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甄堯緊鑼密鼓的調兵遣將時,荀諶也已經從黑山軍的老巢出來了,走的時候張燕卻是親自將其送出了山地,兩人臉上或多或少的夾雜着些許笑意,想來對此次合作都十分滿意。只是兩人或許都沒意識到,就因爲自己刻意的去保密,反而讓甄堯帳下的謀士們看出了端倪。
“甄斷,如今城內兵馬訓練的如何了?”踏腳走入校場內部,便能看見甄霸三人正在訓練兵卒,帶着幾許笑意,甄堯開口問道:“可能一戰否?”這倒是句玩笑話,毋極兵馬若不能上戰場,那大漢還有誰敢說自己帳下兵卒上得了戰場?
甄斷點點頭,開口道:“主公放心,這近一年多時間毋極兵馬都未有兵馬折損,便是新徵兵卒,在原有精兵的幫助下,也頗具戰力。”
“詳細與我說說。”甄堯略略頷首,一邊走入軍營大帳,一邊開口說道。
甄斷聞言當即說道:“由甄霸所訓練的騎兵已有八千之數,均是一人雙騎。主公不曾說過要給戰馬增添裝備,所以這些馬匹依舊是沒有馬鐙與馬蹄鐵的。”
“而長弓兵卒共有六千,沒人配置一把長弓外,還有一把強弩。工匠內城於昨日晚已經調出全部強弩,足足八千支,而弩箭也有五萬餘根。”
甄堯聞言臉上也浮現笑意,強弩這東西可是很少出現在戰場了,原因無他,製造過程繁瑣,而且造價極貴,使得偌大一個大漢,近十位諸侯居然沒有一人想過要用它,至少是暫時沒有。不過武器雖好,用它的卻還是兵卒,當即問道:“弓箭手使用強弩效果如何?”
“手弩除去安裝不太方便以外,準確性與攻擊距離較之強弓都要好上數倍。”甄斷點頭回答道:“帳下弓箭手訓練手弩也有大半年之久,如今持之殺傷力已經不比弓箭低了。”
“如此最好不過。”甄堯心底暗喜,他可是催促着工匠內城的匠作大師們抓緊時間研究連弩了,想想現在單發手弩就能有此威力。上過戰場熟悉以後必然在某些方面要取代弓箭,若是以後真能用上連弩,長弓這種東西,恐怕就可以淘汰成屯田兵守城用的器械了。
光騎兵和弓箭手,自然不可能是毋極城所有兵力,甄斷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另外主公所說的重步兵已經成型。六千刀盾兵,身披連環甲冑,盾牌也換成了可擋騎兵衝擊的新型塔盾,雖然行動笨拙,但斷卻是覺得他們將是戰場上最難受傷死亡的兵卒。”
“剩下的便是數量最多的槍兵了,足足一萬之數。長槍兵雖無特長,武器也十分平常,不過勝在人數龐大,且大多熟悉戰陣,身手比之刀盾兵敏捷不少。城內三萬正規兵馬便是如此規模,還有兩萬屯田兵卒,此刻俱在忙着春耕。”
“此戰屯田兵的任務便是守城即可。”對正規軍甄堯有不少期待,但屯田兵卒卻是不敢苟同了。兩萬屯田兵,即便武器裝備一樣,其戰力都不一定有麾下八千精銳強。其中不但有訓練原因,更多的是個人投入的區別。
“三萬兵馬,應該足夠與張燕周旋了吧。”心底如此想着,甄堯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既然你們都把目標定在我的身上,我定要你們看看,經過這些年的積累,我毋極到底是何模樣。
在兵營查探一番,看着帳下兵卒激情盎然的訓練,甄堯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甄霸三人終究是成熟了,此戰過後,三人也應該可以領兵鎮守一方。
積極的整備兵馬與籌備糧草、器械,整個毋極城都完全調動起來,緊張的氣氛同時在城內蔓延開來。便是居住在城內的百姓,也能察覺到一絲不同,這種感覺他們太熟悉了,近十年前黃巾賊犯境時後過,數年前賊兵來襲時有過,而現在,久違的戰火味道再次充斥起來。
“怕是要打仗了吧。”街道上不乏有人猜測着說道。
“怕什麼,有太守在這,誰能打的進來。我們日子照過,就是可能這段時間東西會賣的貴了,不行,我得先把吃食買齊來。”這位仁兄倒是有點眼光,一旦毋極戰事開始,物價肯定是要上漲的,提前儲備好日需,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道這次太守是和誰打,莫非又有賊寇來犯?”而當百姓們將心緒放在戰事上時,第一個想到的卻是甄堯這次的對手是何人。
“或許吧,都是我家那娃不爭氣,便是連屯田兵都沒選上,要不也能從他口裡問問。”
