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明德書院。
董明不管孫挺是如何安排吳蘭的,但是他還是對此有些疑慮。因此特意派徐庶去了一趟襄陽,想要通過黃忠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加準確的消息。
除此之外,他還找人去了一趟長沙,問一問徐盛。
不過這一來一回的也需要時間,董明也只能等着。數日之後,董明沒等到新的消息,卻等來了張機張仲景。
這也是一件大事兒,他特意將課程移交給了別人。跟華佗一起,接待了張機。張機的年齡要比華佗小一些,兩人敘了年齒,華佗比張機稍長五歲。
不過兩個人站在一起,華佗是個圓潤的中年人,而張機已經略顯老態了。
“元化兄,深諳保養之道啊。”張機看着比自己年齡大,看着比自己年輕得多了的華佗,一臉羨慕的說道。
此時,三人並沒有在醫院,而是在新野的一家酒樓裡。
“也沒什麼保養之道,就是身心舒暢罷了。”華佗搖搖頭,笑着說道:“某家可不像仲景你,勞心有勞力啊。”
張機眼下有官身,特意趁着休沐期趕來的。官職雖然不大,但是因爲是地方官,所以瑣事比較多。
再一個,張機一家兩百餘口,如今還剩下十來人,心力憔悴之下,自然顯老。
張機聞言擺擺手道:“早就想脫了這一身官服了。可是,若沒有個官身,諸事不便啊。”
董明倒是理解他的意思,有了官身之後,他纔有錢財研究醫學,也有資格查閱一些普通醫生查閱不到的卷宗資料。
“仲景老弟最近在研究瘟疫?”華佗其實不知道,是董明告訴他的。
張仲景聞言點點頭,苦着一張臉道:“唉,瘟疫,終歸是......唉....”
華佗端起酒杯,對着張仲景說道:“何必唉聲嘆氣呢?瘟疫也不是不能治啊。”
“也對!”張仲景也端起酒杯,跟華佗遙遙相敬了一個。一旁的董明笑眯眯的自己喝着酒,看着兩位醫學大佬聊天。
“倒是前些年,伯照先生的一本《天災防治條例》,讓某家大開眼界。”張仲景忽然說到了董明頭上:“雖然書中沒有明言如何治療瘟疫,卻將瘟疫的危害縮減了最小!實在是.....天下百姓的一大幸事。機,敬先生一杯!”
董明連忙站起來,端着酒杯陪着喝了一杯,謙虛的說道:“仲景兄不必如此,過譽了!還有,若是仲景兄不嫌棄的話,就直接叫某教伯照即可。先生什麼的,太過見外了。”
“哈哈哈,伯照可不是那種酸臭的讀書人。”一旁的華佗笑着打趣道。
“如此甚好!甚好!”張仲景也很高興,笑着應下來。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酒足飯飽之後,纔回了明德鎮。到了之後,直接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華佗跟張仲景解釋了一下醫院是個什麼東西。聽的張仲景頻頻點頭,一臉的羨慕。而後,華佗又拿出了不少從董明那裡搞來的方子,一一給張仲景看。
這一下就沒有董明什麼事兒了,他也不懂他們倆說的什麼藥理,什麼君臣佐輔的。跟着點頭,微笑,稱是即可。
陪了張仲景一天,實在是無聊。第二天董明便沒有再去了,只是說要去上課。能不能留下來張仲景,或者讓他對書院感興趣,就看華佗的了。
正常上了一天課。下午下課的時候,董琬急匆匆的就出去了,一看就知道是要下山。董明皺了皺眉頭,找到了武敬。
“琬兒這幾天都去哪裡了?”武敬作爲書院的大管家,同時也會在董琬出門的時候,派人保護她。
“去山下明德鎮了。”武敬回道:“呂姑娘最近都在那裡,兩人很是要好。”
董明眉頭緊皺,似乎可以夾死一個呂萌。
“派人看着她,不要讓她嚇跑了,都快要嫁人的人了。”董明說了一句,有些氣悶。他是對呂萌有些成見,總覺得這姑娘不是個好人。因此也不想董琬跟她有過多的來往。
“學生知道了。”武敬雖然不知道董明爲什麼有這樣的要求,但是他也不會多問,反正照做就是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董明有些煩躁的離開,去食堂裡吃飯。
吃完了飯,本打算休息一會兒呢。結果吳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先生,有黃巾賊過來了。”
吳蘭的第一句話就嚇了董明一跳。
“啥玩意?”董明有些懵:“馬相不是在益州嗎?從哪兒來的?”
漢中肯定是過不來,可是要說從江州入荊州的話,那也得越過襄陽啊。總不能直接飛到新野地界吧?
