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軍營,文丑率領軍隊趕了回來。
這一路,文丑馬不停蹄,沒有歇一口氣,直接就趕回營地,他麾下的士兵也是如此,都不敢停留。面對攻擊的冀州軍騎兵,文丑不打算交戰,士兵也心驚肉跳的。除此外,文丑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知道那人是典韋,是那個曾擊敗他的男人。
遇到典韋,文丑想交戰,一雪前恥。
但文丑要考慮軍隊!
文丑五大三粗的,看似魯莽,性格也暴躁,但不傻,而且心思細膩。
粗中帶細,只是沒有人發現而已。
一旦他在這裡戰敗,返回營地,必定會遭到高覽的苛責。爲了避免高覽的責問,文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撤退。
撤退的臉上,文丑心中暗想,王磊太狠了。
爲了在路上伏擊,竟然讓太史慈遇險,捨棄了這麼多士兵的性命。
這個人,太狠了!
以文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覺得頭皮發麻。文丑一路狂奔,腦中還不斷的主觀的認爲王磊手段狠辣,一番自行補腦,更認爲王磊恐怖。
骨子裡,更多了一絲對王磊的畏懼。
文丑率軍回到軍中,把士兵安頓好,然後立即前往中軍大帳交差。見到高覽,文丑抱拳行了一禮,躬身道:“將軍,末將帶兵去襲擊太史慈,追上並擊敗了太史慈。即將擊殺太史慈的時候,典韋率領一支騎兵殺出,以至於功虧一簣。王磊的心機太深沉了,故意讓太史慈做誘餌,引誘我們的軍隊出戰。”
大體情況,文丑粗略的說了一遍。
逢紀聽完後,總覺得不對勁兒,想了想後,說:“文將軍,煩請你再把當時遇到伏擊的情況說一遍。仔細點,不要有任何遺漏。”
文丑瞅了眼逢紀,眼中有一抹不耐,耐着心思說了一遍。
逢紀追問道:“當時,典韋有率軍追擊嗎?”
一句話,文丑瞪大眼,腦中彷彿有一道雷電劈開了混沌,恍然大悟。
“對,這是奇怪的地方。典韋率軍襲擊,我撤軍後,典韋沒有追擊。”文丑一雙眼睛鼓着,道:“逢先生,你的意思是典韋故意虛張聲勢。他並沒有佈下埋伏,而是趕來救援太史慈,這樣做是爲了嚇唬我,讓我主動撤軍。”
逢紀嗯了聲,搖頭輕嘆,這一次的機會可惜了。
文丑握緊拳頭,立即道:“典韋和太史慈還在撤退的路上,我若是再追殺,太史慈想不到,典韋也想不到。”
高覽搖頭道:“你回來的時間,再加上你重新率軍追趕的時間,已經不可能追上典韋和太史慈。即使追上,也靠近了王磊的營地,容易讓你犯險。罷了,既然錯過了機會,就不用再想。文將軍下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接下來,我們面對的很可能是王磊的大軍。”
文丑一臉惋惜,抱拳退下。
高覽和逢紀相視一望,都是一陣失望。
……
冀州軍,軍營。
太史慈和典韋帶着士兵撤回後,太史慈來到中軍大帳。
撲通!
太史慈跪在地上,神色悲愴,語氣低沉,“將軍,太史慈無能,導致先鋒軍遭到襲擊。將軍讓太史慈擔任先鋒,是給太史慈立功的機會,可太史慈卻損失慘重,請將軍責罰。”
王磊起身走向太史慈,伸手準備扶起太史慈。
然而,太史慈卻不肯起來,即使王磊用力,也架不起太史慈。
“末將有罪,請將軍責罰!”
太史慈低着頭,不敢正視王磊的目光。
“起來!”
王磊雙手拖住太史慈的肩膀,低喝道。
太史慈沉浸在失敗的慘痛教訓中,腦袋搖晃,低着頭繼續道:“太史慈無能,導致大軍損失慘重,請將軍責罰!”
連續這樣的話,王磊的耐心慢慢消磨掉。
太史慈這廝,真是一個又臭又硬的倔脾氣啊。王磊心中輕嘆,鬆開拖住太史慈肩膀的手,語氣放緩,“子義啊,敗了就敗了,失敗了還可以再來。命還在,還擔心無法討回失敗的教訓麼?你還活着,一切就好!”
太史慈更覺慚愧,哽咽道:“將軍,我活着,可死去的士兵卻無法活過來。”
見此,王磊終於不耐煩了。
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令人心煩。
“啪!!”
王磊冷着臉,一腳踹了出去。以王磊的力量,即使王磊收了幾分力道,一腳下去,也讓太史慈的身體直接往後倒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太史慈倒在地上,仍然是一副悲慟的神情。
一直以來,太史慈認爲自己有能力,甚至想着自己將來會出將入相。
這一敗,卻讓太史慈的雄心壯志破碎。
這樣小小的戰事他都失敗,而且他率領數千士兵出戰,卻被一個小小的高覽阻攔,沒有一點辦法攻克高覽的營地,讓太史慈大受挫敗。
王磊目光冰冷,緩緩道:“敗了一次,你就成了這副樣子,真是爛泥巴扶不上牆。高祖劉邦要是你的這衣服樣子,恐怕項羽死了都要活過來,真是沒有經歷風雨的花朵啊。身爲領軍的大將,勝不驕、敗不餒,這是最基本的能力,要隨時保持平常心。”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喪家之犬。敗了一次,就像死了爹孃。”
“你不丟人,我都覺得丟人。”
“你這樣,讓死去的士兵怎麼甘心?”
“男人兩條腿站在地上,頭頂天,腳踏地,雙肩擔起整個天下,錚錚傲骨,絕不屈服,永不言敗。失敗了,那就再戰。只要不死,就還有報仇的機會。”
“你越堅強,敵人就越軟弱。”
“可是,你的這幅委屈樣子,讓我懷疑你是不是男人。真心覺得你該化個妝,嘴上抹上硃紅,躲在深閨裡面,以免遇到風雨。”
王磊言語惡毒,惹得太史慈擡頭盯着王磊,眼神兇狠。
然而,王磊卻毫不在乎。
王磊繼續說道:“你的肩膀上擔負着無數士兵的仇,他們跟着你出戰被殺,這是你造成的,只有你替他們報仇。若是你放棄了,是我看錯了人,是士兵看錯了人,他們把自己的性命託付給了一個不值得託付的人。”
王磊眼神愈加凌厲,他很清楚眼前的太史慈不是歷史上名聲赫赫的大將,是一個沒有被雕琢的璞玉。
即便太史慈武藝驚人,但領兵打仗卻需要經驗,這需要慢慢積累。
“是男人就站起來,打起精神爲死去的兄弟報仇。”王磊轉身回到坐席上,說道:“你自己認爲是孬種,就不要呆在我的營帳裡,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心煩。”
話說完,王磊再也沒有多說。
該說的,已經說了。
該勸的,也勸了。
一切就看太史慈自己的決定,王磊相信,太史慈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太史慈深吸口氣,咬牙道:“我要報仇!”說完後,太史慈站起身,他的眼中閃爍着仇恨的光芒,恭敬的想王磊行了一禮,說道:“將軍,我有些累,回去休息了。”
目送太史慈離開,王磊長鬆了口氣。
雖說太史慈還沒有從戰敗中緩過來,但能打起精神再戰就不錯。