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一敗一勝

孫堅心裡憋着一股怒氣,還沒有抵達酸棗就被一支沒有旗號的兵馬打得大敗虧輸,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他帶着自己的八千多江東子弟和諸侯們贈送的兩千多人緊逼虎牢關,並在虎牢關下紮下營帳,打算次日就上關前挑戰。

鎮守虎牢關的華雄和李肅很快得到了消息,華雄對李肅說道:“江東軍初來乍到,立足未穩,身心疲倦,我打算今日夜裡去偷營,你覺得如何?”

李肅搖頭道:“孫堅號稱江東猛虎,勇烈無雙,又是平定黃巾之亂的名將,不會對我們沒有防備,我恐怕都督會落入孫堅的埋伏之中啊,偷營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風險太大,我還是建議都督三思”。

華雄卻不同意李肅的看法,他大笑道:“你太過謹慎了,打仗就如同賭錢一樣,只要有一半的勝算都要賭一把,不賭怎麼能贏呢?就這麼定了,我先去準備,關內防禦就交給你了!”

“都督、都督······”李肅叫了幾聲,華雄卻充耳不聞的走了。

夜裡,華雄帶着三千兵馬出關,悄悄向孫堅大營摸過去。

孫堅大營距離虎牢關只不過二十里,他此前在劉成手裡吃了大虧,這次自然是小心翼翼,唯恐夜裡被西涼軍偷襲,他廣佈耳目和探哨,又勒令將士們睡不卸甲、馬不卸鞍、刀兵不離手。

夜半時孫堅就被黃蓋叫醒,說是發現西涼軍來偷營,孫堅頓時瞌睡全無,當即以最快的速度做出部署設下埋伏,就等西涼軍自投羅網。

華雄渾然不知自己的行蹤已被孫堅發現,等他帶着兵馬靠近孫堅大營,發現大營內有燈火,一些崗哨拄着兵器打着瞌睡,他心中大喜,這豈不正是偷襲大好時機?當即取下兵器帶着三千兵馬向孫堅大營殺過去。

衝進營地之後,華雄發現了不對勁,他帶着兵馬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營中竟然毫無反應,這豈不是太不正常了?除非江東軍都睡死過去了,或者說營中根本就沒幾個人。

華雄想到這裡臉色大變,當即大叫:“不好,中計了,快退······”

來不及了,只聽見四周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黑夜中無數舉着火把的江東兵從四周圍過來揮舞着兵器把華雄和西涼軍夾在中間。

只聽見一聲巨吼傳來:“孫堅在此,華雄匹夫還不速速下馬受死?”

“突圍,快隨我突圍!”華雄驚叫一聲,打馬掉頭帶着西涼軍向來時的方向突圍而去。

在突圍的過程中,華雄提着大刀也不知道自己砍殺了多少江東兵,但等他覺得安全了再回過頭來查看時,身邊已經只剩下不到千人,損失了兩千多。

“嗨,悔不該沒有聽從李肅的勸阻啊!”華雄揮手直接扇了自己的兩個耳光,極爲悔恨的帶着殘兵敗將向虎牢關撤去。

孫堅這次大敗華雄,士氣大振,一掃之前軍中的萎靡之色,孫堅與衆將校清點完損失和戰果,打掃了戰場,當即派人去諸侯們報告,並催促掌管後勤的袁術發放糧草。

次日一大早,孫堅就帶着大軍攜大勝之威氣勢洶洶的進逼虎牢關城下叫陣,讓華雄出來決一死戰。

華雄昨日夜裡大敗一陣,心裡很不服氣,他乃西涼第一猛將,怎麼能嚥下這口惡氣?當即就要帶着兵馬出城迎戰孫堅。

李肅卻立即阻止道:“都督且慢,都督昨日夜間中計大敗,將士們喪失鬥志,兵無戰心,而如今孫堅攜大勝之威前來,氣勢如虹,不能力敵也。此次孫堅匆忙而來,必然沒有攜帶大量攻城器械,我等高掛免戰牌,先晾他幾天,耗掉江東軍的銳氣再說!”

這次華雄沒有再莽撞,聽從了李肅的建議,命人在城樓上高掛免戰牌。

孫堅沒有攻城器械,在城樓下叫罵了一個時辰,見華雄和李肅不加理會,自覺無趣,只能帶着兵馬返回營地。

此時聯軍大營內,諸侯們得到孫堅打敗西涼軍,斬首數千人的消息,認爲張開大吉,個個都很高興,聚集在袁紹的盟主大帳內喝酒慶祝。

這時卻從中牟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給諸侯們潑了一盆冷水,中牟縣令楊原和主薄任峻被殺了,手下兩千兵馬也盡數被誅。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袁紹立即問道。

報信的小校回答道:“稟盟主,對方打的旗號上寫着徐字,聽中牟城外的百姓們議論,領兵大將好像叫徐榮!他手下有大軍一萬,騎兵兩千,步卒八千!”

諸侯們都對徐榮不太瞭解,唯有曹操說道:“曹某知道了,這徐榮乃是右將軍劉成麾下大將,遼東人,以前在南軍之中做一個閒職的中郎將,被劉成看中後任命爲北軍屯騎校尉。幾個月前被調往關中接替皇甫嵩駐防郿縣,封忠武將軍!”

