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寂,唯有夏侯蕙的聲音在幽幽的迴盪着,似是又經歷了一個無法甦醒的噩夢,帶着絲絲的恐懼和彷徨。
“後來怎樣了?”關興問道:“他被你擊退了?”
“不是,他似乎恢復了清醒,帶着邪刀逃跑了!”
夏侯蕙憤怒道:“事後我找到了他,要求他交出邪刀,跟我到官府去認罪,可是他拒絕了!”
“嘿,原來是這小子殺死了周循!周循跟我是師兄弟,他殺了周循,就等於是在挑釁小爺,實在是太囂張了!”
“老大,是不是想弄死他!”
“不急,想弄死他,太容易了。”
平生摩挲着下巴,道:“只要放出消息,說這小子殺了周循,估計都不用咱們動手,昔日與周瑜相交莫逆的軍中將領就得拎着刀子殺上他全府的大門!”
“公子不可!”
夏侯蕙阻止道:“師妹已經對外宣佈周公子是得瘟疫而死,且將周公子的屍體火化,如今已是死無對證,他們斷然不會相信公子的話,反而會認爲公子是在挑破離間。”
“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大師兄與我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性情我最瞭解不過,我實在是想不出他要殺周公子的理由!”
“這還不簡單,愛之深,恨之切!世上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關興很有經驗的介紹道:“若是沒有周循的出現,想必你就是他全琮的妻子了,這奪妻之恨,加上酒醉壯膽,足夠他手刃仇人的!”
“……我跟大師兄,一直都是情同兄妹!”
關興道:“只怕只有你這麼認爲!”
幾人說着說着,天工山莊終於到了,偌大的府邸,背靠飛瀑,面朝青山,壯闊之餘倒也平添了幾分雅緻。
寬大的府邸門前,來來往往都是各大門派的精英弟子,各色的服飾,直看得平生眼花繚亂。
“平生,關興,你們可算來了!”
平生聞言看去,但見長恭和趙統,還有曹施以及幾個不認識的蛾眉弟子,站在天工山莊門內,遠遠的朝他們招手。
“長恭哥哥!”
平生一行人中,此時最高興的就屬關鳳了。
小丫頭一溜煙的搶先跑了過去,拉着長恭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聲音雖然不大,然而平生還是清楚來的聽到了“殺狗兇手”這個令他終生難以抹滅的污點稱呼。
“這貨是誰啊!”
長恭和趙統,平生可是熟的不能熟了,剩下的就是一堆峨眉山的仙子,平生自然也不會反感。
只是在這羣仙子之中還混雜着一個不認識的男子,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羣花之中突然出現一坨牛糞,別提有多噁心了。
長恭指着那男子介紹:“我來爲你介紹,這位是我師弟花索!”
“花索,一聽這名字就是根花心大蘿蔔!”
平生瞅着那男子,只見他與長恭同樣穿着一襲白衣,不過那白衣上卻用濃墨勾勒出了幾朵鮮花的輪廓,頭上戴着一隻翠綠的鳳凰簪,看得平生有些反胃。
雖然平生對他很不待見,然而卻不得不承認,這叫花索的男子,的確長得很花。
五官有種女子的妖豔柔美之感,只是因爲長期練武,風吹日曬,膚色又是健康的古銅色,兩相混合,確實有混跡脂粉堆的先天條件。
平生忽然爆發出了無窮的正義感,當着別人的面說壞話:“施施,你可要小心點,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你可千萬別被他的外貌給欺騙了!”
“花公子可比你好多了!你,你,實在太壞了!”
儘管平生這邊的幾人,曹施都已經認識了,只是此刻來來往往的人羣衆多,全部盯着她們這些峨眉弟子看,尤其是國色天香的曹施,更是衆多****偷窺的主要對象。
此刻剛剛開口,就不自覺的臉紅起來。
“在益州那裡吃了我的小錦,到了青龍壇還把鳳兒的小白給吃了,你,世上怎麼有你這麼壞的人!”
“我……”
平生聽到這句指責,頓時抓住關興,不斷的以他的頭撞着關興的小肚腩,冤屈難伸的叫喊道:“蒼天啊,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那隻五彩錦雞我可是一口都沒吃,雞湯給了趙統,雞腿給了二胖。”
“那隻小狗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兩口,還沒有二兩肉呢,爲什麼你們都把賬算在我頭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的痛苦,我能理解。”
關興一臉同情的拍着平生的肩膀,道:“男人嗎,總該要有點擔待,總該要受點委屈,要不然咋有大丈夫能伸能屈這一說呢!”
關鳳指着關興罵道:“你也是殺狗兇手!”
“算了,鳳兒,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改天我幫你找一隻更可愛的寵物。”
長恭溫聲道:“天工山莊外有一處奇珍市集,專門出售各種奇珍異寶,我帶你過去開開眼界如何?”
關鳳開心的叫了起來,道:“還是長恭哥哥最好了!”
“小丫頭片子思春了!”
平生的聲音很小,奈何還是逃不過關鳳的耳朵,當下回頭一瞪,惡狠狠的說道:“哼,再也不理你了!”
“這位姑娘,敢問芳名?”
“一邊涼快去!”
眼見花索敢過來找解語搭訕,平生的火氣頓時起來了:“小心我揍你!”
“我自與這位姑娘交談,與你何干!”
花索眯縫着雙眼,挑釁道:“揍我,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平生大步上前,信手一揮:“二胖,上!你要是不能把他給揍扒下,我就把你給揍扒下!”
關興擼起袖子,興奮的叫囂道:“沒問題,看我的!這一路上憋了不少的氣,正愁沒地方發呢,沒想到剛要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
“想不到堂堂武聖關羽的兒子,竟然淪落到要給人當打手的下場,可悲,可憐,可嘆!”
“臭小子,有種你就再說一遍!”
若說之前還是平生唆使,聽了花索這句挑破的話,關興已然有了想要揍他的衝動,臉色漲得跟豬肝似的,怒氣勃發,只怕就是平生未必也能拉得開他。
“怎麼,難道我有說錯嗎!人家隨便一揮手,就像是關門放狗一樣,你就傻乎乎的擼起袖子衝了上來,說你是別人的打手還算擡舉你了,說的難聽點,你就是別人的一條狗!”
關興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花索胸前的衣襟,鉢大的拳頭上雷霆閃爍,儼然是動了真火:“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