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憐香惜玉啊!”劉沫拼命地護着英俊的臉,生怕被踹破相了。
“我很老嗎?”
何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目光逼視着眼前令她感到很不爽的生物,母老虎的氣息充斥於整座大殿。
論年齡雖已過三十,可要說在這深宮之中誰最美,她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曾經有個敢的。
嗯...結果孩子一出生,就被她毒死了,可想而知,這頭母老虎絕對不好惹,更加碰不得。
“別踹啦,再踹我可要反抗啦!”
“還敢反抗?知不知道剛纔是我救了你?”何後還想繼續踢,可這一次,腳卻被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不對吧?剛纔你只是自保而已,如果讓那個小美女看到的話,恐怕你也不好跟漢靈帝交代吧...何皇后?”
這女人腳並沒有想象中的臭味兒嘛,是一種淡淡的檀香,估計用特殊藥水泡的腳。
最關鍵的是,劉沫已經知道這女人是誰了,鳳冠霞帔,在這個年代敢這麼穿戴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皇后何氏,外戚大將軍何進的妹妹,東漢末年最後一位彪悍皇后,曾在靈帝重病時與十常侍執掌權柄,是個綜合方面都很哇塞的女人!
“你竟敢給陛下起尊號,莫非真的活膩歪了?”當何後聽到‘漢靈帝’三個字後,整個人被嚇一激靈,下意識向殿門看去,生怕被人聽到。
劉沫在心裡暗惱,一時沒注意竟把皇帝的廟號提前說出來了,這簡直等同於咒皇帝早死啊!
“咳咳,剛纔一時口誤,你聽錯了。”劉沫尷尬地想要掩飾過去,畢竟他可沒活膩歪,還有大把時光等着他去耍。
經過這麼一打岔,何後再沒有踢踹下去的心思了,把腳收回來,坐回牀榻,沒好氣地說道:“說吧,你想怎麼個死法,毒的行不行?我這兒正好還有存貨。”
“額,這麼自然嗎?”劉沫愣愣地說道。心想:
這女人心腸果真歹毒,一句話絕定人的生死,連眼皮都不多眨一下。
“不然呢?你碰了哀家身子,又聞了哀家的腳,詛咒天子,夜闖寢宮,你有多少條命夠殺啊?”
“我...”
孃的!
一不小心竟被這女人給拿住了,實在是丟帥哥界的臉。
在他眼中,何後即有美麗性感的外表,還兼具蛇蠍的心腸,再加上遇突發事情時的從容不迫,綜合下來,她簡直就是爲後宮而生的。
還等什麼?
追隨這樣的女人就是最最最正確的選擇,他算是想明白了,要在這鐵通般的深宮後院安全逃走,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倒不如先找個靠山,總好過被羽林衛抓去大卸八塊,或是被變成太監,而他所的倚仗則是...
“呵呵,我猜你不會輕易殺我,咱好歹也算是個男人,你看我這細皮嫩肉的臉蛋兒,還有這一身若隱若現的肌肉。”
劉沫本是個不學無術,生性頑劣的人,不然也不會二十好幾快奔三了連個對象都沒有。
“不知廉恥!”
何後面無表情地吐出四個字,這令他有點小難堪,原本對外貌很有信心,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感冒。
難不成古代女人的審美觀也和現代不一樣?
“我看就用毒的吧,這樣你還能留個全屍。”
噗通——
劉沫見此只好服軟,想都沒想就給跪了,苦着臉說道:“美女大姐,我錯了。”
此刻,何後的眼神鋒利如刀,兇狠地在他身上戳來戳去,她並沒有起身去拿毒藥,而只是這樣直視着。
“說吧。”
“說什麼?”劉沫內心忐忑地問道,心裡有些吃不準這女人的想法。
何後站起身來到近前,居高臨下地說道:“說說你是誰派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
劉沫心裡苦啊,他都說了自己是穿越者,翩翩沒人信,這都已經跪下來求饒了,看樣子還是不行。
“說!”何後少有的面露怒容,看向他的眼神越發兇狠起來,冒似是把他當成作對的敵人了。
“我,我說什麼啊?大姐,哦不,美女娘娘。”
劉沫舉頭三尺地說道:“天地良心,小的真是穿越者,心中仰慕美女娘娘已久,這才忍不住冒生命危險前來相見,要不要我唱首未來的歌來證明一下?”
