籍中的一段記載。
“同生者,多爲陰陽異體,懷胎十月,陽者,取陰者之陰,陰者,取陽者之陽,陰陽互補,方爲常人,世間卻亦有同陰者,百年一出,陰陰之氣,可相養,可相噬,養者,同修陰寒之道,大成之時,二者相聚,無所敵手,噬者,多爲腹中滅靈者,母亦不能倖免。”
“雙陽者,烈焰太重,五臟不得煅,萬年難得一出,僅有傳聞,未得詳載。”
路遠也是搖頭,這寂滅組還真是神通廣大,百年一出的陰寒屬性的雙胞胎居然也找得到,這種存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胎死腹中,這一對也算是上天的寵兒了。
雙陰者,從孃胎裡就開始修煉,他們所修煉的就是對方身上的陰寒之氣,引陰寒入體,鍛陰寒之身,互補互助,成就陰寒雙子。
陰寒雙子,顧名思義,這是兩個人的稱謂,也確實是一個大神般的稱謂。
可這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情況,若是論單體戰鬥能力,卻着實不夠看,就比如這蓑衣人,別看現在兩人站在一起,給路遠的感覺是半步尊主,一旦兩人分開,那估計撐死也就是個三階壇主了不起了。
一星仙將和六星武將,這之間的差距可謂是螢火與驕陽。
不過不管單人作戰如何的渣,現在對方是兩個人在一起,那戰鬥力自然不容小覷,他們身體了的陰寒屬性可是一大殺氣,丁奉和黃蓋已經試過了,刀斬在這二人身上都會被立刻凍住。
純肉搏,基本是沒有勝算的。
而這時,雪上加霜的事情又發生了,那陰寒雙子閒着的兩隻手也終於有了動作,繼寒冰球之後,寒冰矛,寒冰箭,甚至寒冰蛟龍都跑了出來,二人儼然已經將黃蓋和丁奉當成了戲耍的棋子。
“該施展施展真本事了吧?”
路遠一槍揮出,繼續“努力認真”的做着“掃大街”的工作,但他的靈覺卻是早已鎖定了戰臺。
之所以讓黃蓋和丁奉先上,路遠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這可是觀察二人武將技的大好機會,路遠怎麼能錯過?
說到底,以後會不會跟東吳幹仗還是個未知數,所謂有備無患,路遠這一趟,反正來也來了,儘可能的多收集一些情報,對自己的未來將會很有幫助。
果然,丁承淵和黃公覆都沒有讓路遠失望,在蓑衣人的調.戲之下,二人都是氣衝斗牛,怒髮衝冠。
“武將技:鞭影重重。”
“武將技: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