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曹操沙啞的聲音響徹在衆人的腦海裡，語氣中的殺機不知不覺已經收斂許多。
不過方凡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現代有一種理論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
不過在場的各位都是人傑，就算沒聽過，也大概懂一些。
人的死亡大概被分爲三個層次。
第一個層次，生理性死亡。
第二個層次，社會性死亡。
第三個層次，沒有再記得你，你在世界上留下的每一絲痕跡，無論是善、無論是惡都沒有人記得，都沒有人談論。”
聽着方凡的話，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就連曹操都沒有出聲反駁。
呂布：啥？
“其實很多人追求的，就算不千古留名也要遺臭萬年說的就是第三個層次。
不想在自己死亡後就消失，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
方凡看着沉思的衆人，緩緩吐出一句話。
“我前些日子復活了一個已經死亡兩年的人。”
方凡的話如同一顆核彈爆炸，在耳邊炸響，讓所有人都猛地擡起頭來死死盯着方凡，這次就連呂布也不例外。
“我所說的復活是指真實的軀體、無缺的靈魂，無缺的意志，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放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出她已經死過一次。
真正意義上的復活。”
話音剛落，方凡明顯就能感覺到周圍幾人的呼吸逐漸急促、沉重起來，而那端坐在白骨王座上的曹操也不禁捏緊了自己膝蓋骨。
“這讓我明白，生理性死亡並不是不可逆轉的。”
方凡瞥了一眼呼吸急促的衆人，繼續說道。
“當然，就目前掌握的手段而言，只有靈魂完美保存下來的人才可以做到復活這一點。”
話音剛落，所有人呼吸一滯，不知不覺間方凡的話語已經帶動了在場衆人的情緒，無論是領主、武將，還是白骨魔王此刻都被方凡牽動。
“這個條件是非常苛刻的，因爲靈魂這東西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着，我復活的手下也是碰巧才保存下靈魂，有了復活的機會。
這種情況等閒人是幾乎不可能碰見的。”
說道這裡，方凡深呼吸，話題一轉繼續說道。
“但是，這條規定對於青史留名的俊傑卻裂開了一絲縫隙。
傳承，和靈魂融合的傳承，當然，在做某些任性把傳承丟掉的沒有這種機會。”
方凡忽然想到什麼，隨口補充道。
呂布：感覺我似乎被針對了？
“傳承是給青史留名者的一個交代，是歷史對其的總結，是和靈魂融爲一體的。
這種情況讓青史留名者死亡的時候靈魂並不會消散、破滅，而是會沉睡在傳承之中，等待着再次甦醒的機會。
我想騎都尉就是死亡後借傳承復活的吧？”
曹操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這讓其他人互視一眼，再穩重的人此刻都略微有些激動。
“這是天地給青史留名者再來一次的機會。”
方凡瞥了一眼各懷心事的衆人，心中笑了笑。
唐潔復活的事情註定是瞞不住天下人的，除非方凡永遠不讓唐潔出去，永遠不讓李陽和她接觸。
但很顯然這不可能，而既然已經註定會暴露的事情，與其等它引起軒然大波，還不如趁它還有些利用價值的時候宣揚出去。
雖然對沒能賣出好價錢有些失望，但只要能達成接下來的目的，總歸來說是不虧的。
稍加停頓，給衆人一個緩和的餘地，然後繼續說道。
“我說這麼多是想表達什麼呢？
其實還是得回到之前的問題，騎都尉，你還是人嗎？
或者你還想是人嗎？”
本來第一時間就想誅殺方凡、暴怒反駁的曹操忽然冷靜下來，真正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而方凡自顧自的說道。
“你現在靈魂依在，那就俱備復活的基礎，我想我點透之後，以你自己的手段就能做到復活自己。”
“那你說這麼多意義何在？讓我就此離開嗎？”
曹操終於接茬，方凡內心深處緩了一口氣，但表面上則是臉色一肅。
“對，趁還未釀成大錯，立刻停手。”
說完這個方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是不是不甘心，想趁着現在的大勢打回中原啊？
如果你真的抱有這種想法的話那就是癡心妄想！”
方凡一聲爆喝響徹天地，之後語氣又緩和些繼續說道。
“你現在已經生理性死亡，但這是可以逆轉的。
可你一旦造就社會性死亡，那再想逆轉可就沒有機會了。
原來轉職摸金校尉到處挖墳掘墓就已經是在自掘墳墓了。
一次又一次讓你直接從廟堂跌成下九流。
這種不擇手段的行徑已經讓社會性概念的你瀕臨死亡。
稍微有些地位，有些驕傲的人都看不起你，都打心眼裡排斥你。
如果這個時候你再率領亡靈大軍攻打人類，侵蝕人類。
那你將徹底社會性死亡，舉世皆敵。
就算你本身生理性沒有死亡，可所有人都會當你死了，把現在的當成一個亡靈，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到了那個時候，那你只能是一個怪物，永遠不會是人，畢竟人是一種社會性動物。”
“不過現在終歸還是沒有到不可逆轉的地步，社會性瀕臨死亡哦，但終究還沒有死亡，還擁有搶救的餘地。”
“你想讓我做什麼？”
曹操平淡而又沙啞的聲音迴盪在衆人的腦海中。
“拯救你自己，現在這個時代是種族爭霸的時代。
異族就是敵人，就是爭奪種族傳承的競爭者。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時代，好到就算你之前是一個人渣，可只要在護衛人族、傳承人族的戰場上建功立業。
在絕對正確的大方向下，以前的錯都會被人理解，都會被人遺忘。
配合重塑肉身的手段，取得一個不被排斥的外貌後，你將重新活過來，得到被社會認可的資格，再次成爲一個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太陽底下的人族。
這一點，我可以用寧安的名譽爲你背書。”
方凡說完安靜下來，靜靜的等待着曹操的回覆。
“你說的我無法拒絕，寧安爲我背書的機會非常難得，死仇的關係也註定讓大家接受這份背書。”
曹操的話讓方凡嘴角微微翹起，然而就在這即將功成的瞬間，曹操的話讓方凡臉色猛地僵住。
“可我還有一個要求，將奉先的傳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