這廝見色誘沒啥用,爲了不被毒死,忙不迭地爲自己辯解,話說的是天馬行空,空穴來風,風裡雨裡,花美男在這裡等你。
“再敢胡言,我就讓人把你拖出去喂狗!”
嚇唬人?
劉沫苦笑着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聽...來來,我有一個香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來來,我是一個菠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蘿。”
“來來,我是一個...”
“太監。”
一個很平淡的聲音打斷了這首五音不全的歌。
“不要這麼挖苦人吧?我可還沒淨身呢。”
“信不信,我能讓你變成真正的閹人?”
信個屁!你當自己是誰啊?
不就一皇后,而且還是馬上要翹辮子的皇后,等老董一來,哼,看你怎麼收場。
“你信不信,如果沒有我,你也會像何進那樣被人所殺?”劉沫在賭,賭羣臣闖宮一事是因爲何進死了,賭眼前這位內心有可能不檢點的皇后娘娘會驚慌失措,最起碼會擔心自身的安危。
果然,聽到何進被殺的消息,何後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淹沒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漠。
“說下去。”
“說什麼?”
“說說大將軍和陛下分別是怎麼死的,哦對了,還有我是怎麼死的。”
劉沫話已經說出,便打算豁出去了,從地上站起身,靠近過來小聲說道:“你哥哥死在十常侍手裡。”
聞言,何後心頭一跳,不可思議地看向他,臉上並沒有絲毫傷感,難不成真是她的手筆?
“漢靈帝...陛下死於疾病,我猜是因爲經盡人亡,而且就在你哥哥死後不久,也許是死在前頭,秘不發喪,但你嘛...”
何後表面鎮定自若,可那雙緊緊攥着的手卻出賣了她,並非爲何進已死的消息,因爲那就是她授意十常侍去做的。
她擔心的另有其事,當一切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天子死亡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羣臣闖宮,萬一讓人知道是她把親哥哥害死的,難免不會懷疑天子的死因也跟她有關?
如果事情真被揭穿,別說坐等當太后了,兒子還能不能繼承皇位都難說。
想到這裡,她更想把眼前這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解決掉了,但又忍不住好奇,想聽聽自己又是怎麼個死法,於是安下心來靜聽。
“別怪我沒提醒你,董卓應該快要進京了,十萬西涼鐵騎,呵呵,到時候洛陽城破,老董權傾朝野,廢長立幼,你也會死於非命。”
“廢長立幼?”
聞言,何後猛地站起來,她無法繼續保持淡定了,之所以能在後宮囂張跋扈,全賴兒子嫡長子的身份。
董卓進京,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天子病重,何進聯手八大校尉左右朝堂,連她也無法插手,當時極力勸說哥哥,可惜旨意還是發出去了。
不過,要說董卓狗膽包天,敢強攻洛陽城,廢長立幼,這話卻是說過了,但萬一有這種可能呢...
“有意思,你繼續說。”
手臂微擡,意思不言而喻,劉沫見此,連忙學着電視劇裡那樣上前攙扶,輕輕托住那絲滑的手腕,在心裡暗道一聲‘有門兒!’
再次近身,又聞到了芳草清香,忍不住深吸了幾口,嘴角露出一個陶醉的笑容。
何後把他看在眼裡,但卻沒有說什麼,繼續小步往前走,只當是沒注意到,內心卻再次悸動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董卓是肯定要進京滴,但你要想好了,如果真讓他領兵進來,到時候權傾朝野,夜宿後宮,說不定連你都會...那個你懂的。”
何後停下腳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卻並未責怪。
“你想讓我怎麼做?”
“簡單啊,你把我留在身邊,給你出出主意啥的,我不介意成爲第十一箇中常侍。”
“呵,真是新鮮,還有給自己要官銜的。”何後嘴上硬氣,手腕處的酥癢感到很真實,想抽回來,卻‘無力’做到,或許是長期沒碰觸過男人的緣故。
有希望!
劉沫循循善誘地說道:“因爲我只有在你這裡纔會感到安全,而且我有信心成爲你需要的那個人,畢竟,以目前的處境來看,我們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螞蚱?”