“我記得李老頭他大兒子是被太守看上了的,我們去他那走走,問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好,一起去,一起去。”原來八卦不單是後世的產物,便是此刻身處紛亂的大漢百姓,心中都會有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春耕隨着季節的轉變而進入尾聲,而此刻正有一騎快馬從毋極城外迅速靠近,在來到城下時翻身下馬,將自己的通行令牌遞給城下的城門令。“主公此時應該在太守府,你且速去。”城門令拿過令牌後卻是見怪不怪了,幾乎每日都有這種探馬回來。
“主公,二公子命我將此信轉交於您。”探馬來到太守府後,從衣兜中取出一紙信封,遞給甄堯後開口道:“近日常山境內有不少可疑之人走動,看上去像是附近的山匪。”
甄堯點點頭,揮手示意探馬下去歇息,轉而將自己二哥給自己的信件打開。至於甄儼爲何會在常山,這卻是要從甄堯打下週邊五郡時說起。新得鉅鹿五地,甄堯卻是沒有太多的人手去安排管理,好在甄儼見自家三弟有困難,當即便領了常山太守的差事。
要知道鉅鹿五郡最爲麻煩的便是常山了,不但人丁稀薄,且時常會有賊匪來犯。好在自常山納入甄堯治下後,賊匪也不太敢出現了,甄儼才能慢慢的開始治理,一邊吸引周邊山區內的荒民回來,一邊頒佈各種政令恢復以往的秩序。
自從知道張燕還會對自己動兵,甄堯便聯繫上了自己二哥,讓他多方注意西邊山區的動靜,最好是能確切的知道張燕所領黑山賊軍的下落。
不過張燕若是這麼容易讓人知道自己的老巢,那也不會成爲漢末第一山匪了。所以甄儼除了知道自己治下多了不少山匪前哨外,其他的卻是看不出來。
“什麼時候一羣山賊還知道先拍暗哨打聽消息了,張燕啊張燕,這次我絕不會放你回去的。”甄堯來到漢末做的最失敗的一件事就是當初黃巾時沒殺了張燕,此刻看完甄儼來信後,卻是對他咬牙切齒,雖然覺得這麼做有些可惜,但誰讓張燕屢次要與自己作對呢。
“來人,取我令牌去學院請孔明先生一敘。”甄堯心中已有打算,在這之前卻是要保證自己沒有後顧之憂,而如今毋極城內最有能力的,自然是沉醉於教書樂趣中的胡昭。
門外的親兵聽罷連忙走進屋內,從甄堯手中接過令牌連忙出去請人。胡昭如今身肩學府內的學院院長一職,平日自己做學問的時間明顯減少,親兵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爲幾名寒士子弟講注,周圍不乏認真聆聽的學子。
看見親兵過來,胡昭心神一轉也就知道是甄堯找自己,甚至連甄堯爲何找自己都已經摸清。皺着眉將手中的書本放下,對眼前幾位學生說道:“把我方纔所說的都記下,反覆思量幾遍。我先出去一會,回來後再考校你們”說罷,走上前對着剛想開口的兵卒揮揮手,一同向學府外走去。
走入太守府,胡昭見甄堯此刻還有心情慢慢的倒茶,當即搖頭笑道:“甄兄當真好定力,此刻戰火漸起,居然還能泡得一壺好茶”
“坐,馬上就好了。”甄堯笑着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案桌開口道。
不一會茶水好了,一旁女婢接過後遞給胡昭,胡昭掀開茶蓋,鼻尖輕嗅後,讚歎道:“這一股淡香,旁人卻是怎麼也泡不出來。”
“今日請孔明來此可不單單是爲了喝茶的,你也知道,戰事就要開始了。”甄堯開口道:“黑山賊張燕,其麾下精銳擅長攻城拔寨與山林作戰,所以此次我準備倚城而守。”
“主動迎敵?”胡昭並無不可的點點腦袋,輕聲道:“昭雖難得走動,但也清楚如今城內兵馬充沛,且騎兵強盛,出城迎敵確有可爲。張燕此人,昭也算有些瞭解,雖有將才,卻不是太守之敵,此戰卻是要恭喜太守一統冀州了。”
“莫要如此恭維,沒有哪個將軍敢說自己戰無不勝的。”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堯雖有信心戰而勝之,但經歷討董一時後,心底卻難以安穩。孔明,還望你能夠多加照拂,堯此次依舊留下甄斷鎮守城池,若有變故,還望孔明傾力相助。”
胡昭略微思索便點頭答應下來,如今他雖不在甄堯帳下出仕,但卻身肩書院院長一職。這個職位胡昭雖然才上任不過大半年,但他自己卻是看得很重的,有了這一層的羈絆,便是甄堯不說,他也會多加關注冀州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