吳蘭聞言臉色也有些難看,回道:“不是益州的黃巾軍,是襄陽來的。”
“襄陽?”董明眨巴了一下眼睛:“襄陽哪來的黃巾?難不成是襄陽也有黃巾作亂了?”
“不止如此,荊南、益州、交州、揚州南部全都有黃巾衆作亂。這是剛收到的消息。”吳蘭說了一個更讓董明心驚的情報。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董明立刻意識到,肯定是有人從中串聯,不然不可能這麼多地方同時出現黃巾作亂!
“馬明?”董明想到了一個人,他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希望不是你。若是你的話,那休怪日後爲師不講情面了。”
董明臉色陰沉下來,對吳蘭說道:“吳蘭,你率領校刀手守住明德鎮即可,某家這就安排學生們全都進鎮子!”
“喏!”吳蘭領命而去。
“武敬!”董明又喊了一聲。
“學生在。”
“安排大家去明德鎮。”董明吩咐道。
“這就去辦。”
武敬轉身匆匆離去。
董明站在原地,看向南方,滿腔都是怒火。他雖然還不確定,但是心裡幾乎認定了,這一次搞事情的人,一定是馬明!
轉身離開,收拾了東西之後,他也隨着學生們一起離開書院。最後一個走出書院,他將書院大門鎖上,然後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到了明德鎮,董明親自安撫了鎮子中的百姓和學生們。
當晚,董明出現在城頭上,全身披掛的與吳蘭站在了一起。
“新野那邊怎麼樣了?”迎着夜風,董明對吳蘭問道。
吳蘭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賊人勢大,傳令兵衝不過去。如今還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明眼下新野還在官軍手裡。”董明嘆了一口氣道:“死守吧,漢中那邊會派援軍的吧?”
“嗯,已經送信過去了。應該是徐將軍率軍來援。”吳蘭回道:“徐將軍麾下如今全是騎兵,三天之內應該就能趕到。”
“三天,能守住嗎?”董明問了一句。
吳蘭聞言摸了摸腦袋,笑道:“問題不大。明德鎮雖然只是一個鎮子,但是鎮子中幾乎都是工匠,末將已經讓他們全力趕製守城器械了。”
董明點點頭,又指了指城牆上的士兵道:“他們能拉弓射箭嗎?”
吳蘭聞言搖搖頭道:“倒是開得了弓,可是準頭不行,只能追求打擊面了。”
“也好。”董明看向遠方,遠處可以看得到燈火。那裡應該是黃巾衆的大營所在。畢竟此地距離新野縣城,不過十幾裡地罷了。
“今夜,應該會有小股的黃巾賊過來。”吳蘭判斷道:“看一看他們的成色吧。”
“嗯。”董明點點頭。
後半夜,明德鎮外變得熱鬧起來,大概三千多人的黃巾賊,亂哄哄的殺了過來。領頭的黃巾將領甚至還騎在了一頭驢身上,手裡拿着一個鐵棒,咋咋呼呼的要攻打明德鎮。
“城牆上的漢軍聽着,我大軍已到,爾等若是識相的,就開門投降。若是負隅頑抗,那等某家殺進去了,定然雞犬不留。”
吳蘭在城牆上,聽着這人說的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擡起手,沉聲說道:“弓箭準備!”
士卒們立刻將長弓拿在手裡,彎弓搭箭,瞄準了城外的黃巾軍。
這就是吳蘭的迴應了。
“該死!”那黃巾將領見狀,氣得哇哇大叫:“兒郎們給某家衝,城坡之後,讓你們樂呵三天三夜!”
“噢噢噢噢!”
“衝啊!”
黃巾軍亂糟糟的一擁而上,軍陣中還有幾架雲梯,被搬運着往城牆靠近。
“拉滿弦!”吳蘭大喝一聲。
待黃巾軍走進射程之後,吳蘭一揮手,怒吼一生:“放!”
箭如雨下,在追求覆蓋面的前提下,造成了一定的殺傷力。不過卻也阻止不了,其他人靠近城牆。
“上檑木!”
吳蘭卻也不怕,他還有第二招呢。
士卒們,立刻將準備好的檑木搬到城牆邊,看準機會推了下去!黃巾軍連雲梯都架不起來,一羣人堆在城牆下,亂糟糟的一片。
有人想要將城門撞開,可是他們可沒有攻城車,想要僅憑人力推開城門,簡直就是搞笑。更不要說,董明還提前用巨石將城門給堵死了。
戰鬥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不慢。攻了一會兒沒有什麼效果,黃巾軍也不用主帥鳴金,自發的就後退了。
城牆上吳蘭只覺得無趣,就這種水平,別說三天了,只要補給足夠的話,三年他都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