“蜻蜓也可以啊,不是螳螂就行。”
“油嘴滑舌。”
何後大概還不知道,母螳螂會在那什麼的時候,一口一口地吃掉公螳螂,但她一定知道,現在沒人能幫她,而十常侍是羣臣的發泄對象,她更不敢去接觸。
“你贏了,哀家今日若能平安無事,明日便讓你當第十一箇中常侍。”
劉沫聽了這話,驚喜感油然而生,沒多想,從後面一把抱住何後,激動地道:“耶——太好了!”
“放手!”
“哦抱歉,不好意思。”
劉沫高興自己終於不用死了,一時間得意忘形,卻忘記古代人的矜持和男女有別。
“沒規矩!”
何後被這突然襲擊搞得一下子面紅耳赤起來,心裡是又驚又怕,七上八下,鐵樹開花,小鹿撞瞎,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膽大的下人。
走回來正襟危坐,劉沫站在旁邊,兩人好一會兒沒言語,大殿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不一會兒,他感覺有點兒站累了,偷瞄對方一眼,然後試探着小步移動過來,直至牀邊。
何後看着眼前這個‘異類’,想呵斥對方別過來,心裡卻自相矛盾,似乎很樂意他靠近過來似的,一雙手又緊扣起來。
忍住,一定要忍住!
爲了辮兒,爲了太后之位!
爲何要忍?
陛下已經歸天了。
不不不,皇后不能這樣,皇后要有威儀,對,威儀。
“站住!”
劉沫躡手躡腳地剛準備坐她旁邊,就被一下子喊停了,心情激動且緊張。
“娘娘,我,我有點兒站累了。”
“累也不能坐。”
何後說完,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本就有些漣漪的心情,這會兒來的更真切了,明顯能看到自負因呼吸紊亂而跌宕起伏。
“可,可是,我真的很累,就坐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再次嘗試,直到完全坐下來,他才舒坦幾分,說心裡話,剛纔他真的有些站累了,再加上肚子餓,腦袋瓜子嗡嗡的直迷糊。
“你...”
何後的眉頭微蹙,身子往旁邊挪了一下,拉開距離,但看她緊咬下脣的樣子,似乎對自己有失威儀的表現很不滿,卻又拿這個厚臉皮的傢伙沒有辦法,只好將頭瞥向一邊,視而不見。
鴕鳥?
呵呵...
“我劉沫可是講原則的人。”
他擡起身子也挪了挪,只不過,卻是同一個方向。
何後當然看到了,但她已然成了一隻鴕鳥,鴕鳥又怎麼會說話呢?只好又往旁邊挪了一下。
劉沫這個不要臉的,竟然得寸進尺,這次不僅是靠近這麼簡單,悄無聲息地從後面‘偷襲’,摟上了楊柳細腰。
他明顯感覺到鳳披霞冠的身子輕微一顫,身子主人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雙手互攥的發青。
此刻,何後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權,目不轉睛地盯着微風吹動的簾幕,心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兒似的。
直到簾幕‘下移’,她看到了殿頂橫樑,盤繞其上的龍鳳雕紋栩栩如生。
漸漸的,她沉迷在力量與美感之中,不能自拔...
“娘娘,不好了!”
嘭——
突然,殿門被侍女一把推開,瞬間破壞了獨特的‘藝術’氛圍。
“我日,有沒有公德心啊!”
劉沫被嚇的險些喪失驕傲,轉回頭沒好氣地發着牢騷。
侍女懵了...
有侍人?
不對呀,這嗓門兒粗的都快趕上大將軍了,帶着心中的小疑惑,侍女緩步走上前來。
衣服?
鞋子?
...
侍女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心中疑慮更甚,見遲遲沒有迴音兒,鼓起勇氣,將最後一層簾幕撩開。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其實問題應該是:“地上這些侍人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哀家沒事。”
侍女四下觀瞧,卻只有寬衣躺在牀上的何後,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你爲何如此慌張?”
侍女這纔想起事來,連忙答道:“回稟娘娘,朝臣已闖入後宮,幾位侯爺見無路可逃,直奔這兒來了,說是要帶大殿下一起出逃。”
“什麼!他們焉敢如此?”
聞言,何後剛要撩被下牀,忽地想起了什麼,復又半躺下來,強裝鎮定地說道:“知道了,你去殿外攔住他們,沒有哀家允許,誰都不可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