袁紹問道:“有沒有辦法把他拉攏過來?”

曹操搖頭道:“本初就不要想這種歪主意了,這徐榮此前一直做閒職,壯志不能愁,劉成對其有提拔知遇之恩,他豈能輕易換主?而且董卓也不是沒有派人拉攏過劉成手下的人,但沒有一個成功的!”

公孫瓚這時疑惑道:“中牟城雖然不夠高大結實,但楊原手下也有小兩千人馬,這徐榮攻打中牟時,我等怎麼沒有收到半點風聲?”

那報信的小校回答道:“聽說是縣衙的從事陳宮帶人夜裡悄悄打開了城門,放徐榮大軍殺進了城內!”

曹操聽了這話臉色立馬黑得如鍋底一般,旦他的控制力極好,沒有把心裡的那個秘密說出來。

公孫瓚說道:“中牟被破,我們的側翼就受了威脅,必須想辦法扭轉這不利的局面!孫某建議派大軍去攻打徐榮,就算不能擊敗,也要對其進行牽制!而且有滎陽在後,我們還必須要出兵馬牽制滎陽的劉成大軍,否則孫文臺的後背會很危險!”

袁紹想了想,對陶謙、張超說道:“二位使君剛剛遭遇了挫折,紹也知道二位損失頗大,這樣,請二位使君去盯着劉成和徐榮,也無需二位帶兵攻打,只需對他們進行牽制便可,如何?”

既然只是牽制,就可以不用攻打中牟和滎陽,這就危險不大,陶謙和張超當即痛快的答應了,並各自回營帶着兵馬就離開聯軍答應,分別前往滎陽和中牟出發。

袁紹又考慮到劉成手裡有數萬兵馬,僅憑陶謙和張超這兩人手裡的殘兵敗將只怕牽制不住劉成,於是又下令讓山陽太守袁遺和東郡太守喬瑁帶兵一同前往,總兵力加起來也有近五萬人馬,相比劉成手裡的兵力也相差無幾,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四人離開之後,諸侯們也散了場,各自回營。

後將軍袁術帶着幾個幕僚返回營帳,其中一人問道:“主公當真要給孫堅發放糧草?”

袁術皺眉道:“你這是何意?本將軍總管糧草,前方缺糧,本將自然要發放過去!”

“主公想想,這孫文臺勇烈無雙,還沒到虎牢關城下就大敗了華雄,如若讓他攻破虎牢關,這討董之戰的首功就成了他孫文臺的了,還有主公什麼事?主公只需拖三四日,孫堅無糧草,自然不戰而潰,那時諸侯聯軍抵達虎牢關城下,主公兵多將廣,多打造攻城器械,那時再主公向盟主請求當任主攻,必然可以一戰而下,這首功豈不就是主公的了嗎?”

袁術心裡一想,對啊,只要我得了首功,風頭肯定可以蓋過那袁紹!他當即下令道:“傳令下去,沒有本將軍的命令,不準給孫堅發一粒糧食!”

幕僚陰笑一聲答應道:“遵命!”

糧草遲遲不送來,孫堅心裡着急了,接連派出信使去催促,同時又下令給將士們的口糧減半,但餘糧很快消耗殆盡,江東軍只能窩在營地裡保存體力,也不去虎牢關下挑釁了。

接連兩日都不見孫堅帶着人馬來叫陣,虎牢關上的華雄和李肅都很納悶,李肅想到了一種可能,對華雄說道:“都督,那孫堅這兩天都沒有動靜,該不是缺糧了?”

華雄一想,這還真有可能,要知道孫堅部乃是聯軍的先鋒人馬,先鋒人馬爲了保持機動能力,一般不會攜帶太多的輜重,自帶的糧草一般只能吃三天,後續糧草需要靠主力大軍派送。

如果孫堅真的缺糧,這傢伙已經兩天沒有來叫陣了,此時江東軍豈不是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想到這裡,華雄對李肅道:“我想再帶兵出城去攻打孫堅,這次不偷襲了,直接擺明車馬。你看經過幾天的休整,將士們也恢復了一些士氣,此時正需要一場大勝來提提精神,你說呢?”

李肅想了想答應:“好吧,不過一定要小心,如果孫堅真的缺糧,你肯定能大勝,但不能追得太遠,防止再中計!”

“行,我會小心的!”

華雄當即帶着五千兵馬出了虎牢關直撲孫堅大營,孫堅很快得到了探子的報告,他大驚失色,自知將士們已經餓得不行,沒有體力,哪裡會是西涼軍的對手?他立即率軍丟棄營地向東撤走。

華雄帶兵殺到營地後發現孫堅剛撤走不久,立即帶着騎兵加快速度追擊,很快就追上了孫堅的後隊人馬,一番廝殺之下,孫堅兵已經餓得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打得過西涼軍,很快就被擊潰,華雄趁勢掩殺,斬首數千級,他記着李肅的建議沒有窮追不捨,見好就收,帶着數千首級返回了虎牢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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